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妹妹被父亲仍在了床上,两姐妹的伤势很严重,但男子还是没有去请郎中,反正都是自己的,生死自有天命。他在辗转难眠的时候,也不止一次两次想到过死亡,但也都不了了之。想着总有那一天,老天爷会将他们一家三口收了去,日子才算清净了。
夜深的时候,是妹妹醒了过来,她很口渴,从床上爬起身来,不小心摸到了姐姐的手臂,有干涸的碎屑掉落。
小轩窗透露进来的月光零星,里屋的姐妹俩如堕黑暗之中,妹妹抹黑摸到了姐姐的脸,同样都是干涸的碎屑像是黏在姐姐的脸上,妹妹轻轻唤道:“姐姐,你睡着了吗?”
姐姐秦楚楚没有应答,姐姐的睡眠平时很轻,姐妹俩都是易醒的人,这么大的动静若非姐姐还有呼吸声,妹妹都以为姐姐再也醒不来了。
等到妹妹下床点燃了油灯,她才见到姐姐全身都乌青得沁出了血,周身上下就没一个好地方。
妹妹差点拿不动手中的油灯,她捂着嘴哭泣,怕把姐姐给吵醒了。
妹妹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厨房旁的水井边,半桶水半桶水地打了整整四桶水倒进大锅,之后点火烧水,她决定要给姐姐擦一擦身子,若是姐姐疼醒了,简单的热敷一下,也是好的。
小时候秦芝芝淘气,头上磕了个大包,姐姐就很心疼,还是娘亲有办法,用热毛巾敷一下额头,第二天就好很多了。
妹妹觉得这个办法也是有用的。
于是妹妹端了一盆热水进房间,用她们共用的一条毛巾,一点点地给姐姐擦了擦身子,期间姐姐有过一些呻吟的反应,是芝芝擦破了伤口,导致血又渗了出来。
妹妹吓得不敢再擦了,又去厨房换了一盆热水来,尽可能地多给姐姐敷敷红肿的身体。
后半夜妹妹便没有在合过眼。
翌日,男子买回来了一些早食放在桌子上。他来房间瞅了一眼俩姐妹,妹妹便自觉地起床走出了房间。
妹妹拿着桌上油布包裹的**罐,去了厨房,煮了三碗醪糟搭配的土面块儿。
妹妹依旧很吃力地拿着盛有汤食的碗放在桌上摆正,随后她看着坐在正位上的父亲,略有些拘谨,手指头相互缠绕,好一会儿才说道:“爹啊,姐姐现在下不来床了,我想把吃的给姐姐端过去。”
这样的语气男子并没有被激怒,他说道:“在家里就要有在家的规矩,没有人能够在桌子以外的地方吃饭,包括我也不行。”
秦芝芝脑袋有些大条,她轻轻地拿起自己的碗,跟男子说道:“那我不吃了,我把我的给姐姐吃。”
秦芝芝说着就端着碗筷,跨出了小厅,仅这一下便激怒了父亲。
“不吃你们都别吃了!”
男子追了出来,一把抢过小女儿捧在手心的早点,往外一泼,全都给倒在了小进院子里。
随后芝芝就红着眼回到了房间,姐姐在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她跟妹妹说道:“芝芝,有水吗?”
芝芝往门口望了一眼,她现在很害怕出这个房间门,躺在床上的姐姐说道:“就放地上的昨夜的水,捧一些来给我喝吧。”
妹妹觉得脏,她摇了摇头,随后走到房门前,往外头偷偷瞄了两眼,眼下要去厨房舀水给姐姐喝,就要经过小厅,父亲还在喝早饭,肯定会被他看到,芝芝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姐姐虚弱的语气传来:“盆里的东西本来都是从姐姐身上流出来的,没那么脏的,妹妹快给姐姐弄一点来吧,姐姐快渴死了。”
妹妹没得选择,她慢慢走到小木盆旁,蹲下身来,用手拨了拨水面,发现水面下还挺干净,于是鞠了一捧水,小心翼翼地上了床,两手的缝隙抵在姐姐的嘴唇上,轻轻张开喂给了姐姐喝掉。
平时姐妹俩都在外头乞讨,根本就不了解父亲的生活规律,基本姐妹俩天快黑了才回家,那会儿的父亲一直都在。不过白天父亲肯定会出去的,不然身上的钱不会输掉,更不会欠了那么多外账。
芝芝很老实,姐姐不能动了,她走出房间跟父亲说道:“爹,今天就我一个人去外头要钱吧,姐姐都动不了。”
男子坐在木凳上,点头答应了。
芝芝脸上便有了笑意,她略显开心地回到了房间,将父亲答应的事告诉了姐姐,姐姐望着屋梁却说道:“妹妹你不在,姐姐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掉样。”
芝芝心口就有些颤抖了,她坐在床边,伸手紧紧握住姐姐的手,委屈道:“姐姐,你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好不好,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疼我了。”
妹妹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侵湿了单薄的床单,姐姐想要抬手替妹妹擦点眼泪,可是如何都动不了,姐姐不勉强自己了,随后笑了笑,说道:“房门后边不是还有一个木板吗,妹妹可以用木板把姐姐拖出去,咱们俩就是讨口,也不能分开的。”
妹妹哭着点了点头,立马便走了出去,从破旧的大门旁,将那个本是用来替换大门的木板放倒在地上。
小进院子跟房间存在一层台阶,妹妹便把木板挪到了房门口,随后又路过小厅,打算去厨房找来一根绳子。
男子在小厅坐着,将小女儿叫住,问道:“你做什么?”
