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虺被他说得是哑口无言,维虺心中也明白,如果说阴天乐拼着丢掉整个梧州市的市民们,坏了梧州的生态环境,将自己和二娘斩杀于此,功过相抵,那也绝对是功大于过。自己这一次为了脱身,行事过于狠辣,势必会吓倒很多人。阴天乐将自己和二娘斩杀在此,也算是绝了后患,那些有心人即便想要生事,也起不来什么风波。就是那些受害的梧州市民,恐怕也说不出什么——谁又敢保证这一次放过了自己二妖,日后自己不会重返梧州进行报复呢。与其提心吊胆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不如痛定思痛。总而言之,无论是修行界,还是中国政府及其国民,对于阴天乐这样的选择,只能说有争议,却无人能板上钉钉地说其为错。
维虺心底长叹了一口气,经历了万年的幽禁,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高气傲无所畏惧的维虺了,他渴望自由,珍惜与二娘间的感情,更不愿意在苦尽甘来之时魂飞魄散,自已又有什么资格与阴天乐强硬下去?从阴天乐双剑抵上丝茧之时,自己就彻头彻尾地败了!
一直紧盯着维虺双睛的阴天乐心中暗暗有了底气,看来自己的计划最终还是可行了。“为了赎罪,尔等必须以妖王之名发誓,服从吾之命令百年,百年后尔等若是能洗心革面不伤害世人,亦可在人界定居,如果说不愿的话,可回归妖界。当然了,如果说你们打算上仙界找赤松子前辈复仇。我也不会阻碍你们。你看如何?”
玄青子闻言心中不禁有几分不满,什么叫“如果说你们打算上仙界找赤松子前辈复仇,我也不会阻碍你们”,那赤松子可是修行界中地前辈,做晚辈的怎么能这样,既然拿下二妖,就应当为前辈了结此事。他抢前一步,张口欲言。
玄轩子一把就将其拉了回来,传音道:“师兄,此时你可不宜介入。”这谈判之时。最为忌讳地就是意见不统一,反而会给对方以可乘之机。
玄青子沉声回道:“师弟,他怎么能答允这两个妖孽,不管其日后向赤松子前辈复仇,这岂是吾辈所应做的?”
玄轩子不由得一愣,随即不禁好笑道:“师兄,您未免也太高看这两个妖孽了吧。赤松子前辈万年前没有斩杀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害怕万年之后他们前去寻仇呢?你想是不是这个理?更何况,仙界那是什么地方,如今的人界又是这个模样,这两妖就是再勤加修炼,也绝不可能赶上赤松子前辈吧?您又何必为前辈担忧呢?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两个妖孽敢不敢闯入仙界,恐怕还在两可之间吧?”
玄青子让他说得也是不禁哑然失笑,自己还真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万年前。这些妖孽就已不是赤松子前辈的敌手,万年后,双方之间的差距只会拉得越大,更何况他们想要闯入仙界,也绝非是件易事。的确如师弟所说的那样,敢不敢再闯入,也还在两可之间。玄青子亦不是那极度迂腐之人,既然想明白了,自然也就不会再上前多话。
维虺沉默不语了半晌,玄轩子都能想透的东西。他又怎么会想不到。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败在了赤松子的徒子徒孙手中,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复仇地欲念就如同那退潮的海水般。变得无影无踪。
“我只有一个请求。在这百年之内,我们两个只负责保护你。而不会与同族为敌。如同说你可以同意的话,那么我愿意以妖王的名字发誓服从你百年!”维虺声音嘶哑地道。
“ok,那么你我就成交了!”阴天乐爽快地点了点头,不与妖族为敌也没什么关系,这世界上不是还有血族和他的盟友们吗,还有那些对自己不怀好意、“居心叵测”的修行者吗,不愁两妖无用武之地。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简单多了,维虺以妖王地名字发誓服从阴天乐的命令百年,不再在人间为祸修行界和世人,至于朱二娘,则只能等到她复苏过来时,再说了。不过阴天乐倒也不怕她再翻出什么风浪来。既然能够制住她一次,那么第二次也没问题。
维虺收回了隐匿在雨云中的毒液,并将溪水中的毒素一并清除掉。至于那些随着雨水已经渗入地表的,他就无能为力了。不过这样,就已经令在场的人们谢天谢地了,这一场毒雨所造成的影响只局限于这个山谷中,已经是个很不错的结果。只是可惜了一处小洞天福地,如今的这里,已不复有昔日里的美景,那些建筑物倒是在青城子弟们地保护下,保持了原状,但是谷中的树林、草地、生灵,却被这毒雨杀了个七七八八,所余无已了。
