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望着她的目光温柔的就像是能滴下水来。
她体内那个前世的自己,亦或者是林瑶玥本身,此刻忍不住也望向自己身旁的男人温暖一笑,同时坚定而又固执的给自己斟了一杯。
四目相视,旋即,她的夫君拉着她,与她一同举起了酒觞,敬向他们夫妻二人上方那个将天下睥睨不屑,现在却凤眸紧眯的阴冷帝王。
杯酒再次入喉,却并不像是第一次那样辛辣至极,反而有了一丝甜味。
而这最后的第三杯酒,她要自己敬。
现下的生活才是她该有的生活,找一个爱护自己的夫君,生一个可爱的孩子。而不是被当做是她人的影子,与他死死的纠缠在一起。这最后的一杯酒,了了幻境中的缘,断了现世中的情!
但下一刻,冰冷修长的手指紧握住她拿起酒觞的手。随即,林瑶玥感觉到那双邪魅的幽蓝色凤眸的眸光停驻在了自己的身上,下一步,他紧拉着自己的手,将本该送至自己喉内的酒,送到了他淡红色的薄唇边,一饮而尽。
徒留下了一个有着太多说不清的情愫,而又意味深长的魅惑眸光。
霎时间,本是一片寂静的大殿上,不受控制的有细细簇簇说话的低语之声。而林瑶玥知晓,他现下一统七国称帝,也不过三年的光景。虽然他注定是那帝皇星现,却并不妨碍这些分封的开国功臣们,手下握有一定的重权。
虽然不能直接于他抗衡,却也可以让他疲惫不堪。所以如今,他该是奈自己不何。
但是,头顶处那道遮住了上方琉璃光彩的阴霾,并没有离开。她此刻不由得往自己夫君的怀中缩了一缩。比起她林瑶玥,前世的自己不光是对自己身旁的男人心怀感激,更是深爱着他。
许是她下意识的动作激怒了眼前这个本就阴冷的帝王,下一刻,他偏执的一把将她从平南侯的怀中扯出,旋即将她拉出了承光大殿之上。
霎时间,本是盛世庆典的承光大殿上沸腾一片,而方才站在她身旁的平南侯,却极快地追了出去。
此时,铜镜之内,清晰地映着三百多年前发生的那一幕幕,慕容锦想要穿透铜镜将林瑶玥拉出来,可却无论如何也穿不透那面铜镜。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此刻慕容锦那张绝艳冷寂的容颜上带着丝嗜血的疯狂,却越发逼近他成魔时的样子。
而下一刻,铜镜内的林瑶玥则站在那阴冷帝王的寝殿之上。那阴冷帝王的俊美容颜微微破冰,注视着她的幽蓝色凤眸中隐隐跳跃着耀眼到足以惑人心智的光华。
但此刻回应他的,只有林瑶玥那张冷漠冰冷的面庞。
镜中的慕容锦似是愣了片刻,转瞬,那双璀璨的幽蓝色凤眸黯淡。
而此同时,就见林瑶玥望着面前的他,平静一笑,朱红色的唇瓣微微张合,“若是陛下无事,臣妇便要返回自己夫君身旁了。”
说着,林瑶玥微微屈礼。她没有此刻前世的自己,对这个陌生男人纠缠自己的不解,但却有着与前世自己同样对他的恨意。
前世的她恨他杀了她的父母兄长,毁了她先祖的宗庙祠堂,踏平了她的家园山河,掳了她的百姓土地。如今,还赫然在大殿上给她深爱的夫君难堪。
而自己,除了那些之外,还恨他没有爱过自己,却一次次的来到自己身旁,搅乱自己本该趋于平静的生活。
心口处,方才被利刃穿透的伤口感觉还能渗出滴滴鲜血来,他慕容锦带给自己的伤痕,总是格外的嗜血拔肉,难以愈合。
“你不能走。”望着林瑶玥现下这张平静至极的面庞,那个阴冷的帝王,幽蓝色的眸子紧眯。
但林瑶玥现下却是粲而一笑言道,“陛下可知,觊觎功臣之妻,是亡国的先兆吗?”
旋即,她努力挣脱慕容锦此刻握住他的手腕,却挣脱不了分毫。那方才连天下都放不入眼中的男人,此刻这张俊美容颜上的一双天生王者贵气的凤眸中,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可闻言,林瑶玥的反应却好似嗤之以鼻一般,那一双淡墨色的美眸轻挑,眸中满是讽刺,“既然陛下喜好美姬,当初就不应该将妾身亲手送与他人。如今,妾身已为臣妇,是世代功勋平南侯的夫人,还望陛下莫要坏了一世的英明,留下万世的骂名。”
闻言,慕容锦的神情先是一怔,紧接着,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那张淡漠决绝的面庞。慕容锦英俊的容颜,如同死灰一般,眸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看着那样的表情,林瑶玥不知为何,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揪住一般。但她方才就是故意要刺激他,她只愿自己的话能化为这世间最锋利的利刃,直直刺入他的胸膛。揭开他最不愿意解开的伤疤,用烈酒浸染,好让他也能尝到几分她现下的刺痛与煎熬。
旋即,就见她唇角间的促狭更甚,“陛下,这世间没有后悔药。下回踏平别人的家国宗庙的时候,还望三思而后行。”
言毕,林瑶玥衣袂飘舞,决然转身。但却蓦地,莫名晕倒在了慕容锦的怀中。
再睁眼,迎接她的是暗无天日的地宫。宫殿内永远点着星星烛火,看起来就像是在天界的银河中一般,而眼前的那双幽蓝色的瞳仁中燃烧出愤怒和怀疑的烈火。
林瑶玥的心头顿时一怔,后悔自己方才一时情急口快。若只是前世被他破国灭族的自己,不会说出前一句那样讥讽他的话语。因为前世的自己,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他亲手将自己送出。
她不爱也不恨这个男人,可自己却已经与他有过太多不该有的瓜葛。
林瑶玥叹了口气,如今自己这个当事人都反应了上来。而一向精明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己想要掩盖的情愫。
“你,当真不记得朕了?”他俯身望向她,幽蓝色的凤眸中满是缱绻的温柔。
闻言,林瑶玥躲在衣裙下的手有些颤抖,但那张精致的容颜上却平静而从容,“不曾见过,何故记得。”
她的回答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