秦芝芝微微低下头,说道:“一会儿我想拖着姐姐出去要钱。”
这是个好办法,男子以沉默示意。
妹妹搀扶着姐姐躺在已经用绳子栓好了的木板上,姐姐聪明,知道头朝尾,可以让妹妹更轻松一下。
妹妹的伤从昨天到此时,半点没好,她仔细检查了揣在怀里的碗是否稳当,随后又将绳子搭在肩头,十分吃力地抬高木板的一端,再奋力地往前行走,她就还真的拖着姐姐出了院门。
十丈深的巷弄看起来就像十里,妹妹将姐姐拖到巷弄与大街的汇口,期间歇息了五次。
姐妹俩依旧过了街,就在那那药铺的对面,再一次摆起了讨口的生活。
药铺的伙计在打理灰尘,有意无意地朝着姐妹俩看过来,脸上多有叹息。
贺掌柜住在药铺里,昨天黄昏的打闹声,他这个邻居是听得清清楚楚,他万是想不到再见这姐妹俩时,那全身肿得已经不是人样的小丫头,会是那个昨天被人踩在脚下依旧不肯认输的秦楚楚。
贺掌柜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作孽哎,李氏要是不走的话,这个家都不会是这个样子,都他妈的怪那个盐商付光炬,害死了人还活得逍遥自在,可是苦了两个娃了。”
伙计有意无意地抹着桌子,他接着话茬说道:“掌柜的,你瞧那小姑娘都成什么样子了,昨天也没那么严重的嘛,是顽疾病变?”
掌柜的说道:“你小子每天天没黑就回家,当然不知道昨天她们俩姐妹又被打了。”
伙计同情道:“要不给她们送一些舒经活血的药去?”
掌柜的立马瞪目道:“你白送了过去,要是等她们爹来找掌柜的我要药钱,我不得亏大发了?”
伙计笑着答应道:“要是那男的来了,我就好好的吓唬吓唬他,等我打不过他的时候,那份药钱,就我来出如何?”
掌柜的重新打量了伙计,另眼相看道:“看不出来啊,小七你也有不小气的时候。”
伙计小七惨惨地笑了笑,又望了望街对面的两个孩子,被身后的掌柜的叫了一声,转过身去就看到了掌柜的递来一包油包布。
掌柜的说道:“这是给她们内服的,你打开里头的药材,分一个时辰送过去一次,切记要让她们当场吃掉,这样就是天王老子也查不出来了。”
伙计咧嘴一笑,原来掌柜的并没有把昨天打算让两位小姑娘带回去的药点心给重新装回去。
伙计拆开油布包,是一种专治跌打损伤的内服药,他伸手向掌柜的要了一张药纸,挑了两节似糕点的药材,给两位小姑娘送了过去。
路上的行人瞧着姐们俩的现状,多有同情,有三位路过的好心人分别在她们的身前放下随身零碎,也有好几枚铜板的进账。
“呐,这是掌柜的给你们的,专治损伤的药膏点,内服的,直接吃下便是。”
姐姐秦楚楚是不去想,周身上下便感觉不到那么疼,她努力地在放空思想,思维方式已逐渐堪比成年人。然而不管眼前的药店伙计跟他身后的药铺掌柜是出于什么目的,总归这样的出乎意料的反转,让秦芝芝没有姐姐那般多的顾虑。
反正她们都是身无分文的可怜虫,还能骗她们什么呢?
秦芝芝憋了很久才说道:“可以再给我们一杯水吗?”
