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松了一口气,正主儿总算出现了。大掌柜从来都不认为一场江湖比武,就能决定四海商会的进退。根本就关心比武的胜负,目的就只有一个,抓住眼前这位小子,不管用什么手段。在比武时亲手将他擒获,倒省下许多功夫。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股凌厉气势就散发出来。眼神如刀,死死的锁住一脸轻松的路了了。
“等一下!”对方长剑未出鞘,都能感到丝丝寒气逼来。路了了举手示意,叫了一句:“既然是公平比武,你作为一位前辈高人,就不知道让我这位后辈十招二十招的么?”
王七一怔,凝聚起来的气势瞬间消失于无形。一道剑光宛如飞虹,迎头劈来。
路了了于此时出手了。师父以前老是神叨叨的说,未出鞘的剑,才是最可怕的剑。如果,这剑一直出不了翘呢。
一剑既出,势不可挡。
王七档住了,连剑带鞘架住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剑,身形却连退几步。
路了了又动了,如同鬼魅一般。王七周围出现四道残影,带起四道冷厉的寒光,几乎同时劈向了王七的身体。
“叮叮叮”三声轻响过后,王七不动了。路了了的秋水,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
几片枯叶缓缓飘落,太乙池边变得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位王七前辈,我说让你让我十招二十招的,可没让你连剑都不拔出来。没能档住我五剑,是你自己托大,可怪不得我哦。”路了了一脸无辜的说道。
王七老脸一阵潮红,随即一口鲜血吐出,倒地晕了过去。
胡云的儿子胡小云,是一位热血冲动的少年。冲到路了了路了了面前,犹自有些不信看了一眼倒地的王七。
“路师弟,你可知道这王七,就是昔年江湖上威名赫赫的追风剑王随风。传闻他的剑术江湖能排进前十位,居然被你五剑给劈晕了?”
妈的!原来我路了了这么厉害!这秋水剑虽然单面开刃,用起来就是比承影痛快啊。路了了心里暗自激动着。却作出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呵呵,我哪里有那么厉害,他是被气晕的。”
说完转头若有若无的看了对方阵营中的小宁教一眼,意气风发的大声说道:“你们败了,彻底的败了!”
“任你千般计划,万般安排,都敌不过我有内奸啊。”走去和尚庙的路上,路了了得意的感叹了一句。
从无花和尚那里得知,小宁教在天仙楼当护卫。在与青云会的明争暗斗中,青云会少当家胡小云都在他手上吃了暗亏。因为展现出不凡的实力,被飞快的提拔成一位护卫小头目。这次终南山的比武,小宁教自然会参与其中。通过无花联系上宁教,路了了轻而易举的多出了一位内应。
神不知鬼不觉,路了了一行人将弩机带去了长风镖局。一千两银子一具的价格,整整换回来价值一万两的金条。
拿出六成的金条,包括宁教的那份一起分给了无花,小和尚理所当然的收下就飘然而去。至于周六子与胡老大,一句先帮你们保管就给打发了。
周六子只是微微摇摇头,而胡老大睁大双眼,在瑟瑟秋风中凌乱了许久。
越来越冷冽的秋风,让天空都躲得更高更远。院子的那株老槐树,皱着额头阴郁的看着光秃秃的身体,美丽的绿衣,被秋风吹得无影无踪。
路了了抱着书本,眼睛时不时的飘向书柜上那本《孟子》。书里不少内容被他偷偷的挖空,塞进了四根金条。这是他激动了整整一晚,最后想出来的办法。
“了哥,了哥啊!小弟程胖子来看你啦。”后院门口突然响起了程昌穆的声音。
走出去,将程胖子带到中院的中厅,吩咐胡老大送上茶水,这才慢悠悠的问道:“程胖子,你堂堂侯爷府的嫡系子弟,怎么有空来我家的小院子来了。”
“呵呵,这不是小弟想念了哥你了么?”程胖子陪着笑脸说道。
“我一臭男人,哪里值得你程胖子的挂念。”路了了笑了起来。
“了哥啊,你知道么?你给我出的那个好主意,被人盗用了啊。”程胖子苦着脸说道。
“怎么回事?”路了了好奇的问道。
“你知道么?现在长安城里的读书人,无论国子监还是丽正书院的,身上不挂一枚上好的玉佩,暗中吹嘘是某某青楼某某花魁相赠,就不好意思出门。”程胖子一脸敬仰的望着路了了。
“这不是好事么?”路了了得意的一笑。
“问题是这玉佩不是我程家铺子里的,而是王家琉璃阁的。”程胖子哭伤着脸说道。
“咦,难道王家琉璃阁也有人想出了此等主意?”路了了吃惊的问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一阵子,书院和国子监里的读书人开始流传。王家琉璃阁的上等玉佩,都是请上清观的道长开过光,受到了天上文曲星的祝福。佩戴上后,一定能金榜题名,进士及第。
一开始大家也只淡然一笑,认为这是王家琉璃阁的手段而已。可那演杂戏的院子,突然演了一出剧目。两位青楼的花魁,同时看上了一位风流才子。在王家琉璃阁,为了争夺一枚玉佩争风吃醋。最后琉璃阁拿出了两枚一模一样的玉佩才平息下来。科举大比,那位佩戴两枚玉佩的才子,一举高中。才子将两位漂亮的花魁同时娶进家门,左拥右抱,真是羡煞旁人啊。”;
