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闹闹的吃完午宴,宾主从一醉阁尽兴而出;刚一出门,傅恒等人又拉着赵栩说要请他看杂耍,把赵栩乐得屁颠屁颠的,看样子对于这位济王殿下的喜好傅恒等人很是做了一番功课。
秦浪借口不胜酒力,没跟着这帮人一起参合,而是叫上了曹元霸等五人回到了防御使官邸;自从设计整死李奔之后,马彪、高翔二人已经彻底的投靠了过来,眼下这五位军指挥使就是秦浪在北境最大的助力。
如今的防御使官邸虽然地方没变,但是大门正上方悬挂的牌匾却已经更换,变成了北境经略使府;离此不远就是赵栩的北境宣谕使府,不过那地方尚在修建,赵栩也只能暂居于此,加上白修主动提出不要府邸,以便他继续伺候济王和驸马爷,于是他也暂时住进了此地,因此这里俨然成为了整个北境三路的最高权力所在,集政、军、监三权于一体。
经略使府住着拥有北境最高权力的三位大人,因此旁边的民居早已被搬迁一空,一座崭新的军营在这里拔地而起,韩泰所率领的五百名济王府府兵摇身一变,成为了宣谕使卫队,他们将常驻这里保卫赵栩、秦浪以及白修的安全。
看到秦浪回来了,守门的老李头儿激动得浑身直抖,扭头就跑进了府里,一边跑一边喊:“大伙儿快来呀!咱们家老爷回来啦!”
这一嗓子喊出去,整个经略使府立刻炸开锅,不管是忙着的还是闲着的,大家伙儿一股脑的跑了出来,将整个大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直呼老爷万福。
秦浪笑眯眯的四下拱着手跟大家问好,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在大宋举目无亲,眼前这些人虽然名义上是自己的下属和仆役,但在秦浪眼中却把他们当成了亲人;看到大家如此热情的出来欢迎自己回家,秦浪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喜悦。
就在这时,一声娇唤传来:“老爷……!!!”
秦浪抬头一看,罗梦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正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那晶莹的泪珠不停的在眼眶打着转,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秦浪好生心疼。
当下秦浪疾走几步来到了她的面前,柔声道:“小依,你还好吧?”
“回老爷,我很好。”
“既然好为何还流泪呢?”
“那是因为看到老爷回来我心里高兴,他们说老爷娶了茂德帝姬当了驸马,以后可能就留在汴京不回来了,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老爷你了。”
说到此处,罗梦依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决堤;如果是以前秦浪肯定会毫不顾忌的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可是如今身为当朝驸马,他却不敢有分毫逾越,虽然宋朝对驸马的要求比较低,甚至允许纳妾,但是在没有得到赵福金的首肯之前,秦浪还是决定跟其他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掏出一张手帕轻轻替罗梦依拭去了脸上的泪水,秦浪呵呵笑道:“行啦,别哭了,你看老爷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你应该笑才对嘛;来,笑一个给老爷看看。”
罗梦依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那含泪带笑的样子逗得秦浪是哈哈大笑,他回头朝众人说道:“都别在门口站着了,走,咱们进去说话。”
一大群人簇拥着秦浪进了府里,乖巧的文清已经把一杯上好的香茗端到了正堂的桌子上;秦浪眼看两个月不见这小丫头又长漂亮了,于是打趣道:“文清,最近吃的什么啊?脸蛋儿越来越美了,要不要哥哥给你检查身体呀!”
一席话逗得屋里的男人们是哈哈大笑,文清却是小脸儿一红,羞涩的逃开了;罗梦依见状娇声道:“老爷,瞧你,一回来就没个正行,人家文清还小呢。”
“开个玩笑嘛,紧张什么。”
“哼,待会儿让许婶儿听见了,非骂你不可。”
许婶儿也就是文清的娘文许氏,一想到当日从天香阁救出她时俩人之间的那点儿小暧昧,秦浪顿时觉得有点儿尴尬;于是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道:“行了,你忙去吧,我跟曹将军他们说说话。”
公是公,私是私,罗梦依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当下她点了点头,带着一众丫鬟和仆役退出了正堂,只留下了曹元霸五人坐在里面。
秦浪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扫视着众人淡淡地道:“谁来说说这段时间的情况?”
几人互相看了看,曹元霸拱手道:“驸马爷,末将来说吧。”
秦浪微微点了一下头,就听他道:“按照驸马爷年前的指示,春节过后咱们虎贲、神卫、破虏、天策、骁骑五个军立刻开始了训练,阵法、格斗、弓箭、举重等等项目一样也没落下,另外骑兵部队还着重练习了马术和马上击杀,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嗯。”秦浪点了点头,眉头却是皱起的,一副心事凝重的表情。
曹元霸见状心头一惊,莫非驸马爷对咱们的训练不满意?当下他赶紧说道:“若是末将等还有做得不妥之处,望驸马爷指正?”
