<>嗯……又卡文了……请个假,明天会更新,还是这个标题,刷新一下就好了,大约明天下午六点,不会重复收费。
大家晚安,我实在是把新写的内容删了,太难了……
郕军大营,灯火通明,郕帝托着满身的疲惫,来到伊建的营帐,內侍刚掀起帘子,里边便传来副将崩溃大哭的声音,“将军!”郕帝忙健步冲过去,入了营帐,脚步抬不动了,只见伊建床前围着好些家将,那些家将堂堂男儿,铁骨铮铮,竟泣不成声,流泪不止。
“将军!”
哭声从营帐内传开,外边的伊家军剩余嫡系,也跟着哇哇哭起来,整个军营,都充斥着哀戚。
伊家家将让开一条路,郕帝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来,手轻轻拍了拍伊建的手,“你放心,仇,朕记得!定给你报!”
伊家家将均跪在床前,闻言其中一人道:“陛下,还请陛下允准末将带将军回府,老爷和夫人……还盼着将军归家。”
钢铁般的男儿,此时哽咽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连带郕帝也落了泪,他点点头,很是宽仁的样子,“应该的,应该的。”
“多谢陛下!”伊家家将叩拜。
看过伊建后,承天帝吩咐跟着来的李享道:“李爱卿,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务必要体体面面的,送伊将军回家。”
李享心中哀戚,他感觉到了军中气势大不如前,四征将军,如今只有一个人,“陛下放心,臣明白,定不会委屈了将军。”
“多谢陛下。”伊家家将齐声道谢。
郕帝点点头,起身出了营帐,帘子掀开放下的空挡,他便立刻吩咐道:“先撤回丹水。”
“是!”闻承明此刻压力前所未有的大,以前有四征将军,他不懂的可以问另外三位,也不用一力承担所有,而今却不一样了,所有重担都压在他身上。
郕帝没有立刻选拔新的将军,一时之间,他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
京城,郕帝退守丹水的军报传来,太后立刻便亲自拿去给承天帝看,满脸的欢喜,“皇帝,逆王退守丹水,他麾下的四征将军,也只剩一个人了,相信很快便能平叛。”
“想必太子也快回来了。”太后说着低头去看承天帝,发现他睁了眼睛,“哎呀,皇帝醒了,小陆子,快,快去传太医。”
“母后。”承天帝气色突然好了很多,撩开身上盖的被子,坐起来,笑了笑,“母后,可有平儿的消息?”
“平儿?”太后有些反应不过来,“谁?”
“母亲,恭王。”承天帝无奈,先帝还在时,便对恭王生母诸多不满,若不是恭王有从龙之功,太后又并非承天帝生母,怕是绝容不下恭王,哪里还记得她的小名。
太后闻言神情淡了许多,“此事皇帝应该问内阁。”
“母后,朕担心平儿,她老大不小了,却还未成婚。”承天帝说罢咳了几声。
太后无子,对承天帝倒也慈爱,很是关切,听他咳,立刻便取来衣衫亲自给他披上,“她主意大,之前哀家给她挑过,她看不上,如今都这个年纪了,哀家去哪里给她找驸马?”
“母后,平儿是王,找的不是驸马,是王夫。”承天帝纠正,他始终记得,这个皇妹为他鞠躬尽瘁,硬生生耽搁了婚嫁,他不能到头来还要褫夺她的王爵。
太后颇为不以为意,只淡淡道:“她终究是女子,而且自古也没有王夫一称,王夫王夫听着不吉利。”
“母后,这几日,此事,还得您费心。”承天帝觉得自己没力气跟太后争辩了,只能直接了当的说,“儿臣没求过母后什么,儿臣现在求母后,莫要再迁怒平儿了,她此生不容易,再多的仇,再多的怨,也都跟太妃一起入了土,这些年,平儿外祖一家,朕也没提携,全是顾全母后您的颜面,还请母后也为儿臣释然了吧。”
太后心里气极,但承天帝堂堂帝皇,开口求她,她自然不能做得太难看,“罢了,既皇帝求情,哀家便不跟她计较了,你也是,自己的儿子都不关心。”
“小陆子。”承天帝喊了声。
陆信刚吩咐下头的人去请太医,闻言立刻便躬身进来,“奴婢在,皇上请吩咐。”
“陈卿,何时归来?”承天帝问。
陆信知晓他要问,之前便每日都留意了,立刻便回答道:“回陛下,陈大人差不多五六日便能抵京,送信的来报,大人的身子骨好了许多。”
“好好好,那便好,扶朕起来,朕要去宣政殿,还有内阁,召见。”他说罢自己便要下场,陆信见了忙去扶。
旁侧的太后,惊呆了,皇帝好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心病果真是与药石无关?
