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一滩尸水,毕竟那是由一个活生生的人化成的水,和天上的雨水河里的河水都是有着区别的。死了她应该被尊重的,而不是被人像垃圾一样扫掉,然后扔进粪坑之类的。
被扔进粪坑的人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人,那些人死后才配和大粪混在一起。贤妃还是被值得尊重,因为她并没有将毒药撒在空气里,而是用一种极为残忍的方式让自己吞了下去。
并不是因为她并没有伤害自己她就被值得原谅,那是因为在这背后她还是有一丝良知的,想着自己当时故作虚伪状的赴死。贤妃直言不讳的赴死,落雪多少觉得自己也变得和那些人一般,渐渐的隐藏了自己的善良变得残忍起来。
但凡有一丝良知的人,都值得被原谅,值得在下一世拥有更好的人生。
“乔,请个法师为她超度吧?”落雪淡淡的道。
乔抬头看了一眼落雪,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杀自己的人,这样的人是不能被原谅的。乔身为皇帝的亲卫,心中已无亲情、友情,更无爱情。保护皇帝才是他们的责任,更多的是义务,即使杀人也是杀了就杀了还管他死后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落雪的眼神异常的认真,她并没有说一句假话,乔那坚硬的内心似乎也被触动了。
“您说了算,就让法师处置她的尸水吧?”
说完,乔用一个令牌交给另一人,让那人去镇国寺请法师速速进宫。这是龙卫的一个特权,可以用龙卫令做一些合情合理的事情,调动一些人马也是可以的。落雪感激的冲乔点点头,乔只是一脸冷漠,他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不过乔却道:“娘娘,皇宫并不适合你,你值得去更好的地方。”
落雪对乔的话有些意外,这样一个冷漠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她还是冲乔感激的笑了,她现在无心喝茶,这个琼园她也已经有些不愿意待下去了。琼园外响起了一阵阵脚步声,乔现在比以往更坚决,他在门口拦住了来人。
来人竟然是皇后和太后一行人,不过乔却依然不为所动,他冷冷的道:“太后,皇后娘娘,琼园里现在不干净还请几位稍等片刻。”
“放肆!你一个龙卫,竟然敢拦我们的去路。”太后身边的太监道。
乔却淡定自若的说着:“里面才死过人,尸体还没清理干净,稍等!”乔显得很没耐心,他不给任何人面子除了皇帝,如果皇帝要她杀了皇后和自己的母后他会毫不犹豫的割断她们的喉咙。
皇后大概也是知道了死的不是落雪而是贤妃,她的手攥的紧紧的,那个臭女人竟然没有杀掉她。那么她的双亲也就没有必要赡养了,她的家人会越来越不好过,要死的话就都死吧。
贤妃的死,也造就了彭城一户普通人家上下五口人全部死于非命,这桩命案就成了一个未解之谜。因为,死了一户普通人家,官府也不怎么上心。虽然其女儿进京做了妃子,可已经好几年没有音讯了,时间一久官府自然也就将其定为悬案。
约莫过了三刻钟,镇国寺来了三位法师,他们边走边念经敲木鱼走进了琼园。皇后等人依然被拦在外面不能进去,这让太后异常恼怒,这个女人在宫中好像已经治不了她了。
太后的心意已决,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将她弄出宫去,让她在宫外受尽苦难。
这一点,太后自问可以做到,她若连这个都做不到也不配辉煌了几十年。那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了,毫无意义,她带着人甩手进了琼园。乔未再阻拦,里面法师已经将贤妃的尸水装好,用经幡包住了。
落雪见太后和皇后都来了也没有表现出有多意外,她还是很礼貌的行礼,可她却一点也不害怕眼前的两人了。至少现在自己还有皇帝撑腰,她们不敢公然的杀掉自己,所以才会使出一些不入流的阴谋诡计来。
落雪并不是因为仗着齐远喜欢自己而有这样的信心,她的自信都来源于自己,因为自己在变得强大起来。
“昭平,自从你进宫以后,这宫中就不断的有事情发生。我觉得你应该离宫才是,这宫中因为你,变得很不平静。”太后直接的说着,落雪一脸淡漠,她知道太后是要自己出宫。
如此甚好,能够去宫外也许不错呢,虽然充满着危险那也是另外一种生活吧。
可如果是要将这一切都归罪在自己的身上不免有些仗势欺人,和冤枉自己了,这一点她是不愿意接受的。
“太后,您说的对,我落雪只是一个假公主。为什么会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呢,奴婢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还请太后和皇后娘娘指点迷津。”落雪的言语轻柔,可却刺痛着太后和皇后,发生这些事情她们知道可却不会说出来。
落雪在怀疑她们,可是没有明说,这是一种令人讨厌的求教。
太后冷冷一笑道:“昭平,那是因为你令人讨厌,所有讨厌你的人都想你死。”
“是吗?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昭平就该死,就应该背上贱人的骂名?”声音依然轻柔,只是越来越锋利了,从正月三十她就不断的刺激着太后的自尊心。
皇后则冷冷的道:“你的确是一个贱人,包藏祸心,害了云商又害了齐国。”
“国贼!”落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
两两对垒,谁占了上风已经明了,只是太后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的反攻来得如此迅速,力量来自哪里。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有些胆小,包藏心事的小女人了,或许这才是她的本性。
她一直都不敢小看这个女人,所以才会毁了她的一只手,可是那齐远还安排手术帮她恢复到从前的样子来。
这个女人必须出宫去,只有那样,才能有机会让她过得更为痛苦。执掌后宫的人,要将一个女人赶出宫外,也实在是显得可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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