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泽城啊?徐家曾经在那住过几年。”提到这个地方,徐礼扫了一眼他大哥。“大哥应该比较熟悉。他在坤泽城居住的时间比我长。”
所有人都看向徐仁,徐仁略不自然地笑笑:“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我整日都是在行医,也没注意风景,问我白问。”
“是呀,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夏晚华略带深沉地插了一句。
有问题。
狐狸眼扫了扫这三个人,之后提筷夹了一块蜜桃包放到夏晚华碗里。“晚华妹妹,我这纯粹是借花献佛了。等到了京都,我安稳下来,仔细挑选一个像样的回礼,谢谢你的款待之情。”
“容表哥真是客气了。礼轻情意重。这个就足矣!”夏晚华晃了晃筷子,一口咬下去。
徐信笑眯眯拎起酒壶开始斟酒,一遍斟酒一遍念叨着:“容表哥,晚华姐姐啊,她什么都不缺,她最看重的是心意。如果你没心意,心不诚,你就把这个天下给她,她也未必领情。”
“还是五弟理解我。我看不惯虚情假意,歌功颂德。那一套在我这真是一点作用都没用。我活着又不是只为了听别人几句夸奖。你夸不夸我都活着,我为什么为了几句夸奖活的那么累。”
夏晚华提起酒杯,面向容昭,笑容真诚。
“所以我这种人不好相处,从小就没朋友,就被人讨厌。活的有点太自我了,与家族里的其他姐妹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你有资本可以活的自我。”容昭不禁感慨一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我是有资本!”说罢,夏晚华也是一饮而尽。
一旁的徐仁一皱眉头。“晚华注意身体,饮酒对你身体不好。”
夏晚华放下酒杯,笑了一声。“无妨!少喝几口无妨。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师兄,你总是小看我,一直都是!”
一声“师兄”叫得徐仁立刻心虚。他看着夏晚华立刻发红的脸蛋,心中多少明白了。“以前只当你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以后不能这么想了。”
夏晚华嗤笑一声,看向容昭,目光灼灼:“容表哥,你是平城容家的四公子,借问一句,世家子弟中有不谙世事一说吗?”
“不谙世事?”容昭撇嘴一笑。“那都是死人才有的。”
“就是喽!”夏晚华提起酒杯敬向容昭。“我就喜欢容表哥这种直爽。”
“不过话说回来。我一向居于深闺,有的人就觉得我什么都不懂。也不想想,为什么我整个家族被屠,偏偏就我活下来!我的师兄,你说呢?”
突然夏晚华目光如刀,脸上的怒气毫不遮掩。“我的好师兄,好师兄啊!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是我的仇人!”
“晚华,你!”徐仁声音带着嘶哑,目光错愕。“你不该喝酒。”
“对,我是不该喝酒!”夏晚华狠狠放下酒杯,牙关紧咬,双目紧闭,喘息了一口气。
“徐仁,我原本不想说这些。今天下午,我静坐了一个下午,努力说服自己,让自己静下心。可是听到‘坤泽城’三个字,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夏晚华看向徐仁,目光带着浓浓的失望和伤心。
此刻的夏晚华完全锋芒毕露,就如同待发的弓弩,杀意涌动。
徐仁闭上浓目,原本敦厚的面庞一下子堆满了疲倦。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怀疑我?”
夏晚华一挥手。“雨芙,送六姑娘回去吧。”
徐秀安刚要喊,就被一旁的徐丽安死死拉住了。徐秀安看着自己三姐要杀人的眼神,立刻低下头,乖乖地跟随雨芙离开了桃源。
出了桃源斋,徐秀安不安地原地打转,看着芝香堂的方向犹豫了一下,直奔了徐庆芳的书房。
整个前厅的婢子也都被雨芙静悄悄地遣开了,只留下夏晚华,容昭,还有徐家四兄弟和徐丽安,都安静地坐着。
好一会,夏晚华从自己的头上摘下一支样式普通的金钗,推到了徐仁面前。“你还记得这个吗?”
“当年淳王妃赐予我的,我转赠给你的。”徐仁挑了一眼,轻声回答。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吗?”夏晚华眼带着泪光质问着。
她的心里不止一次问自己,为什么是他呢!可是只有徐仁能给她答案。但是她也清楚,这个答案就是一把刀!会狠狠地戳进她的心口。
徐仁摇摇头。但是他知道那个东西很重要。
“这是我父王留给我母妃的保命符!”夏晚华突然嘶声喊到。
那种歇斯底里是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的。
眼中的伤痛已经告诉所有人,她真的很失望,很痛苦。
“你却把它当作投名状交给了那个女人!你为了你们徐家的荣华富贵,直接害死了我的母妃!你知道我母妃有多么信任你,才把这支可以调动我父王隐卫的信物交给你保存吗?”
她是天煞孤星,从小就背着克父克母的恶名。两世都是如此。
所以她对母亲没有感情。她没有父亲母亲的感念。
所以她痛的是徐仁的欺骗!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她的兄长,她的恩人,她的挚友。她这一世里为数不多的支撑。本可以相处一生,最后却成了仇人。为什么命运和她开这么一个玩笑。
“我,我不知道那是信物!”徐仁身体往后一挪,连连摇头。“当年我不过十岁,萧太后问我要淳王妃交给我的东西,我就交给她了那只金钗。我真不知道那是信物。”
“你不知道那是兵符?”夏晚华侧过脸,翻了一眼他。
一下子他都不是他了。懦弱,狡辩,推卸责任。是她以前没看清他这个人吗?
“就算你不知道那是信物,可你为萧昙凤通风报信,那又是怎么回事?”
“当时淳王妃怀着你,我跟随我师傅为淳王妃安胎。萧太后毕竟是你的皇祖母,让我随时通报淳王妃的状况,这很正常啊!”
徐仁手紧紧地抓着坐垫,身子绷得紧紧的。
他在害怕。
坐在徐仁身边的徐礼感受得非常明显。
“是很正常!”夏晚华探过身,死死地盯着那双浓目,恨不得用目光把人撕裂。
“可是我母妃让你把金钗保存好,不准告知任何人,你为何出卖我母妃?如果不是我母妃没了调动隐卫的信物,萧昙凤怎敢杀我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