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在武学帝师雷海宗的教导下,一转眼,就到了隆庆十四年冬。
一个月前,中州浩荡门二长老李宗黄已经率大队门下弟子赶往大梁,庆祝隆庆帝在隆庆十三年时,同北方徐州的大燕国打了一场大胜仗。
太子东宫。
林铮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他用两根指头拿起一枚黑子,百无聊赖似的敲打着身下的棋盘,一脸的不耐。而与其对弈的,不是旁人,正是七王殿下的独子,林天羽。
两个公子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五年过去了,两个人竟然处成了朋友,虽然我们的太子殿下还对这个朋友的某些品行颇有微词,但又能怎样?他是大楚的储君,够资格成为他朋友的本就寥寥无几,就别再挑肥拣瘦的啦,除非他想提前一二十年成为孤家寡人!可他才十岁,不像他的那些前辈们,已经对这世界充满冷漠。
“落子啊,堂哥,犹疑不决可是兵家大忌。”
十岁的林铮不满的喝道。
林天羽尴尬地笑了笑,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小堂弟的确是罕见的天才,这不仅仅是指在武学上。他苦笑道:“谁说的?又是那个丑屁哄哄的大将军雷经天?”
雷经天是太子帝师雷海宗的族弟,现封为“经略北地荡威大将军”,总览禹州以北的军事武备,隆庆十三年的那场对大燕国的大捷,便出自这雷经天的手笔。雷经天也时常到东宫来,一则看望雷海宗,另一方面嘛,也教授一些军事课程于林铮,也算半个太子帝师了。
“哦?”闻言,林铮蹙眉。他忙问道:“怎么?外面的人都是这样讲的?”
“什么?”
林天羽愕然。
“说大将军臭屁哄哄,嗯?”
林铮板着脸,问道。林天羽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坦然道:“这可不仅仅是宫女太监们在嚼舌根子啊,就是满朝文武也都满腹牢骚呐,说什么持宠而娇,粗鄙武夫什么的,总之,不堪入耳就是啦!”
林铮听完大怒,他是了解雷经天的,这一怒并非是出于私交!
雷家兄弟当年都参与了中秋伐戎,分列头名与次名。雷经天同雷海宗一般无二,都是严肃的人,平常时日里很难见到他们的脸上流露出哪怕一丝的笑意。这种人怎会什么持宠而娇呢?都是嫉妒,是卑劣的政治陷害!
“那些个胡说八道的家伙统统该杀!”
那股陡然出现在林铮身上的戾气惊了林天羽一大跳,他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一言不发,两股颤颤。
林铮烦躁的摆摆手,心情更加烦闷了。
这还称得上是朋友吗?林铮突然目露悲伤的瞟了眼心惊胆战的堂哥,心中苦涩。也许我的世界里本就不应该存在友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吧,也许,恪守君臣之礼,才会是我最终的归宿。
太子殿下心里烦躁极了,他吼叫道:“刘卫国,刘卫国!”
贴身小太监刘卫国闻讯,飞身扑入殿下的卧房,跪倒在地。“备轿!到宫外走一走。”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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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已至,大梁城中白雪纷飞,行人匆匆,较之平常难免略显冷清。挑开窗帘,林铮往外眺望,目露欣喜之色,到底还是皇宫以外的世界更加丰富多彩啊。
“到哪儿看一看才好呢?”
把玩着手中的玉骨折扇,林铮低语道。
闻言,同坐的林天羽笑道:“殿下不如到’不器‘走一走。”
“’不器‘那是什么地方?好玩吗?”
林铮忙问道。
“’不器‘是扬州最大的商行【余杭商帮】旗下的当铺,在九州都有分店,专门为武者服务。什么流星锤,化雨剑的高端武器应有尽有,又是还常常能够淘到价值不菲的武功秘籍呢。”
“哦?”林铮来了兴致,他点点头,朝外面赶马的大内锦衣卫吩咐道:“到城中的‘不器’走一遭。”
“诺!”
回过身,林铮笑了笑,道:“我正巧缺一件趁手的兵刃呢,不如就去碰碰运气好了。”
话音刚落。太子殿下像是忽然想到了似的,再次开口问道:“听说中州浩荡门有人要来大梁?”
林天羽老实点头道:“听礼部的官员讲,领头的是门里的二长老李宗黄。”
“你不也是中州浩荡门的弟子吗?对这个李宗黄了解多少?”
“嗨~我只是霸刀彭子然前辈的记名弟子而已,这么多年了,我一次中州浩荡门也没去过。不过,对于李宗黄倒是略知一二。”
“说。”
“他是禹州地榜仅次于烈雷剑神和你师傅雷海宗的第三人!武学修为高深莫测,江湖传闻,这位李长老号称‘十绝老人’。”
“十绝老人?”
“就是说,无论刀枪剑戟,渔叉棍棒,还是拳掌指爪,样样精通。”
“哼,口气不小。”
林铮不屑的撇撇嘴唇,不以为意。
“不过。。。”
“什么?”见林天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林铮追问道。
“不过,李宗黄长老最出名的却并非是他那身卓绝超群的武艺,而是他的儿子。”
“怎么?他儿子得了花柳病不成?”
闻言,林天羽尴尬的咳漱两声,继续道:“因为他儿子年仅十五,已经是’力可抗鼎者,过万‘了。”
林铮并未流露出太多的惊讶之色,相反的,他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失落。就连一个笑话也聊不得吗?这还算什么朋友?转过头,林铮自觉无趣的望向窗外的白雪皑皑世界。
哼,力可抗鼎很牛逼吗?
孤五岁的时候便已经做到了,一点儿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