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恐怕主母命在旦夕,您若是不归便见不到最后一面了。”云起低头劝说,这封信已经说明了一切,主子迟迟不愿意回去也是担忧暮兮公主吧,可是眼下主子必须做出个选择。
“吩咐下去,立刻回国。”直到暗卫全部出去,他放下手,眉间有些阴郁的碎光,似在沉思什么。
如果他现在回去可以见到母后,但是自己也明白暮兮如今的处境,表面看上去风光,实际上幽逸对兮儿势在必得,他不得不担心,但是他没办法如今这个时间只能快马加鞭赶回去。
朝荒刚抬脚走出房间,只见玉琼华步伐紧促的在门口守着。
见到玉琼华,朝荒是惊讶的挑眉,随后是了然的危险的眯起眼。她已经知道了,大朝国后身染重病,命在旦夕恐怕时日无多,眼下看他的架势,恐怕是要归国!
一想到这么多日,他对自己不冷不淡的态度,她心中就难受的不能呼吸。
玉琼华咬唇,看了看面色清冷的朝荒,艰难的扯出一抹笑,道:“你要归国?”
“是!”
“我同你一道回去,好不好?”她忍不住开口说道,她十分担心朝荒打算跟他一起回去。
“够了!琼华,我说过我不会喜欢上你,你也别来烦着我。”朝荒推开她,眉眼冷笑。
玉琼华的脸色,因为朝荒的话而彻底苍白下去。
“我……”玉琼华有些无措,往来有些英气的眉眼笼着一层阴郁和失落,她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朝荒,既委屈又难过。
大约终是察觉到了她始终凝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朝荒微微皱眉,抬眸冷然的睇她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但眼底的冰霜已叫人怯步。
就在朝荒离开的那一刻,玉琼华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人跌倒在地,痛哭起来。
为什么,自己等了他数十年他依旧不愿意看自己一眼?
为什么,他爱上的是自己的妹妹,而不是她?
若是最开始接触朝暮兮,她倒是真诚的没有虚假,可是一点点接触让她知道恐怕朝暮兮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渐渐的,她通过朝荒的眼神以及一些行为看了出来,原来朝荒这么多年不娶太子妃,不对其他女子多看一眼,竟然是他喜欢朝暮兮!直到后来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她都无法得到他的心。
后来,她跟暮兮断了姐妹之情,因为她不能容忍她喜欢的人爱着的是她的好朋友。
但是今日,他那么冷漠无情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身体慢慢的蜷缩起来,全身上下都疼,骨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流逝,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不远处一个修长的人影旁观了所有的一切,一抹紫衣绰约而立,静静的看着此刻痛哭流涕的少女,眸子里划过一丝疼惜。
“起来吧。”最终,玉琼海眼神一暗,幽幽的叹口气,却是提步走到琼华面前亲自扶她起来。
“二哥!”玉琼华开口,涩哑难辨。
“琼华,你是北雪国一人之上最为尊宠的公主,你看看你如今这幅模样,为了一个男人!你认为值得吗?都说大朝太子无情,但是你我都知道他不是无情,他的情都给了他的妹妹,哪怕那是不容于世的爱恋!”玉琼华在一边早已红了眼,此刻直接抱着玉琼海的胳膊失声痛哭。
“那怎么办?你知道的我只爱他一人,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是不会放弃的,如果放弃我还不如死算了,为了他我宁可骄傲自尊都不要!”她说着,眼泪顺着眼眶止不住的淌下,她拿起袖子擦去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那样沉痛的目光,竟让他说不出任何话来。
“别哭。”
玉琼海安抚似的摸了摸琼华的头,眼中是怜爱和温柔,他转过身,看着琼华,伸出了手:“何必呢?放弃会更好,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不!他就是最好,这世上无人比他更好!”琼华眼睛红了,她失魂落魄的,牙齿将嘴唇咬出了殷红的血迹。
玉琼华抿唇,敛尽世间风华的眉眼微垂,神思不明,似在沉思,半晌,她开口,带着毋庸置疑的决绝。
“我决定了,我要闯血雾沼泽,求见鬼婆!”
“玉琼华!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里是禁区,你会没命的,你知不知道!”淡漠冰冷的声音,卷着风雨欲来的暴怒,泼天的寒意。
“传闻见到鬼婆的人,可以许一个愿望,她都会满足。我一定要见到她,让朝荒爱上我,这便是我的愿望!”她吸了吸鼻子,瞪向玉琼海,眼中是一片决绝之色。
玉琼海下巴的线条紧绷,薄唇紧抿,浑身寒气直冒,俊美的脸上一片心疼与无奈:“那只是传说,当不成真!”
玉琼华撇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但眼眶却红了:“二哥,你知道我性子,不必拦我!”
“琼华,你实在胡闹!”
玉琼海也动了气,重重一巴掌打在琼华的手心。
一片沉默。琼华望着他,眉眼沉寂,面无表情,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琼华浅笑,握紧了手中拳头,目光是那样的澄冽:“二哥,你阻止不了我。”
玉琼海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忍了忍还是没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她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件事,除非她死,不然她不会放弃的。
晚霞一点一点的覆上来,玉琼海幽幽叹息,不紧不慢的脚步,终究是退了。
琼海走了,沉默不语的转过身,离去。
睫毛微微的颤了颤,她站起身,眉眼如画,清冷如月。
她一定会见到鬼婆!
当天,她便收拾好行李前往禁区,血雾沼泽。
大幽国京城郊外。
破旧的寺庙附近,缓缓走进一位面容妖艳的女子,一身大红色裙子,腰间挂着一个骷髅头,五官妖艳如火,一袭红色长发。
她的声线依旧带着点靡靡之感,每一个音节的碰撞,都令人心神一荡:“你就是花镜的心上人?”
一年轻公子,穿着洗的发白破旧青衫,五官清秀,面色红润,正抱着一捆柴火准备点燃,突然凭空出现的诡异女子让他心中涌起不安。
一听到她口中说的花镜,他不由得正色道:“在下范炜,跟花镜姑娘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要乱说。”
鬼心一听这种解释,不由得一笑,当她是傻子吗?
这么多日子以来,她可以一直悄悄跟着花镜,这丫头居然每日午时都会来这个破庙。
原来来此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见情郎啊,若是把这件事办妥,主子定会夸奖她的。
“哦?清白?”鬼心本就长得美艳张扬,此刻稍微一挑眉一勾唇间,竟是美的不可直视。
范炜面色清淡,脸上带着一分戒备:“你到底是何人?有什么目的?”
鬼心当即嘿嘿直笑,面容张扬妖媚,多了几分蛊惑人的味道:“你这书呆子,倒是还挺警觉,跟我走吧,姐姐会好好疼爱你的,总比跟着花镜那死丫头的好!”
范炜默默的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走到寺庙门口,然后一把扔下柴火,转过身飞快的奔向大门外。
“跑?你以为自己能跑的掉吗?”鬼心似笑非笑,冷哼道。
只见一道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范炜的脖颈,本来已经跑了数十米远的他,竟然被活生生一点点拖了回来。
她伸出手,范炜只觉得浑身不得动弹,她的手缓缓舞动着那样优美的姿势,却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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