随后秦芝芝接过了药铺伙计送来他平时进山采药预备的水囊,率先给姐姐服下了那块还散发着清香的药膏点,姐姐吃得慢,妹妹就慢慢地、一点点地喂,药店伙计站在一旁,说道:“山花药膏点是给你们俩一人一半儿的,掌柜的吩咐我一个时辰给你们送过来,就是为了不让你们父亲看到,省得又来找我们麻烦。”
秦芝芝道了一声谢,伙计返回药铺。
秦芝芝喂姐姐的手不重不快,随后姐姐闭口不吃了,妹妹便伸手去拿水囊,慢慢地给姐姐灌了一口清水。
“我饱了,妹妹,剩下的你吃。”
秦芝芝看着手里还有大半的药膏点,说道:“还有很多呢,姐姐你一半都没吃下,早饭你都没吃,这些你可得再吃几口才行,你伤得这么重,也应该多吃点的。”
姐姐听了妹妹的话,张开了嘴,妹妹便递了药膏点在嘴边,姐姐吃得很快,芝芝心里头便开心。
当妹妹秦芝芝正要吃药膏点时,父亲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弄口,男子一瞧小女儿畏畏缩缩的目光,就知道有问题,细一看她手中拿有吃得,他便径直走过去,问道:“这玩意儿哪里来的?别人给的还是用讨来的钱买的?”
两个得来的方式是截然不同的待遇,小女儿秦芝芝尚且不知,只是老实回答道:“是别人给的,碗里有几枚铜板,我还没数过。”
男子没再问,去了隔这里四条街外的赌坊,他需要把昨天的三十五两银子拿回来,那可是笔巨款。
城中有三家赌坊经营得善,其中的妙招便是赌坊老板的家,就安在赌坊里头,这是给众多赌棍的一份心安,不怕赌坊一夜之间跑路。每天去靠老天赏饭吃的赌棍络绎不绝,城中也不禁绝,但这一大早的,赌坊却没有开门迎客。
一般而言,赌坊会开设到后半夜,等到那些还不回头的赌棍输光了钱财,甚至是输掉了妻女地契,依旧有不少人不肯收手。秦楚楚的父亲,便是其中稍微有些理智的赌棍,钱财是身外物,没了可以再赌回来,但至于女儿们,他是一个也不愿让她们离开,至少是不能因为这种方式,这是他赌的规矩。
男子来到陈老板所开设的天涯赌馆,名字在当地是响当当的大气,这间赌坊房贷利率低著称,多少赌鬼最终浑身上下裤腰带都没了,陈老板也是好言相劝说下回再来,而那些赌棍也不知道拾级而下,硬要借那些银钱保本儿。
大门紧闭着,这间天涯赌馆今日是开到天明十分,才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此时左拥右抱的陈老板,在温柔乡里睡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房间门外的下人的敲门声给震醒。
四进的庭院,一进的右手边就是可供千余人同时赌钱的场地,能够将府牌名从陈符换做天涯赌馆的陈老板,是活活地气瘫了自己的老父亲。陈老板对内不行,对外确实在行,短短半年,赌馆在周边城镇风生水起,日子过得越来越油头。
陈老板在比男子整个家都还大的院子里接待了他,男子以为自己要费很大的劲儿才能见到他,没想到他倒是很注重客人,这下给男子要回那三十五两银子,增了不少信心。
男子瞧着眼前披着单薄衣裳的陈老板,笑容满满地搓着手,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陈老板瞌睡兮兮,他早就想打这个秦秀才一顿了,要是这个秦秀才不给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今天这顿毒打,他要参与动手。
男子往前走了一小步,笑着说道:“陈老板,陈老兄,咱们打小就认识的弟兄,不看僧面看佛面,昨天小女给你的那一百两银子,你怎么也得返我一点吧?”
做生意的陈老板道上的软硬通通都吃,前提是他有理,不然他花那么多钱雇打手做锤子。
陈老板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微微侧头,问道:“大清早你来大叫老子睡觉,就为这个?”
男子笑着点头,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陈老板顿时怒火中烧,他上前踹了男子一脚,说道:“把他给我轰出去,这半个月都不准他来咱们赌馆,要是谁值的时候把他放进来了,扣十天的工钱!”
男子往后退了一步,他笑着说道:“我是客人,陈老板的待客之道不该这样吧。”
陈老板厌烦道:“跟你讲个锤子!”
八名打手不断逼近,男子也来了脾气,他从后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菜刀,胡乱挥了两下,吓退了众人。
陈老板哟呵一声,“秦秀才,你这是准备抢我天涯赌馆了?这下你可完蛋了,抢赌馆的人可是要被老子游街示众,以前你也是见过的,那三个人可都全给游死了。”
男子脸带恐惧,他比着菜刀在身前,语气颤巍巍道:“陈老板,你不用给我乱扣帽子,昨天的那一百两,怎么算都还有二十两的结余,加上我已经给了你十五两,你今天必须要把剩下的三十五两还给我,不还的话,我也不打算走了!”
