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趟镖走了回来。田如意把徐镖头、韩镖头几个镖头,叫在后院家里面吃了一顿饭。这顿饭虽然非常丰盛,但是徐镖头、韩镖头和卫镖头吃得却很拘谨,佘欲飞和牛逸水更不用说了。席间,田如意说了许多套话,也没有对谁特别青眼有加,对佘欲飞和牛逸水只是一视同仁而已。佘欲飞和牛逸水俩人也明白能在后院吃饭是怎样的荣誉,心里是十分激动的。
在后院,这顿饭吃的只是面子,接下来的这顿,就是徐镖头和韩镖头各自挑头,招呼自己镖队的弟兄自己聚了。徐镖头也好,韩镖头、卫镖头也好这才觉得放开了手脚,自自在在地吃菜、喝酒。席间,佘欲飞和牛逸水两个功臣,自然都成了主角。徐镖头真心地夸赞了牛逸水;韩镖头和卫镖头对佘欲飞也是赞扬有加。趟子手们对他们佩服的五体投地,于是敬酒的一个接一个,俩人就是海量,也经不住这样劝,渐渐就喝高了。到最后,是怎么散场的,是怎么睡到床上的,俩人一慨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睡醒,昨天的酒劲也就烟消云散了。牛逸水就找佘欲飞出门去走走。佘欲飞也想找牛逸水聊聊。既然是不谋而合,俩人高高兴兴地出了门。他们那里想到,还有人跟他们前后脚也出了门。
佘欲飞和牛逸水俩人不知不觉又来到,从前住的客栈。看到二人进门,掌柜立即上前殷勤招待。二人坐下后,要了酒菜,掌柜就去安排。掌柜走了之后,牛逸水道:“师兄,听说你一人就打跑了四个黑衣人,真是痛快!”
“听别人瞎说!卫镖头缠住了最厉害的,我才有机会打伤其余三个饭桶。倒是你,打败的是披风剑的千斤,真是可歌可贺。”佘欲飞诚恳的说。
牛逸水也不客套:“师兄实在说,打败一个女人,有什么可说的。而且开始的几招,也最多是个平手。事后回想,我应该落了下风。师兄你看,赢了几阵之后,就有些轻敌冒进。要是那小姐沉着一点,也许我早就吃了亏了。”
“那你是怎么扭转过来的呢?”佘欲飞刚问出口,就听有人说道:“两位师兄,小女子来讨杯酒喝如何?”他心里懊恼,一看是阳脂玉,虽然不好发火,但是脸色也不好看。
牛逸水看到阳脂玉搅了他和佘欲飞的谈话,心头也不舒服。从小到大他除了和母亲一个女人接触过,没有同其他的女人接触。就是这回走镖,说起来他是与田芳儿一路,但是,在路上他和田芳儿隔的老远,吃饭的时候虽然坐在一张桌子上,也没有坐在一方。起码在外人的眼里,他与田芳儿没有接触,更不用说交往。现在,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姐站在面前,而且还向自己要酒喝,他堂堂七尺男儿,这一刻才终于明白什么是手脚无措。
阳脂玉走进客栈,看见掌柜转过身去后堂了,听到牛逸水正说道“赢个女的”是否看她不起,直到后半句听完,心里头一激动,就上前讨酒喝了。看到牛逸水脸都快憋红了,她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也不管佘欲飞的脸色难看不难看,说道:“二位不开口,小女子就认为二位是默认了。”坐下来,大声说:“小二,拿双碗筷!”
她阳脂玉喊声刚落。又一个女声起来:“牛镖头,只请我阳姐姐,不请我吗?”牛逸水听到有人喊,抬眼看是田芳儿。转过眼来瞟佘欲飞,他心里在问:“师兄怎么办?”佘欲飞的脸色分明在告诉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只能愣在那儿了。讲实话,阳脂玉是自己跑来要酒喝的,伤别人的面子,他做不出来。讲假话,阳脂玉是自己请来的,他不愿意。实话不好讲,假话不愿讲,他站在那儿不知道怎么办了。
佘欲飞也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转不出办法。坐在那儿,同样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掌柜亲自端着菜出来。他看见这种情形,怕自己招待不周,冒犯了客人,忙问道:“还有客人哪?”牛逸水刚“嗯”了一声,掌柜一边拉凳子,一边喊:“小二,加碗筷!”四人坐下了,掌柜道了声“慢用!”就离开了。
牛逸水轻松了,毕竟一场尴尬是化解了。他看了眼佘欲飞,那眉头还是没有一点舒展。他不由得又紧张起来。这两位煞星,同自己的关系多一点。下面这酒怎么喝呢,他不知道。他拿着筷子,硬着头皮喊了声:“吃菜!”这两个女的,还不想放过他,几乎齐声:“就吃菜呀?”他只好又说:“喝酒!”
