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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亲人(1 / 1)

<>白日里还一片晴朗,夜里却下起了绵绵阴雨。老天爷这让人难以足模的脾性,有时候真让人怀疑,这从未有人见过的老天爷,其实就是一娘们。

唐小七愁肠百结,眉头深蹙,小心翼翼的,将路了了伤口上那血迹斑驳的白布换下。敷上药膏,娴熟的裹上新的白布。

“小七啊,这一年来跟随翁爷学习医术,你倒是进步很快。”

心虚的路了了,就像是没话找话。

唐小七摇摇头,雪白的手指在路了了的伤口上轻轻的抚摸着,脸上再也找不到往日的欢快明朗。

“闲暇时,只是帮翁爷整理抄折一些病理药方,哪里有学什么医术。眼见你身上的伤很越来越多,我这心里很是心疼难过,却帮不上你什么。唉!我真是太没用了。”;

路了了侧下身,将头枕在唐小七的大腿上,靠近她的小腹,仔细听了听。明明什么都没听到,脸上却露出欣喜的笑容。

“听听,你听听!我刚刚感觉这小家伙好像动了一下下。”

唐小七愁云密布的脸上,瞬间换上幸福的笑容,白了路了了一眼。

“这才两个多月,他怎么可能动啊。”

“嗯嗯,我得好生想想,给我这宝贝儿子取个什么的名字,才配得上他这么聪明的爹爹,这么漂亮的娘亲。”

路了了兴奋起来,脑子里想了无数个名字,却都不太满意。

“你就别想了,翁爷早就给孩儿想好了名字,现在保密着,谁也不肯告诉呢。”

唐小七心里甜蜜蜜的,手放在路了了的脸侧,忍不住也想听听那胎儿根本不存在的跳动声。

也不知是谁在搀扶谁,在这绵绵雨夜相依而眠,路了了犹豫了许久,到嘴的话语,终究没有说出来。

次日,书房里的路了了闭门不出,几乎将自己的头发抓下几大把,都没能想出一个完全的法子,来应对目前的困境。

焦虑万分的过了一天,第二日午时过后,路了了的书房“哐当”一声,被重重的推开了。路慢慢身子颤巍巍的,额下白须不停的颤动着,手指路了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翁爷,这是怎么了?”面色憔悴的路了了赶紧过去,小心的搀扶着摇摇欲坠的路慢慢。

路慢慢一把将路了了甩开:“你这个不孝子孙,你给我跪下!”

路了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心里打鼓一样“砰砰”乱跳,不敢抬头看一眼气怒交加的翁爷。

“你父当初将襁褓之中的你捡了回来,一个大男人含辛茹苦的将你抚养长大。不让你学习路家祖传医术,一心想你读书入仕,光耀门楣。

你父不幸被那流窜的飞贼所害,你失踪数年。回来后告诉老夫你拜师在蜀中二杰的门下学习,此番回来定会进士及第金榜题名。你可知,你翁爷我当时是何等的开心,何等的开心啊!”

路慢慢说到这里,老泪纵横。用衣袖擦了一把老泪,又继续训斥起来。

“我这老家伙无能,几位弟子跟随我多年,我连给他们娶媳妇的一间屋子都给不了。你为了这一处宅院,跟随王家的商队远行,不但错过了春闱大比,还差点连命都搭了进去。我老头子虽然很不高兴,但这心里,还是暖烘烘的。因为我这乖孙,是在为家人努力啊。”

“呜呜!”路慢慢哭得稀里哗啦,连跪在地上的路了了,眼泪也“唰唰”的直往地下流

“好男儿,想要大好前程,就应该靠自己去拼取,可你路了了做了什么?你居然瞒着家人去参加那王家的招亲选婿。你这是将为你怀上后代的小七孙媳,往哪里放!”

路慢慢说到气处,抓起门边的扫帚,劈头盖脸的对着路了了一阵乱打。

路了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回上半句。身上被敲打得“砰砰”直响,连手都没抬一下。

路老爷子这一闹,几乎将路家宅院所有人都招引过来。柏良器与郑回一看师父跪在了地上,连忙过去,双双跪在了路了了的身后。

路慢慢打得累了,踹了一口粗气,指指路了了身后的两位小小少年。

“你都是为人师表的人了,你看看你做了些什么事!辱骂亚圣,盗取师父诗词不说,为了胜过那秦家公子,你连入赘王家这等下作之事,都能主动要求出来。

我路家世代行医,虽然没有显耀的门第,高贵的身份,可也是清清白白的啊。而你路了了如此行为,将我路家祖祖辈辈的脸都给丢尽了,丢尽了啊!”

也不在顾上继续殴打路了了,路慢慢嚎啕大哭,一副要寻死寻活的样子。吓得刚刚赶过来的唐小七大惊失色,连忙与萍儿一起,搀扶着老人家坐下。

“路了了,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真的主动要求入赘那王家了么?”唐小七脸色惨白,望着跪在地上的路了了。

“小七,连你也不相信我么?我路了了发誓,从未主动要求过入赘王家。”路了了偷偷擦去眼泪,脸色坚定的望着唐小七。

“现在长安满城都在议论你路了了辱骂亚圣,盗取师父诗词,主动入赘一事。一句让她娶我,你知道多少人在笑话你,笑话我路家么?如果不是前来看病的崔老太爷,神色古怪的恭贺我,这一家人,都还被你瞒在鼓里。现在,你还想抵赖么!”

