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秀的妈妈郑阿莲是个近乎懦弱的老实人。
她听了曾副院长的话,十分不安:“免掉欠费,还回多余的费用就行了,至于双倍赔偿”
李神秀却拉了拉妈妈的衣服:“妈妈,这是医这是东方天龙跟余主任打的赌。”
郑阿莲马上又不好意思了,是啊,赌是东方天龙跟他们打的,要收钱自然也是东方天龙,她有什么权利替东方天龙拒绝这笔钱呢?
她很不安地:“东方兄弟我不是有意的。”
东方天龙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转头看向曾副院长:他怎么光说赔偿的事,不提开除余主任的事?
余成川也听到曾副院长的话,心中很是有些庆幸,他没有提到开除自己的事。对了,自己是院长的亲戚,他就算是副院长,也不敢得罪自己,说不定,院长还托他这个业务副院长照顾自己!
这样一想,余成川心中马上又变得得意起来,哼,谅你也不敢开除我。不过,就算他现在没有开除自己,刚才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不应该。哼,处理医患纠纷,作为医院的拿,谁都知道屁股应该坐在哪边,可他倒好,一直是帮着患者说话。
只要过了这关,以后一定要跟院长面前告他一状,最后发动几个老资格的主任一起,将这个副院长排挤出去。
余成川正在yy着怎么整治这个业务副院长,就听得曾副院长接着又说:“东方先生,今天的事我非常抱歉,我代表医院,向您以及患者表示道歉,并以十分的诚意,邀请您到我们医院工作,出任肿瘤科主任。”
余成川先还在想着自己以后怎么对付这个副院长呢。突然听到曾副院长的这句话,大吃一惊:东方天龙来出任肿瘤科主任,自己这个主任干什么?难道,他真的敢开除自己?
余成川原本就一直不怎么尊重这个太过年轻且资历甚浅的曾副院长,听到这个曾副院长居然将自己的位置给别人,马上出言反对:“曾副院长,你一个进院不到一年的副院长没有资格决定医院的人事任命吧?”
他把“副”字咬得很重。
这家医院是私家医院不错,要任命什么不象公立医院三批六审,只要院长想,报董事长批准,就能任命一个“官”,也能免掉一个官。
但你曾笑雄还不是院长,进入这所医院还不到三个月,连副院长的位置也还没有坐稳呢,居然就想着整人。
他把开除他这事,当作了曾副院长在整他。对,他就是在整他,也许,他早就想整自己了吧?自己一个肿瘤科主任,拿的钱可是全院最高的。
他妒忌自己,所以要整自己!可惜,我余成川也不是那么好整的,你要整我,得看院长答不答应!
谁知道,余成川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曾副院长马上转向了他。
“余成川,鉴于原你以往在工作中出现虚开药品,给病人造成不必要开支,这次又出现重大失误,将肾错构瘤当成肾癌诊断,事后发现也没有及时弥补,你的行为给医院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所以,你已经被开除了!”
曾副院长语速平缓,没有丝毫情绪,显然,他做这件事,并非是气急口不择言。
“你”余成川怒极反笑:“曾笑雄,你以为你是谁?肿瘤科主任,你想任命就任命,想撤谁就撤谁?就连傅院长,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吧?”
东方天龙心中暗叹一声,这个余成川头脑真的不怎么灵光啊,这个曾副院长既然敢这样说话,自然是有他的底气,否则,说出来了又做不到,那不是损自己的威信?
更何况,按余成川说的,这个曾副院进院还不到一年,没有底气他敢这么做?
东方天龙只是在心中暗叹,李神秀却直接说了出来:“余医师你脑袋瓜里是不是只知道怎么捞钱啊?如果我没有猜错,曾副院长才是这个医院的主人吧?”
余成川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他震惊的目光看了看李神秀,又转向曾笑雄:“你是”
曾笑雄叹了一声:“不错,这家医院是我开的,你说我没有资格决定这个肿瘤科的主任人选?”
余成川傻眼了,一直被他看不起的靠关系空降来当副院长的曾笑雄,居然是这家医院最大的老大?他的脸色,登时变得雪白,冷汗直冒而出:“对不起,我不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请你不要开除我。”
“你对不起的是患者,我们医院将业绩与奖金挂钩,是为了调动员工积极性,照顾多劳累的医师,而不是让你想方设法多收患者的钱的。我办这家医院的目的,是为了让百姓放心看病,而不是巧立名目赚钱。”
他指向医院门口:“我们医院门口那八个字‘公平收费,童叟无欺’不是摆好看的,而是真的要做到。我要让任何人到我们医院看病,都不用担心被宰!”