这两个女的,几乎又齐声:“就喝酒呀!”
“那要怎么样?”这话冲到了喉咙,牛逸水看着两女的,硬生生把它压下肚子,脸早憋红了。为了掩饰,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佘欲飞轻轻地摇了摇头,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没有办法搞定。他打定主意,只是默默地喝酒吃菜。
牛逸水见到师兄不开口说话,只开口吃东西。他也学样,也默默地喝酒吃菜。
四个人都没有话了,清清静静地吃东西,只能听到咀嚼的声音。
田芳儿和阳脂玉两个经常在一起切磋武功,也经常在一起捉弄人。别人都看在她们父亲的面子,不与她们计较。这回呛牛逸水,并不是她们事先商量好的。就是平时在一起捉弄人的次数多了,生出的默契而已。现在,牛逸水默不作声了,她们有些后悔了。她们跟牛逸水和佘欲飞,并不是要捉弄俩人。现在,呛得俩人不知道怎么应付。他们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喝酒吃菜。
时间像流水,这个比喻几千年前孔子就说过了,就是那句“逝者如斯夫”。这水没流多久,阳脂玉等了又等,见这沉默没有人打破,就开口了:“佘师兄,我败给你师弟,我是心服口服。但是,遗憾的很。”
佘欲飞听到有人喊,抬眼就望着阳脂玉,听到“心服口服”四个字,不禁有些疑惑。“心服口服”了,还遗憾什么呢?虽然好奇心起了,但是不想被呛,只是静静地看着阳脂玉,也不接茬,默默地等她的下文。
田芳儿看到阳脂玉被架到火上了,在怎么说也是姐妹,她解围道:“牛镖头,你赢她,用的是什么功夫,教教我,好不好?”这样,大家都看着牛逸水了。阳脂玉的尴尬也就遮过了。
牛逸水今天是要和佘欲飞探讨与阳脂玉这一战的。但是当着田芳儿、阳脂玉两个的面,他是不愿意的。一来,和外门外派的人沟通顺畅吗?二来,本门功夫总要保点密吧!三来,与田芳儿、阳脂玉还没有好到可以什么都谈的地步!他是个实诚人,不清楚田芳儿只是转移话题而已。听到要学自己的功夫,他的脸都憋红了,嘴巴抖得说不出话来。
佘欲飞今天是要证实自己的想法。他看到牛逸水的脸色,解围道:“是本门的轻功。”说完,他还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牛逸水。牛逸水附和着说:“是啊是啊。师兄,那天去爬爬山,我想动动筋骨了。”佘欲飞听了这一句话,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顺嘴答道:“好!”
田芳儿、阳脂玉俩人,根本不清楚这师兄弟两个已经讲清楚怎么回事了。但是她们的心思也不在这里。田芳儿继续说道:“牛镖头,你们是什么门派的功夫?镖局的镖师都没有搞清楚,连我爹都不明白。”
牛逸水这回如实答道:“听师傅说,本门武功是从少林功夫化出来的。”
“天下武功出少林。你这话等于白说。”田芳儿说道,“你师傅是何方高人,他的名讳是……”
牛逸水定了一会,是否在回忆,然后急切地问道:“师兄,师傅他叫什么?”
佘欲飞也认认真真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还真不知道。”
“师傅的名讳都不知道?”阳脂玉的语气表明,她不相信。
田芳儿看俩人的表情不像装出来的,问道:“那二位在那里学的艺呢?”接着又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这也不知道?”
这回牛逸水痛快地说出三个字:“夹石山!”
“夹石山!夹石山还有高人!”田芳儿几乎叫了起来。她自认黑石集方圆百里,自己都了如指掌。对这么位高人一无所知,难怪她眼睛都瞪圆了,的确吃惊不小。佘欲飞和牛逸水,包括阳脂玉都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她马上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说道:“看我干什么?吃菜吃菜!”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深深地刻划了“夹石山”三个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