“皇帝,你既有得忙,哀家便不打搅了,你要记得保重龙体,不可太过劳累。”太后叮嘱,这个皇帝,对她素来恭敬,也照顾她娘家,这些年来,所做的,她都满意。
承天帝微微点头,“儿臣恭送母后。”
太后满心狐疑,但还是离开了,只是临出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承天帝,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只见他面色红润,状态极佳,仿若从未病过。
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事,他周身上下,都充满了阴冷感。
陆信也很疑惑,便小心翼翼问:“陛下,太医马上便到了,何不让太医把过脉再去?”
“让太医去宣政殿。”承天帝急得亲手穿衣,却因多年未自己穿过,闹得更乱了。
好不容易,穿好龙袍,太医也到了,他却非让太医跟着去宣政殿。
到宣政殿时,宣召几位阁老的太监才刚出宫,他且得等些时候,“小陆子,取空白圣旨来。”
“哎。”陆信忙给他取,又磨墨,还不忘提醒,“陛下,要不先让太医把脉?”
“不忙。”承天帝提笔便开始写。
陆信磨着墨,离得近,眼眸一瞟,便能看到他写的什么,当托孤二字入眼,他心头一颤,陛下要做什么?
“陛下!”陆信噗通便跪下了,“您还是让太医把把脉吧。”
承天帝没有搭理他,继续写着,写到一半突然抬头看向陆信,“淑妃呢?”
“陛下……”陆信脸色瞬间煞白,不知该如何回答。
好在承天帝也没有细问,又继续写,写着写着,就在陆信以为这茬过了,他又冷不丁冒出一句,“朕知道,你听太子的,朕也不知你何时便成了他的人,朕不怪你,朕只是觉得淑妃毕竟是朕的妃子,合该体面。”
“陛下……”陆信一颗心砰砰直跳,不敢看承天帝哪怕半眼,“奴婢有罪。”
“朕说了不怪你,太子有才干,朕也是极喜欢的。”他语气淡淡,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
陆信松了口气,可那口气刚出口,承天帝的声音再起,“你还未回答朕,淑妃呢?”
“陛下,奴婢该死。”陆信这回是真的怕了,承天帝以前是极宠爱淑妃的,知晓她是冒名顶替,却假装不知道,照样宠着。
“你去把她的尸骨找来,好好安葬,朕的妃子,要葬在妃陵。”承天帝像是在说别家的事,没有半分的哀伤,和愤怒。
可就是这般的平淡,才让陆信害怕。
“是。”陆信答了,便躬身退下,他知道,承天帝的意思是,让他立刻去办。
陆信走后,承天帝把笔一扔,圣旨便写完了,他亲自拿起玉玺,盖上印章,然后端坐在龙椅上。
燕阁老等几位阁老是从办事衙门过来的,有的远些,有的近,纵是如此,他们也都等人到齐了才进来。
几人进来时,便见承天帝端坐在龙椅上,前所未有的威严。
他是个善良的人,从来都平易近人,不管是做皇子时,还是皇帝,都不拿身份地位随意压人,也不摆那些高不可攀的气势。
可今日,他拿出了生平威严之最,令人胆寒。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几位阁老齐声道。
“几位爱卿。”承天帝开口,“你们觉得恭王林延平如何?”
