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隆庆帝提议到祀戎台切磋武艺的那一刻起,燕珂便满身煞气的跳了起来,而后便是疯狂的虐揍一干挑战者出气。是啊,她觉得自己的委屈大了去了!在中州浩荡门,她师承自天榜高人雍也子,她可是年仅十四岁啊,放眼整个九州,以她这种年龄,便拜入天榜前辈的门下,不过一手之数。她又怎能不令人高看一眼,加之燕珂确实是罕见的武学奇才,年纪轻轻便在强者如林的中州浩荡门年轻一代弟子中,坐稳了头把交椅,又怎能不令其心高气傲,面对同龄人时,眼高于顶,常有轻蔑之色呢?
也正是由于她自视甚高,当那份儿师命降下来时,她的郁闷和苦痛才愈加剧烈。
“到大梁去吧,去见见你未来的夫婿。”
隐藏在一幅仙人指路屏风后的师傅大概是在品茶,当他缓缓开口下达指令时,茶香四溢。可燕珂的心情却并未因此感到振奋。相反,那一次,她破天荒的同师傅争执了起来,若不是师姐望秋真人苦苦相劝,恐怕那次雍也子就把她逐出师门啦。
“为什么!”
燕珂不甘心的嘶吼道。
雍也子沉默片刻,道:“你宿命如此。”
荒谬的理由,但也就是这样一个荒谬的理由,燕珂赶到了这座千年古城,然后,在一种荒唐的场景下见到了自己未来的夫君,一个。。。十岁的小屁孩。。。
竟然。。。成了别人家的童养媳了吗?
在不器阁楼见到林铮那一刹那,燕珂心中不无苦涩的想道。
她感觉被命运嘲弄了,这更加令其义愤填膺,所以,她答应来大梁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我会向太子发出挑战,然后杀了他,再自杀!”年幼的燕珂如此打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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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铮最终答应同燕珂进行公平的决斗,并爽快的站到了她的面前。十年来,我们的这位太子殿下从未感受过被别人忤逆的滋味,而燕珂是第一个,这种感觉很奇妙!林铮的嘴角挂起淡淡的笑意,他凝视着自己眼前的小姊姊,镇定自若。“干嘛总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呢?”林铮轻声问道。
燕珂那张精致的脸孔冷若寒霜,她抿抿嘴角,道:“你命真好。。。”
“什么?”
林铮愕然,这话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一生下来就是帝王贵胄,一生下来就注定左右他人的命运,真羡慕你。”燕珂眼眸中的寒意透彻,口吻却出奇的平静。“在你们心中,权位一定是最重要的吧?毕竟,那东西赋予了你们超然的地位,和敢于肆意妄为的胆量?可你晓得我们心中最重的是什么吗?”
林铮的脸色有些古怪,他越发不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个有些泼辣的小妞在说些什么了。“我们?你们?那是是指什么?”林铮边解下身后的狐裘披风,便温和的笑问道。
燕珂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说道:“我只想要自由,可你们要束缚我。”
林铮有些不悦,他道:“嘟嘟囔囔的,像是在讲遗嘱。”
闻言,燕珂不由得惊讶的抬眸望向这个比自己年幼四岁的小家伙,没想到最了解自己的,竟然是这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大楚皇储!
林铮撇撇嘴道:“就那么自信?感觉胜券在握了吗?”
燕珂冷哼一声,道:“你用什么兵器?是那柄在不器购买的斧头吗?”
那天在不器,林天羽帮林铮买到了一柄玄冰铁锻造而成的开山大斧,有成年男子那么高,重达六百六十斤,斧子浑身呈现出一种妖异的黑红色,斧刃上还雕满了各种不祥的花纹。
“还记得那斧头的名字吗?”
太子问道。
迟疑片刻,燕珂答道:“是叫【血窖】是吧?”
“哈,你记性真好。”太子因为她说出了答案,感到莫名的兴奋,接着,他又有些沮丧的开口道:“那你也一定知道,【血窖】的属性了吧?被把柄斧头挥出的内劲击中,将会承受到包括【虚弱】【癫狂】【致盲】等等在内的数十种负面效果。那会让你受伤,而我不想让你受伤。”顿了顿,林铮又道:“所以,我没有兵器可用。”
那一刻,燕珂的脑袋微微有些发懵,她为自己之前自私的想法感到羞愧,自己竟然为了一己私利,为了向师傅和师门表现出自己的贞烈,竟要牵连这个小男孩!那一刻,燕珂心中充满了负罪感。
可她没有留意到林铮眼眸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狡黠。其实,太子殿下是信口胡诹的,他自幼修习的便是那套《天羽二十四指剑》既然是指剑,那自然动动手指就是了,还用别的武器干什么?而且,最为重要的,那柄【血窖】战斧真的是太重了,六百六十斤啊!要知道,太子殿下年方十岁,他自己的体重就不会超过一百斤,要让他举起超过自己体重六倍的大斧,而又谈何容易。
为微微挣扎了会儿,燕珂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武器了吧。”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那柄绘有青纹的宝剑便被她丢到擂台之外,插入了一面青石地板上面。
两个人终于要动手了,直到这一刻,燕珂才捕捉到太子林铮嘴角处挂着的那丝若有若无的嘲弄之色以及他眼眸中分明是在说着“姑娘,行走江湖的话,你还太嫩。”或是“TOO*YOUNG*TOO*SIMPIE“的轻蔑之意。
”无耻小贼!“
那一刻,负罪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齿的羞愤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