“哈哈,哈哈哈!”路了了听的捧腹大笑起来。
“了哥,你先别笑。这曲目演了没几天,真有不少的读书人和楼子的姑娘开始在王家琉璃阁进进出出。”程胖子有些遗憾的说道。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路了了打开折扇,轻轻的摇了起来。
“最厉害的还在后面呢。一位洛阳秋闱高中的进士,来到了长安天仙楼,当中无数人的面,抱走了一位花魁大笑而去。众人一打听,远来这位花魁,早在这位进士及第的才子秋闱之前,就送了一面琉璃阁的玉佩与他。
消息传出来,这长安城的读书人疯了一般,都涌去了王家琉璃阁,差点点连铺子都挤破了。”;
程胖子摇摇头,可怜兮兮的望着路了了。
“哪有那么厉害,那位进士与花魁上演的这一处,不过是天仙楼背后安排好的罢了。”路了了嘴里不以为然,心里却对想出这等主意的那位深感佩服。
“我就是想要这样安排,也拿不出这么大的手笔啊。了哥,你还有没有别的主意啊?”程胖子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真正来意。
“我要是有那么多的主意,还用得着一大家人,挤在这么小的院子里么。”路了了坚决的摇摇头。
程胖子满心遗憾的离开了。路了了突然明白了,程家铺子遇到的那对主仆,就是陆九与青儿两位。想不到当初的那位假小子,长大后变得越来越妖孽了。可惜胸前平平整整,一望无际,实在没什么看头。路了了不由自主的摇摇头。青儿小丫头倒是让人大为吃惊,那细细的腰身,怎么将胸前高耸的两团给撑起来的。
还未安稳几天,路了了又被叫去了玉真公主的别苑。
无数的银钱滚滚流进玉真观,让玉真公主对路了了越看越是满意。
“四海商会的王丫头,送来不少礼物准备和谈。你亲自去上趟,不要丢了我玉真观的脸面。过些天我会去见圣人哥哥,说不定会在他耳边提起你的。”
骄傲的路了了已经醒悟过来,自己已非吴下阿蒙。当初觉得厉害之极的陆九,也不那么可怕。不过这些时日,自己没少看胡姬酒肆西林姑姑记下来秘本。眼前这位玉真公主,与师父还有那诗词不在师父之下的王维,三人之间乱七八糟的关系都了解了不少。可怎么看,师父都不像是得罪了权相李林甫而被赶出长安的。
点头应下来之后,大起胆子问了一句:“师娘,弟子进京后,一直想了解一下,师父当初到底得罪了谁人,才被赶出长安。弟子行事时,也才好回避不是么。不过弟子如果一旦得势,也能帮师父出上一口气。”
“哈哈,哈哈哈!”玉真公主大声笑了起来:“你可知道你师父得罪的是谁?你还想给他出气!”
“弟子这不是正问师娘你么?”路了了心里一惊,不露声色的问道。
“你师父持才傲物,行事张扬。居然敢让宫里那位狐狸精为他磨墨,写下一首《清平调》: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他得罪的不是旁人,而是当今圣人知道么!我为了让你师父不被赶出长安,自请去掉公主和无上真真人的封号,都不能让圣人改变心意,你还想给你师父出气?”;
玉真公主又好气又好笑,恨恨的看着路了了。
路了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再也不敢说上半句。
回到自己书房的路了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风流无比的师父啊,这皇帝的女人是能招惹的么?你可让弟子的进仕之路又多了一重天大的麻烦。还好吃醋的老男人好面子,居然还赏你万金才将你赶走。万金啊万金,这是多大的一笔财富。
路了了感叹一番,忍不住走到书柜前,打开了那本《孟子》。
一声撕心裂肺惨叫从路了了的书房传出来,周六子被路了了叫了进去。
“你看的好家,你护的好院!我的东西怎么就不见了?”路了了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周六子仰起脸,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路了了几把将书撕得粉碎,扔了一地。
“前几天,胡老大说准备请我去丽春院喝花酒,腰包鼓鼓,好像有不少银子。”周六子幽幽的说道。
“胡老大,还没那个胆子!”路了了怒不可歇的说道。
“少爷你的书房,这几天就小七少夫人进来打扫过。而胡老大也从少夫人哪里得了不少赏银。”周六子依旧仰着头,淡淡的说道。
“内奸!我路了了一世英名,居然养了胡老大这么一位内奸。”路了了欲哭无泪。
想了半天,抖抖索索的取下腰间的玉佩,递还给周六子:“还是周六子你讲义气,以后有什么事,就不带上胡老大那位奸细。”
周六子淡然的接过自己的玉佩,幽幽的说道:“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以后么,要看你和少夫人谁出的价格高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