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饭店老板,我们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没过多久之后,果然来到了一个小型瀑布的前面。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瀑布,兴冲冲地跑了过去,瀑布底下水流激荡,远一点的地方却清澈见底。
我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清凉之感瞬间将我心中的那些乱糟糟的兴趣给带走。
水流落下来激起了很多水雾,四周的空气有些潮,我们并有在这里多做停留,继续赶路。
再往前走了大概四五个小山包的路程,我忽然感觉到心里一阵紧张,那股熟悉的危险的感觉将我包围,我对众人说道:“我想我们到了……”
Tony看了看我的反应,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董老说道:“我说蛋爷,这里的常住居民都不敢说确切知晓迷魂凼的范围,怎么你说到了就到了?”
我神色有些紧张,因为我这天生的直觉向来是很准,既然它提示我前面会很危险,那一定是迷魂凼没错了,我不安地说道:“你们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继续往前走,会很危险……”
老马笑道:“怎么?怕了?”
我这次不会再受老马的挑唆,我并没有理他。
这时候于队走了过来说道:“张先生,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危险的痕迹,我相信我的专业素养。请你不要危言耸听,这不利于军心稳定,还望你履行承诺,完成这次任务!”
我抬起头瞪着于队长说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想赖账?”
这时候于队身后的一个梳着小辫的男人说道:“是不是想赖账你自己心里知道,什么都搞不清楚就带队,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我们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真不知道金主是怎么想的,找了个废物带队……你就是现在真的回去,我也没什么可震惊的,瞅你就长得一副逃兵相!”
张根活从我身后站出来骂道:“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怎么他妈跟我哥说话呢?活腻歪了是吧?就说你呢,瞅啥啊?!”
场面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三儿也凑到我身前,用手捂住袖口,我知道那里有一把短刀。
Tony、老马和其余三宝斋的四人也都站在了我的身旁,一个个摩拳擦掌。
对面的人也都是一副要硬刚到底的样子,他们的站位更考究一些,看样子应该是无数遍训练的结果,平心而论,如果但说打架,对面的人肯定是更加专业一些,但是这不一定代表我们就会输。
场面陷入了持久的僵局,现在只要任何一方有一点动作,那么可能就会是血光之灾。
这时候老马说道:“于队长,我们蛋爷从来没说过不去,只是说有危险。你们就冷语相向,是不是太不地道了。而且我也不怕你笑话,要是论什么专业素养,我们确实不如你们。但是如果论黑心手段的话,不是我吹,你们就像挂在钩子上的羊肉一样,我们想怎么割就怎么割。那扎辫子的小子,甭不服气,瞪我也没用。今儿是大伙儿在一条船上,等这事儿了了,哥教你怎么做人!”
那个扎辫子的小伙子被老马一番言语激的怒不可遏,我暗暗笑了笑,心道老马你个老狐狸,无非是让对面先动手,这样不管我们用什么手段,也都是落一个自卫反击,属于占理的一方。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啊。
眼看着那个小子要冲上来,于队伸手拦住了他,对着我说道:“这次的事情是个误会,我看大家就这么算了吧,毕竟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总不能一直在这耽误时间。”
我与老马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笑了笑道:“好啊,这事可以算了,让那个扎辫子的小王八蛋给我道歉。”
我还是要激怒他。
果然那人又是要冲过来,于队按住他的肩膀,吩咐道:“道歉。”
那人愤怒地喊道:“队长!”
于队长没有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那人只好咬着牙说道:“对不起。”
我掏了掏耳朵,说道:“太小声了,听不清,你刚才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音量啊!”
终于,其他的雇佣兵也愤怒了,其中一个寸头说道:“队长!跟他们这帮老弱病残组队咱们图什么,咱们自己走,一样可以找到东西!”
于队长没有理他们,只是对着小辫说道:“再大声点。”
眼神凌厉,声音坚定,似乎是无法抗拒一般。
那小辫低下头,声音又大了一些,说道:“对不起!”
没想到这个姓于的还真是个干大事的材料,以大局为重,这么能屈能伸。
我将指甲里面的灰尘吹出去,说道:“没吃饭吗?早饭还是我请的呢,别赖账啊!”
