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一马。。。求你了。”
剑光尽敛后,浑身浴血的长孙无殇瘫软在地,他圆睁着不甘的眸子,有气无力的呻吟道。
阿木低头不语。
“我这一生有过很多敌人,我不知道自己有过怎样的罪孽,这些人总会循着某种莫名其妙的理由站到我的对立面,我本不想轻启杀戮,可是他们的愚蠢,让我情不自禁。。。”阿木捡起落在地上的属于长孙无殇的佩剑。“我很想怜悯你,将军。”阿木说着,将剑刃轻轻的放到长孙无殇的后颈。“可惜,谁叫我先杀了你父亲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阿木讲这话时,一脸的莫深如讳,似乎这句话的后半句并不是讲给长孙无殇听的,真正的听众,是阿木自己!
常听老人们讲,人这一生总是在重复的做着两件事:堕落以及觉醒。
现在,我再次苏醒,不知道你们,我的仇人们,有没有一种寝食难安的心有灵犀呢?
阿木高高扬起手中的剑刃,只要再次用力挥下,长孙无殇就将人头落地,一场祸及大半个益州的谋权篡位也将被消弭于无形之中。
长孙无殇两股颤颤,涕泣横流,“饶我不死。。。恳求您,如果您饶我一命,我愿将偌大一个郑国拱手相赠!”
闻言,阿木冷笑道:“莫非。。。你不予,我便不取了吗?”
阿木手起刀落,好大一颗头颅滚落在地,血染街衢。
阿木手刃长孙无殇之时,大半个闹市的人都亲眼目睹,很快,帝国最大权臣被刺杀的消息不胫而走,郑国朝野震动。皇帝陛下面露惊惧之色,“这可如何是好?国家失一栋梁,朕失一肱股。”帝王掩面,嚎啕大哭,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出。正在进禅让奏表的几名文武大臣,尽是脸色惨白。
“这。。。”
太尉脸色僵硬。
宰相瘫软在地,喃喃失神道:“这怎么可能?”
他们被长孙无殇授意,多年来把持朝政,排挤皇室,可现如今,作为靠山的长孙无殇竟然被人给刺杀了,如此一来,他们这些背叛了皇帝,改头换面的逆臣又当如何自处?
御史大夫是个当机立断之辈,他双膝一软,拜倒在皇帝面前,啜泣道:“微臣年迈,请乞骸骨,望陛下怜之,准臣告老还乡。”
闻言,皇帝摸着三十岁出头的御史大夫,假惺惺的道:“爱卿向来腿脚不好,但也不失为栋梁之材,朕不忍弃之。”
哎啊妈呀,这口气是要秋后算账的节奏啊!
御史大夫连连叩头道:“陛下,微臣自幼肾亏,又生性。。。活泼,挥霍无度。最近每到晚上都会感到力不从心,浑身酸软,图遭妻妾们耻笑,微臣不才,常常为此黯然伤感,御医们常说微臣这是患了什么抑郁症状,抑郁症晚期啊,陛下,您就恩准微臣乞骸骨吧。”
言尽于此,皇帝也不好多做挽留,他拍了拍强健如牛的御史大夫,感谢他起了个好头,“朕就赏你一百名高丽美女吧,你告老回乡了,也不能没人照料不是?”
御史大夫千恩万谢,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看着脸色难看的太尉和宰相,御史大夫对自己饱羞忍耻,和左右逢源的政治腕力颇感自豪,胳膊拧不过大腿,既然长孙无殇都扑街了,我们三个跳梁小丑又能有和造化?
皇帝充满希冀神色的望向太尉和宰相两个,见他们二人贪恋权柄,沉默不语,不由得心中火起,老天都在暗中帮助朕这个真龙天子,你们两个宵小竟然还妄图阻挠,真是不识天命!皇帝示意御史大夫,后者会意,便清了清嗓子,冲顶头上司宰相喝道:“相国大人,您也是抱了重孙子的人了,别不认命,老了就是老了,该给新人腾腾地儿了。”“莫非还要陛下亲自下旨,您老1才肯下野吗?别不识时务啦。”
洋洋自得的御史大夫看着宰相和太尉两个,忽然觉得有些诡异,是啊,为何这两人一副有持无恐的模样?毕竟,长孙无殇都已经驾鹤西去了,再不臣服于皇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难不成,宰相和太尉两个还能指挥得了那些效忠于长孙家的精兵悍将?御史大夫不信,虽说太尉是名义上的国防部长,但只有训练士卒的权力,并没有指挥军队作战的职能。
盯着一脸困惑的御史大夫,宰相冷笑道:“汝不识忠勇候?汝不晓得将军之族谱?汝不知天榜【剑鹰】?”
宰相连珠炮弹般的问话,犹如霹雳炸响,震的御史大夫脸色苍白,对啊,长孙无殇还有个儿子!对啊,长孙无殇还有个号称“三剑风卷云,一朝鹏展翅”的【剑鹰】父亲呐!
皇帝也是脸色一僵,他也是被刚刚长孙无殇突然亡故的消息冲昏了头脑,以至于乱了分寸。
忽然,一队队卫兵冲入皇宫,为首之人是中将军庞醒,长孙家的家臣。庞醒浓眉大眼,生的颇为俊俏。此刻却是披坚执锐,脸色狰狞,“皇帝!我家少爷在金銮殿等着你,快快随我前去,把帝位早早禅让了去!”
“你。。。”
皇帝脸色铁青。
“嗯!”
庞醒瞪大了眼珠子,扒除了腰间悬挂的利剑,“乖乖听命,否则吾比将汝就地格杀!”
皇帝颤巍巍的走到金銮殿,区区千余步的距离,却好似耗费了皇帝大半生的气力一样,当跨入殿门时,皇帝已是满头白发,神色仓惶。文武百官已经到齐了,而长孙孝霁更是堂而皇之的端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皇帝。
“你来了?”
长孙孝霁解下佩剑,放到了桌案上,闻声,皇帝吓得屁滚尿流,他连滚带爬的跌倒在殿前,哽咽道:“朕。。。哦不,微臣叩拜吾皇,祝我皇千秋万载,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孙孝霁轻蔑的看着下面那个瑟瑟发抖的中年人,面露狰狞之色。
“原本我还想让你死的体面点儿,毕竟,按照原计划,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岳丈了。可惜啊,你那个女儿不识抬举,竟然致使恶贼暗害了我父亲,当真罪不可恕。”
皇帝把头磕得嘭嘭响,他扯着嗓子哀嚎道:“我皇怜悯,我皇仁慈。。。我那贱婢女儿何德何能,竟惹得我皇垂青,她一定是幸福的昏过了头,那里还有什么本事暗害大将军呢?一定是误会,误会。”
“幸福的昏了头。。。”
长孙孝霁神色萧索,倘若她真的幸福的昏了头,那该多好啊。倘若她真的可以嫁给我,一心一意的侍奉我,那该多好。长孙孝霁忽然脸色又是一变,不对!琴心是我的,这是命中注定的事,谁也更改不得。全都要怪那个横空出世的阿木,是他扰乱了本应属于我的一切,我的皇位,我的城市,我的国都以及那个梦寐以求的女人!
阿木!你是,是你毁了我的一生!
长孙孝霁咬牙切齿的暗道。
此刻,他已经在皇宫内布置了五万大军,他们养精蓄锐良久,只为等候阿木杀入,然后群起而攻之,将这个心腹大患,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