“没有,你们做得挺好的。”秦浪微微一笑,忽然一本正经地道:“其实刚才我是在想咱们大宋军队的结构问题,你们看,纵观古今战史,骑兵一直是步兵挥之不去的噩梦,自唐朝以后,由于产马地的陷落咱们汉人的军队就只能以步兵为主,抗击异族或敌国的骑兵;尤其到了当下,咱们大宋所面对的对手几乎都是以骑兵起家并以骑兵见长的国家,辽、金、西夏、吐蕃等国均有强大的骑兵部队,在野战中,骑兵以其强大的冲击力,高超的机动力成为战场上的王者,面对步兵,骑兵只要战术得体一般都会取得胜利,就算有失利一般也可以全身而退,而步兵则无此优势,如此一来,咱们焉能不败多胜少。”
“不错,驸马爷的分析很全面。”曹元霸重重的点了点头,接着秦浪的话说道:“在咱们大宋军中,野战时步兵面对骑兵所采取的战术一般都是以静制动,形成方阵、圆阵或者相应阵型拒敌,外围利用长矛,里面利用弓箭,靠着密集站队使敌军骑兵无法冲击;但是在实战中,这样结阵应敌也是伤亡惨重,对方只要看到咱们结阵,马上就会用重骑兵冲阵,强行撞开一条缺口,轻骑兵则随后掩杀,阵型很快就会大乱。”
朱毅插了一句,道:“重骑兵都还好点儿,弓骑兵才是最难对付的,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着,咱们的步兵完全是任人宰割的份儿。”
“朱将军所言甚是。”马彪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紧跟着补充道:“就算敌军没有重骑兵,他们也会利用弓骑兵在驰骋中发动齐射,以此来大量的射杀我方步兵,随后在步兵方阵崩溃后以游骑兵迅速掩杀,加速我军步兵的溃败,往往一场战斗下来我方步兵就会损失殆尽,但是如果不组成方阵,骑兵就会直接冲锋,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听完众将的话,秦浪问道:“说了这么多,不知各位可有何良策于野战中打赢对方的骑兵?”
曹元霸等人闻言皆是摇着头叹气,朱毅更是神情沮丧地道:“驸马爷,骑兵天生就是步兵的克星,在以往的交战中咱们的步兵能跟敌军的骑兵勉勉强强打个平手就算很不错了,要想获胜几乎是不可能的。”
秦浪道:“你们的悲观我很理解,但是咱们不能遇到困难就气馁,更不应该丧失求胜的决心,从古到今步兵对骑兵确实是败多胜少,可毕竟还是有过胜利的,我想只要战术得当,部队训练有素,再加上精良的准备,咱们还是很有可能打败对方的骑兵的。”
曹元霸等人立马站起身来,齐齐朝秦浪抱拳道:“驸马爷说的是,末将等一定严格训练部队,合理安排战术,力争日后的胜利。”
“很好。”秦浪微笑着压了压手示意众将坐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左下首的曹元霸,道:“此乃本官重新拟定的部队训练手册,你们几个传阅一下,往后虎贲、神卫、破虏、天策、骁骑五个军的所有训练计划都照此办理。”
“是,大人。”曹元霸接过训练手册在手里摊开,朱毅等人立马围拢过来,一看之下顿时大吃一惊。
这份训练手册规定得极其详尽,例如要求部队每天早上卯时必须起床,然后每人负重四十斤跑十里路;辰时开始吃早饭,之后必须整理内务,时间总共半个时辰;辰时三刻必须到校场集合,然后训练挂勾梯上下三百回,穿越三十米铁丝网来回三百趟,至巳时三刻结束;之后紧跟着要进行健体训练,比如俯卧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等等,至午时结束;整个午时吃饭加上睡午觉一个时辰,未时继续到校场进行抗暴晒形体训练,要求士兵平举着长枪,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一动不动的站一个时辰;申时进行武术和搏击训练,直到酉时三刻结束;晚上还要继续进行负重四十斤的十里路长跑以及队列训练,直到亥时三刻才能睡觉。
不仅如此,这份训练手册还要求每隔七天进行一次五十里负重六十斤的长距离越野行军训练,每隔十天进行一次四千米的渡河游泳训练,每个月以都为单位、每个季度以营为单位,每半年以军为单位举行对抗训练,另外不定期还有紧急集合、战备检查等项目,繁多的训练科目和高强度的训练力度看得曹元霸等人是眼花缭乱外加心惊肉跳。
“大人,这样训练恐怕将士们吃不消啊!”高翔一句话道出了众将的心声。
望着一个个面露诧异之色的属下,秦浪的态度却是异常坚决,只听他斩钉截铁地道:“吃不消也得吃,现在苦点儿累点儿总比上了战场被敌人一刀砍死强吧,总之别人怎么样带兵我暂时管不了,但是你们手底下这五个军是本官的嫡系部队,必须照此办理;我只希望你们记住一句话,别给我秦某人丢脸,否则老子丢了脸,你们就得丢乌纱帽,听明白了吗?”
曹元霸等人齐声允诺:“末将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