他这番话,却是赢得了东方天龙的好感,如今去哪家医院,没有乱收费呢,明明不需要检查的项目,只要住进了医院,就全部检查一遍。
他去年有个同家族的人老表得了亚甲炎到医院看病,本不需要住院的,医师鼓动他住院,他住院后什么都检查过了,最后居然用上了重症病人才用的心博监视器!
结果,那个老表第二天一看帐单,吓得马上回去了,可当时人是他爸爸带去的,医院追到公司来,最后那上万的检查费用还是爸爸付的。
正因为如此,东方天龙对那些巧立名目检查收费的医院,非常痛恨,此时听到这个曾笑雄说的,心中自然有所感触。
余成川狡辩:“可我真的是为了医院的创收!你开医院,不就是为了赚钱?”
曾笑雄看着余成川,怒容满面:“创收?不错,我不是救世主,我开医院是为了创收,但创收也要有原则,我是为了让患者放心,赚的是明白的钱,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更多的患者信赖我们的医院,我也能赚更多的钱。
可是你做了什么?小病当大病治,大病当绝症治,给患者用最贵的药,而不是最好的药,而这次,更是发展到明明已经发现知患者是患了肾错构瘤,却依然当作肾癌治疗这样的事。
你知道吗,为了你多得一点奖金,很有可能,就有一个家被你毁掉。你给医院的声誉,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不,你不是为医院创收,你这是在绝医院的路!你还有脸留下来吗?”
曾笑雄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东方天龙:“更何况,开除你,也是给被你宰过的患者一个交代,这也是你自己跟东方天兄弟打的一个赌!余成川,愿赌服输!”
余成川豆大的汗流个不贪,他马上紧走几步,想要向东方天龙赔罪。当然,他不是真心认为自己错了,而是想暂时求得东方天龙的原谅,让他继续留在医院工作。
东方天龙岂是那种说几句好话就原谅坏人的人,他制止了余成川说话:“曾副院长已经说得很明白,愿赌服输,余医生你不用求我!”
余成川见东方天龙堵死了他的路,不由恨恨地:“这位兄弟,做事留一线,以后好相见,不要做得太绝,否则,哼,你们会后悔的!”
东方天龙却是指着李伯母:“你在明知李伯母得的是肾错构瘤,却依然将她当作肾癌来治疗,榨干我兄弟的钱之后,又打算将她赶出医院的时候,有没有想给,做事要留一线呢?”
余成川一滞,无话可说,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说:“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就算已经知道了曾副院长才是医院的主人,他依然要去找院长,否则,他真的没法在医疗界呆了。
那个院长,可是有把柄在他手里捏着的,否则,光是凭着亲戚的名份,他凭什么在医院里摆出老大的样子,甚至连曾副院长都不看在眼里?
他气冲冲地冲向阮院长的办公室,面对他的,是紧闭的门。
他拼命擂门:“姨父,是我,成川,快开门,我有事跟你说。”
但不管他怎么擂门,那门也没有打开,倒是旁边的科研科打开了门。从里面露出一个漂亮女人的脑袋,那是科研科新来的小职员,姓安,她从门后看着余成川:“院长不在家!”
“他怎么能不在家?”他愤怒地问,但马上又觉察自己的态度不对,连忙放缓了语气:“院长不在家?他去哪啦?”
小安摇头:“不清楚,听说是出差了,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出差?我怎么不知道?”余成川很意外。
小安心中鄙视:难道院长出差还要向你汇报?她还是摇头:“不知道。”也不知道说的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知道,还是说她自己不知道院长的动向。说完之后,又将门关上了。
余成川将牙一咬,掏出了电话,但是,电话里只传出公式化的声音:“该用户已关机。”
余成川再拨,还是关机,他气得举起手机,想要将手机摔在了地上。却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放下了。
他不信院长真的出差了,干脆守株待兔守在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前。
科研科办公室里,小安皱着眉头看着胖胖的院长:“他守在门口了,院长,你真的不出去跟他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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