路慢慢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又要去取那扫帚。

路了了惨然一笑,终于明白了那老狐狸王元宝送给自己的重礼,到底是什么了。现在自己的名声,恐怕早已在长安,臭遍大街。

唐小七看了一眼脸色惨然的路了了,想到自己被那陆九抓住的把柄,心里一阵冰凉。顿时以为路了了是被那陆九胁迫,才会如此行事。

一头跪在路慢慢的面前,泪水连连,摸样儿让人痛惜不已。

路慢慢赶紧一把搀扶起唐小七,很不高兴的责怪起来:“秋日地寒,你身子有孕,就不要为那畜生跪下求情了。”

说完转头恨恨的瞪着路了了:“滚!去那祖宗的灵堂跪下好好反省。我路慢慢就是不要了这张老脸,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入赘那王家的。”

路家的灵堂内,烛影摇摇。路了了跪在那里,失神的望着供桌上的一排灵位,心里空荡荡的,人就像是失去灵魂的躯壳。

恍惚间,那位不怎么正经的慈父路修远,朦朦胧胧的,对自己微微一笑。路了了伸手就要前去抓住他的手,伸出的手突然间又定住了。心酸歉疚的眼泪模糊了视线,那道朦胧的身影也渐渐消失不见。

自己明明知道谁是杀死父亲的凶手,却连为他报仇的念头都很少有。就算现在剑术有成,面对那一道深埋于心里,好像久远久远的身影,他知道,他无力拔剑。

年幼的事情,他根本不记得了。不过懂事后的一点一滴,他都深深的记在了心里。父亲路修远对自己来说

,与其说是一位父亲,其实更像是一位慈母。他从来不拒绝自己任何过分无理的要求,也从未打骂自己半句,让被遗弃的自己,很少很少想起自己的生身父母。

一滴眼泪挂在眼前,久久未能落下。路了了也不去将眼泪拭去,就这样看着天色慢慢的变得暗淡,直至深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了了终于伸出双手,将灵位最边上那一张灵牌取了下去,手指在完全没有温度的灵牌上轻柔的抚摸着。

曾今紧紧依偎的爱人,一转眼,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曾今温暖的身体,变成了一道写着路门康氏艾米尔,冰冷的灵牌。

嘴唇在灵牌上几个字上温柔的吻来吻去,路了了闭上眼睛,是那样的迷醉。

意犹未尽的将灵牌举在胸前,面对着自己,就像眼前这灵牌就是艾米尔本人一般,路了了不停的说了起来。

“还记得在天山脚下,你故乡的那一片草原。你说这天地人间,就像是一个牢笼,我们哪里都逃不出去。可笑我当时自负身负纵横天下的奇术绝学,偏偏要带上你闯一闯,自由的飞一飞。可结果呢,你和我们可怜的孩子,早早的抛下我,去了天上。

后来我有些明白了,想要自由的生活,只有向高处爬去才行。只有爬的越高,才不会随便一位有些权势的家族弟子,就能将我喝来喝去。才不会在这长安城活得那样小心谨慎,那样的辛苦,那么的累。

我想爬上去啊,可是这山是那样的高,那样的陡峭,想要上去,好难好难。有时候,我真怀念以前在东昌岩的日子,心怀梦想,无忧无虑。

这才下山不到两年,就让我变得好苦好累,却又不敢有半点懈怠。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和家人,就落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好想好想,在你的怀里,什么都不用想,轻松的睡去。”

抱着灵牌的路了了,耷拉着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吱呀”一声,灵堂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让路了了一下惊醒过来,迷着双眼一看,才发现是周六子端着一碗稀粥,走了进来。

路了了没有看那碗稀粥一眼,而是担心的问了一句。

“我翁爷,他没什么事吧。”

“老大人一大早就出门了,吩咐他没回来,就不能放你出去。”周六子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又固执的将稀粥递到了路了了的面前。

秋风瑟瑟,落叶枯黄。

一位身形单薄佝偻的老人,在瑟瑟秋风中,站在平康坊南街一处门第深严的宅院前,畏畏缩缩探头探脑,就是没敢走上前去,让那神情威严的卫兵通传一声。

为相将近一十七年的堂堂大唐宰相宅邸,就与平康坊最气派的青楼天仙楼隔街相邻,对此毫不在意的,也就只有那位权倾天下的李林甫李大人了。

捶捶自己有些酸疼的腰腿,路慢慢眼巴巴的望着那座没有多少人出入的大门,心里很是忐忑不安。早年自己是救过这位大唐权相母亲一命,不过此时过去了这么多年,身居高位的那位宰相大人,还会念及这一丝情分,帮自己一家渡过难关么?

白发苍苍的老人,秋风中站了整整两个多时辰,终于看见两位金吾卫士在街上清理行人,大队威武雄壮,铠甲鲜亮的骑士,簇拥一辆漆黑的大车缓缓前来。

路慢慢艰难的曲下双膝,跪在了路边。全本书-免费全本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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