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
林铮不自觉的眯起眼睛。“我记得,隆庆三年,你因为不守宫规,已被打入冷宫了不是吗?怎么回和雷海宗混在一起?”林铮问道。“不守宫中规矩?哼,要说不守规矩那也是你的皇帝老爹先勾引的我,当年我尚且还是宣德皇帝妃子的时候,他便引诱我,可笑当时我还以为遇到了真爱,其实不过是在利用我,在宫中安插耳目罢了。”女人撇了撇嘴唇,冷喝道。
闻言,皇子殿下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咬牙切齿的反问道:“真是荒谬,你们合起火来诬蔑我父皇吗?你尚还是皇爷爷的妃子的时候便引诱你?那岂不是扰乱人伦?我不信!”
“哼,你那位道貌岸然的皇帝老爹能做出比这匪夷所思千百倍的事情呢,这点儿又算得了什么?比如弑父杀兄,再比如**中州浩荡门大长老的掌上明珠,从而得到来自中州浩荡门的支持!”
女人的嘴毒起来,真是要命,仅仅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已是将林铮激怒的无以复加了。
“住口!”
左手挥刀,林铮眼中崩裂出吞没山河般的怒火。“叠刀式!”
林铮手中的神器【千秋雪】一化二,二化三,硬生生地衍化出漫天刀影劲芒,珍妃的反应也是很快,她急忙舞动手中的豹尾鞭,犹如一条凶猛灵异的赤红色大蟒,这大蟒蛇左突右突,竟是笼罩住自己头顶的一小片空间,林铮的刀芒总也进不得身。忽然,就在珍妃使出这记“漫卷银蛇”的招数后,有所松懈的刹那,林铮抬手就是一掌,这记掌风夹杂着暴虐的劲气,轻而易举的借助由叠刀式的刀气破开的防御漏洞,击打在珍妃的左肩。
“噗~”
女人眼前一黑,竟是差点儿昏厥过去,她猛烈地干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瘫倒在地。这一刻,珍妃的神情略显惊愕,原来。。。原来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家伙如此厉害。。。原来。。。原来雷海宗并不是不想还手,大概是他也不是对手吧。。。“怎么会。。。地榜强者的层次吗?”珍妃回眸征询似的望向雷海宗,后者苦笑着摇头,开口答道:“还不止~”
“嘶~”什么叫还不止?
莫非已经登顶天榜了吗?
十六岁的天榜?
珍妃已经震惊的目瞪口呆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锦衣玉食的帝国皇子,会有如此修为!太不可思议了。
林铮脸色狰狞的怒视着眼前的两人,喝道:“束手就擒吧,孤会亲自押送你们赶回大梁,向父皇负荆请罪。”
雷海宗没有立即给出答复,他上前一步,将珍妃扶起,沉吟片刻后开口道:“铮儿,你所看到的真相波澜不惊,很平和,很美好,但那不是事实,事实是血淋林的,我相信以你的敏锐,不会丝毫没有觉察,你只是不愿意接近真相罢了,你惧怕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可逃避是最苍白无力和无济于事的,恶就在那儿,你不去揭露它,只会令它更加肆无忌惮!”他抬手抹了把嘴角处的血丝,又道:“我不会跟你回神京的,至少不会束手就擒的跟你回去。。。你母亲正赶往中州浩荡门,她想要去解救你外公,哼哼。。。那个女人总这么自以为是,他又怎会是醉道人的对手?你去帮帮她吧。”
话音刚落,雷海宗怀抱身受重伤的珍妃闪身欲逃,林铮怒喝道:“想逃?简直是痴心妄想!”
“丹青引!!”
林铮一面单手掷出手中的神器千秋雪,一面奋力拍出一掌,正是当年击败左贤王陈恭的《剩水残山》中的绝世掌法。雷海宗去势不减,反手拉开衣襟,竟是剥下了身上那副内甲,全力投掷而下,落入林铮的掌中。同时,雷海宗爆喝道:“中州浩荡门一行,凶险万分,穿上这副‘神鼎内甲’,可护你周全。”话音未落,雷海宗二人已经失去影踪,消失在漫漫天际。
内甲入手,林铮惊愕的发觉,手中猛地一沉,刹时间便阻止住他进攻的趋势。
“好沉的铠甲。”
林铮喃喃低语了句,抬眸望向雷海宗消失的方向,呆立良久。
‘神鼎内甲’嘛~
他记起来了,神鼎就是大梁圣山上那个重达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斤青铜巨鼎,原本那是“力可抗鼎过万者”这句俚语的滥觞,是用来坚定武者实力层次的,无论是大行皇帝林暄,亦或是前朝太子林青,都曾举过此鼎,用以证明自己的实力,但林铮从未举过此鼎,不是因为他举不起来亦或是什么不屑一顾,而是他压根就不曾见识过圣山神鼎。
原来。。。神鼎还能幻化出铠甲的模样,这一点倒是像极了禹州第一神兵黑切的【千幻】属性。。。
林铮垂首而立,他面容呆滞的盯着手中重达万钧的内甲,喃喃低语道:“原来。。。原来他一直身披万斤重甲在同我战斗。。。”皇子殿下低下头来,一双阴晴不定的眼眸躲藏在浓密的刘海后头,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的确,今天,他得知了太多太多讯息,也证实了太多太多的推论。。。
雷海宗说的没错,要想证明倒地是谁在说谎,唯有赶往中州浩荡门,向自己的母亲,容若皇后当面问个清楚。可。。。这是雷海宗提出的建议。。。是有持无恐还是设下了什么阴谋诡计?
林铮踌躇着,犹豫着,罕见的优柔寡断起来。
实在是残忍啊,造化弄人,竟让他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直面这世间最说不清道不明的皇室的恩怨纠葛!林铮明白,他面前的这个迷,不仅仅关乎整个大楚皇室的颜面,不仅仅关乎自己的身世之谜,甚至。。。身系整个禹州未来数载的战争与和平。这份担子让平日里浸淫在武学世界里的林铮倍感压力。
“你大可装作一无所知,放任这一切继续朝着不幸的方向疾驰。。。虽然这会让你的尊严受辱,但也避免你继续为此痛苦下去。”忽然,身后响起燕珂略显有气无力的声音。林铮没有回头,他依旧紧绷着脸孔,一言不发。
良久,林铮抬眸仰望天际,不知不觉的,时间已至黄昏,军营外,百花隐匿,只剩下在夕阳的余晖下苟延残喘的旱柳,白杨还在摇曳着身姿。皇子转过身,目视燕珂,道:“愿来生做个农家子吧。”
“好啊,若有来生。。。你是樵夫,我是巧妇;你是渔夫,我便是卖鱼女。”
“呵呵,为什么不可以是个夫子什么的?”
“好啊,你若愿意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相夫教子,总之,只要你开心,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残阳下,女孩笑的眉眼弯弯,不经意间,林铮瞥见了女孩露出唇外的那一抹闪耀着亮色的尖尖虎牙,他会心一笑,然后深吸了口气,正色道:“那么。。。走吧,带孤去哪儿吧,那个孤从小便耳熟能详的禹州武学宗门。”
像往常一样,林铮殿下口吻温软,却透露出从容不迫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