于队长重重地在小辫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那小辫眼睛通红,似乎是动了杀心,嘴上大吼道:“对不起!”
老马这时居然屁颠屁颠地说道:“怎么着蛋爷?满意不?”
我嘬着牙花说道:“行吧,也就这么着了,别太难为孩子了,记住喽,出门在外得会做人!”
就在我觉得冷嘲热讽完了的时候,身后的小虎忽然说道:“蛋爷,我怎么感觉这天好像要黑了。”
我抬头看了看说道:“这里云杉这么高,光线不强也正常。”
可是小虎忽然紧张地看向我们来时的方向说道:“那个也正常吗?”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大叫一声:“我的妈!快跑!”
只见离我们不足五百米的地方,一大片黑雾正在滚滚而来。那浓郁如墨的黑色,看起来就是那么的有害身体健康。
众人谁也没有打算与那团黑雾亲密接触,均是拔腿就跑,我大喊道:“大家看好自己的人,别跑丢了!”
就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抬头却发现于队的那群人已经跑到前面去了,暗道一句果然是专业,逃跑的速度都是名列前茅。
我们这边跑在最前面的人是三儿,他时不时地回头看我,看来是在照顾着我的速度。
也是,以他前军人的身份,按理说应该不比那七个人跑得慢才对。
这样我们应该很快就会被那团黑雾追上,可是如果都各自发挥特长,我们这边年龄、体力都是参差不齐,队伍很容易散掉。
很明显我和董老是我们这边体力方面的短板,想来也是很惭愧了,我居然和一个老人家并列倒数。
我对张根活说道:“根活,把董老背上,加把劲儿。”
张根活大叫了一声:“好嘞!”说罢完全不理会董老的反对,直接将他扛到了肩上。
这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加快行进速度的办法,于此同时我自己也加快了步伐,我自己千万不能掉队。
可是让我们想不到的是,那团黑雾的移动速度远比我们要快,并且范围极大,眼看躲是躲不开了,我大喊一句:“别跑了,调整呼吸,捂住口鼻!”
我们在出发之前有准备一些长袖的衣物,因为山中不比其他地方,温差很大。退一步讲,即使不为了保暖,带一些长袖也可以防蚊虫。
我们这边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尽量地调整着呼吸,同时从包里面尽量找出来一些布类的物品捂住口鼻,天知道这东西吸到身体里会不会出问题。
说时迟那时快,黑雾瞬间将我们吞没,我的周身可见范围已经变得不足两米。
我捂住口鼻大喊道:“现在我喊大家的名字,向我这边靠拢,千万别走散了!”
“张根活!”
“老马!”
……
一个个的名字喊过去,大家本来就离得不远,此时都沿着我声音的方向向我这边聚拢到了一起。
我这并不是小题大做,在这种环境中,集体的力量虽然不是一加一大于二,但是一旦分散,个体很难生存。
老马在我身后说道:“看这个雾的移动速度,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飘走,我们就在原地等着吧。”
这时候Tony将捂着口鼻的一块手绢拿开了,在空气中嗅了嗅。
我记得大喊道:“托哥你在干嘛?!”
Tony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放心吧,没有毒,只是不知道这雾为什么是黑色的。”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那个肌肉大叔说话了,此人叫大彪,跟他一副农民工的形象很符合。
大彪嘟囔道:“你说没毒就没毒?俺可不信……”
我是很信Tony的,直接将捂住口鼻的外套移开,深吸了两口气,发现并没有任何味道,也没有想象中憋闷的感觉。
张根活也如法炮制。
老马急道:“喂!你们在干吗,疯了啊?”
我说道:“放心,我信托哥,他师父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夫,外号叫什么‘阎王敌’,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老马一把扯掉系在头套上的长袖T恤,说了一句:“卧槽,我都忘了,天纵之才嘛!来来来,大伙儿把东西都撤了吧。哎呦我去,好像怎么突然有点冷呢……”
我笑道:“我说老马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这刚进伏天,怎么会……好像他娘的真是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