陈老板笑容玩味,却被男子告知:“星冥帝国接管咱们城镇,一切法律都以星冥帝国为准绳,你要是敢拖着我游街,害了我性命,帝国肯定拿你开刀,给其他赌馆的老板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谢谢你提醒我啊。”
陈老板示意打手先将秦秀才制服,如惊弓之鸟的男子再度乱砍一番,将打手们逼退,最后几近情绪崩溃的男子,带着沙哑的强调,震天哭喊道:“明明就是我的钱,你为什么要抢走,小孩子说的话那里能够作数,你这是存心欺负人!”
男子似乎得了失心疯,他睁目向陈老板问道:“我最后问你一遍,那三十五两银子,你倒是还还是不还!?”
陈老板想看蝼蚁一样的目光,睥睨地盯了男子一眼,道:“不还,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家姑娘说的话,在我这边是作数的。”
男子被彻底激怒,他高举着菜刀向陈老板快步奔来,就在陈老板都有些惧怕这个秦秀才会突破自己雇佣的打手时,一根竹筷从陈老板身后破空而来,死死地钉入了男子的肩头,竹筷的另一端也穿透而出,大半的竹筷留在了男子体内。
此人出手,不论大招小招,都是一百两一招,没得讨价还价,一个秦秀才的性命在他眼中都不值这个价,陈老板有些生气。
男子肩头吃痛,瞬间止住脚步,他第一次看到有异物打入身体,那种对死亡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男子左右环视,祈求道:“陈老板!你就当做好事给我吧,给了我,我就走!不然待会儿要发生什么,没有人能够预料!”
陈老板瞧见了男子眼中闪烁的慌张,所谓兵败如山倒,说得就是眼前的秦秀才了。
陈老板微微仰头,喊道:“把门给我关上喽!今天打断你的双手双脚,你就不知道我陈某就是地痞流氓!”
男子彻底慌乱,他转身乱挥菜刀唬退了两名打手,撒开腿就往大门奔跑而去,正要关门的仆人完全经不住吓,手持菜刀的男子还没跑拢大门,两名仆人就撤地远远儿的了。
“别让他跑了!”
陈老板的一声令下,七八名打手鱼贯而出,追了出去。
陈老板身后走来一名老者,老者模样寡淡,他淡淡说道:“这个人一百五十两。”
对于突然的加价,陈老板微微皱眉,问道:“上次轰塌了一栋酒楼,那么大的阵仗不也都只收了一百两,这一只竹筷子就值一百五十两?”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跑得越快,死的越慢,老夫的独门配方用在这上边儿,现在老夫心情好,怎么都要多收五十两银子的,不然找你收个两百两?”
陈老板无可奈何,如寄生虫一般的老头,有时候很有用,有时候却让他很糟心。
逃出天涯赌馆的男子都不管不顾肩上的伤势,手持菜刀一路奔跑在回家的路上,奔跑间还撞到了数人,无形中给身后追打他的打手们制造了阻碍。
一路只顾奔命的男子从根本上忘记了反抗,在临近巷弄时,他的后背被一名打手踢中,身体前扑而去,菜刀掉落在一旁。
另一名打手眼疾手快地拾起菜刀,其余的同伴业已将男子团团围住,二话没说,对着男子就是一顿的拳脚相加。
男子被打得胸口沉闷,从他的嘴里吐了一些不该有的泡沫出来。
街对面的妹妹秦芝芝吓得不敢动弹,她紧紧握着姐姐的手,最终还是选择奔跑而去,想要阻止那帮人对父亲的殴打。
秦芝芝身体柔弱,身量不高的她从那些健壮男子的腿-缝隙间溜了进去,她直接性地扑倒在男子身上,祈求道:“求你们不要打我爹!昨天的银子都给你们了,你们为何还来?”
打手们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凡是个有家庭的男子瞧见秦芝芝身上伤痕累累,也就不会继续作恶。然后打手们要是心慈手软,他们做在这一行活活饿死,职业的天性促使一名男子咒骂道:“你个小丫头不好好管好自己的爹,让他找老板要钱,不给就拿菜刀砍人,老子们打他都是轻的!”
秦芝芝不管这些,她扑倒在大口喘气的父亲身上,大声叫喊道:“反正钱都给你了,你们要是再不走,待会儿官兵可就来了!”
秦芝芝能够说出这般硬气的话,也是胆子忒大了,街对面的姐姐忍受剧痛艰难地站起身来,她垂地的手拿着那口装铜钱的碗,扔在地上摔个稀碎,警告那些大街行凶的打手们:“你们要是敢动我妹妹一下,我就跟你们拼命!”
周身上下肿得不像样的秦楚楚,就连脸也与平时大相径庭,此时她扔下的狠话,在打手们看来着实滑稽。
打手们可不管秦楚楚姐妹俩是不是小女孩,那名打手弯腰提着秦芝芝的衣领,将其拎在半空,他冷冷的看着秦芝芝,问道:“你也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