燕阁老等人还以为皇帝要问前边战事,却没想到开口便问郕王,几人交换了个眼神,由燕阁老回答,“回陛下,恭王殿下乃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她为朕,为大兴,立下汗马功劳,亲事也耽搁了这许多年,朕心里始终觉得很是对不起她。”承天帝神态和语气都无比严肃,“她是女子,女子本不该封王,可朕封了,朕要几位爱卿在朕的面前保证,不管将来如何,都不许任何人褫夺她的亲王爵位。”
几位阁老面面相觑,都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但恭王是女子的事,他们早已接受,加之之前恭王的种种功绩,他们也做不出蛊惑帝王褫夺她封号的事来。
尤其是恭王是武将,带兵打仗,不会时刻在朝中,偶有政见不合,也只是偶尔,不会长期与他们作对。
“陛下,只要王爷不做出悖逆之事,臣等自然不会容许人轻易褫夺他的爵位。”燕阁老抱着玉笏道。
承天帝扫了一眼另外几位阁老,几位会意,立刻表态,“臣等亦是如此,只要恭王殿下不作出悖逆之事,臣等绝不容许任何人轻易褫夺她的爵位。”
“几位都是栋梁之才,朕依赖的肱骨,朕相信你们。”他点点头,一副如释重负模样,不过很快便想起别的事,又补充道:“对了,朕请太后给恭王寻一门好亲事,诸位爱卿记得帮忙掌掌眼。”
“是。”几位阁老心中无限狐疑,陛下今日是怎么了?怎在宣政殿与他们谈这些?
“太子……”说完恭王的事,承天帝想起太子,“还希望诸位爱卿,好好辅佐太子。”
“陛下!”几位阁老越听越不对劲,顿时便跪下了,“臣等自当忠心耿耿,还请陛下放心,也请陛下保重龙体!”
“朕记得父皇立朕为太子之前,曾问朕和几位皇弟一个问题,问剑生锈了,该如何?”
承天帝仿佛身在无人之境,说着与臣子们无关却又有关的话,“舰弟答,弃之,换新的。”
“其他皇弟亦是如此说,唯有朕说磨一磨,总还能用。”
“于是,朕便成了皇帝,过去朕一直不明白,现下似乎明白了,却又不明白,不重要了,朕的一生,其实挺失败的,既不能开疆拓土,也不能守成中兴。”
“陛下……”燕阁老等人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说您其实是个好皇帝,有拍马的嫌疑,他们是出身世家大族,位高权重,断断不能做如此掉价的事。
可说您是个好人,却又有他做皇帝不成功之意。
难难难。
“朕明白,朕累了,如今太子出息,也能瞑目了。”他说罢慢慢闭上眼睛,身体靠着龙椅,仿若睡着了般。
几位阁老面面相觑,不明白承天帝这是闹的哪一出,“陛下?”等了许久后燕阁老喊了声。
承天帝没有回答,他又喊了声,“陛下?”
依旧没有回答,这很反常,承天帝从来不会故意为难臣子,也不会故意下他们脸面。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表示自己猜不透承天帝的意思。
燕阁老看向太医,拱拱手道:“钟太医,该给陛下把脉了。”
“这……”钟兰鹤颇为为难。“陛下没……”
“钟太医。”燕阁老打断了他,“还不去!陛下刚醒,便到宣政殿处理政务,许是累了,睡着了,你去把了脉,我等也好心里有个数,陛下宽厚,不会怪罪你的。”
钟兰鹤作为太医院院使,主要负责皇帝龙体,他也很担心,踌蹴了半晌,一咬牙道:“好。”
他走到龙椅前,先行礼,“陛下,臣得罪了。”
礼数周全后,手便搭在承天帝的脉搏上,然而刚碰到,他整个人便弹了回来,老脸吓得煞白,“陛……陛……陛下……他……”
“钟太医,怎么了?”燕阁老亲自扶起他,“陛下的病,严重了?”
钟兰鹤摇摇头,挣开他,又冲过去把脉,这回他没有弹回来,而是反复把脉,两只手都把过了,才面如死灰的伸手去探鼻息。
他的手是颤抖的,身体都颤抖的,整个人如坠冰窟,通体冰凉。
“钟兰鹤,你干什么!”燕阁老气得呵斥他,“不可对陛下不敬!”
“陛下!”钟兰鹤跪下,砰砰磕头,“陛下……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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