只是接下来,变化回人形的维虺却给众人出了个难题,那些受到朱二娘毒素影响,浑身血肉骨骼逐渐化为灵气的青城子弟们,他倒是有方法挽救,只要抢救得及时,在其重要脏器未被毒素侵蚀前将毒素解除,那么再生肢体对于修行者们而言,并非什么难于登天的大事。只是若伤及了重要脏器,如大脑、双眼、心脏等,那么纵然抢救回来,也是废人了。
只是那样一来,就无力也无时间赶往梧州控制蛇群。这催发蛇群的凶性不难,但是要将已经凶性大发的蛇群再收拢回来,却并不是件易事。况且隔了这么长时间,山谷周边五里以内,恐怕已经全无蛇踪,苦战一场的维虺如今已无力远距离传讯。
阴天乐当机立断地拍板,梧州的蛇灾不需要维虺多做操心,只要专心救治这些受伤的青城子弟即可。他亲自带队,立即赶赴梧州,实施其原本地变天计划。
梧州的夜空由于空气污染和灯光污染的缘故,从2000年前后,在市区内就只能看到月亮及少数的几颗星星,而这几年来,由于人口的减少,环境污染得到了大力地治理,梧州地星空倒是又多了那么十几颗星星。不过别看今晚梧州派山门所在的地方细雨如丝,但是梧州市市区内一直就是微雨或者说是根本无雨。但是随着时间地推移,天空中出现了大片的乌云聚集而来,没多久,天空中就飘起了细雨。
此时室外的所有人都依照着市政府传达下来的命令,将尽可能多的衣服穿在身上,由于梧州是亚热带气候,对于这里,一年到头气温从没有到过零度以下的,所以无论是市民家中,还是商场商店,均没有准备什么防寒服,所以人们就只能尽可能地多套一些衣服,这样一来,搞得人们一个个看起来圆滚滚的如同皮球一般,若非身处险地,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相信大家见面肯定是笑声一片。
室外的气温降得很快,并没有过多长时间,漫天飘飞的雨丝就变成了小雨加雪,细小的雪渣夹杂在冰冷的雨丝中打在了人们的身上、脸上,带来浓浓的寒意,人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呼吸都变成了白气,地面上的积水上也开始出现了薄冰。并没有再过多久,雨加雪变成了小雪,不大的雪花落在人们的身上,很快就形成了薄薄的一层。雪花很快就变成了雪片,如同鹅毛大小,飘飘扬扬地从天而落,不多时就将整个梧州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场梧州从所未有过的大雪在这一夜降临了!
当气温降到十度以下后,原本疯狂涌入的蛇群就变得有些迟钝起来,很多蛇变得懒洋洋地不愿意移动,也有很多蛇开始离开大路,向草丛或者说田地、楼群中爬去。天生的本能令它们在这个时候需要找到一个温暖的所在。而雨加雪来临之时,几乎所有的蛇类此时都竭力地想找到可以前往室内或者说地下的道路。可是由于数量庞大的蛇群拥挤在一起,造成那些被压在下面,或者说位于大路中央的蛇,根本无法在气温降至零度前钻入地下或者说室内。由于气温降得很快,大批的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来不及找到合适的藏身之地,结果被生生地冻僵在了大路上。
当雪花变成了鹅毛大小的雪片时,梧州市室外,到处都可以看到被积雪覆盖的群蛇,而且由于梧州地处南方,又是亚热带气候,这里可以说是终年无雪,自然也就不会给居民楼里准备什么暖气了,随着气温的迅速下降,这些居民楼里也是一个个冷得如同冰窖一般。那些蛇纵然爬入居民楼,也只不过仅仅逃脱了在室内被冻僵冻死的结果,却再也不复有雨雪前的疯狂。纵然被人类用手提起来,也无力进行什么攻击行为了。于是放下心来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众人齐心协力地搜索城市的边边角角,将那些侥幸逃入藏身之地的蛇类尽可能地搜寻出来,以免日后天气转暖后,它们再出来兴风作浪。大批梧州市的市民们在街上走着、跳着、闹着、欢笑着,庆祝着自己劫后余生,观赏着这场梧州从未有过的雪景。虽然说经历了从所未有过的寒冷,但是能够在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保住大多数人的性命,已经是万幸了。
当然了,他们是不会知晓,曾经有一场比蛇灾更为可怖的灾难险些就要降临到他们的头上,那才是名符其实的灭顶之灾!在某种程度上,无知无疑也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