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笑话,老子怕过什么人来。无论是棋还是牌,郝老板还真没怕过什么人。有的人你叫他看书学习他头晕,捧起书本就打瞌睡。但这并不表示这些人就是笨。他们这些人中有些对服饰特敏感,做裁缝或卖服装总能把握住时代潮流。我们在大街上或其它场合经常可以看到穿着时尚漂亮而说话做事土的掉渣的一般就是这样的人。有些能当上高级厨师。有些能成为优秀战士。有些有成为优秀技工。还有种田能手,养猪能手等等,这些人都是人才。
郝老板就是一个对棋牌特别有悟性的人,不过这种对棋牌特别有悟性的人一般都成为赌徒,还赌性特别大。郝老板以自己牌打得好棋下得好而自豪。这没什么错,人总得有一点自豪感。一个人要是一点自豪感都没有,剩下的全是自卑,那活世上也太没劲了吧?
问题是以棋牌好而自豪与赌搏总是赢而自豪是有区别的,棋牌是一种技艺,赌搏是一种恶习。就像车开的好是一种技艺,但你不遵守交规那是犯法。
不怕归不怕,必要的谨慎还是有的,像郝老板这种半桶水的赌徒要到输急时才会失去理智。现在还没开赌,理智尚存。情况有点不正常,郝老板觉得还是不赌为好。
“这就对了嘛,”张秋生摸摸郝老板的头说:“你这种面相万中无一,记住以后一三五七九,和二四六八十都不能下棋。”
郝老板一边整理被张秋生摸乱的了发型,一边跟他往回走。张秋生施施然回到教学楼前,眼睛东张西望嘴里说:“咦——,我饭盒呢?记得是放在这花坛上的啊。”
一大帮男生刚才跟着张秋生往校门外走,现在又跟着回来。男生与女生不同,女生认为张秋生是胡闹。男生却是45度仰望星空,把他当大神一样膜拜。包括李满屯现在都是充满崇敬的心情望着张秋生。要是别人那样蹂躏糟蹋他,李满屯绝对会与之势不两立。可对张秋生,李满屯却发现恨不起来,他对自己的恶搞充其量也只是同学间开了个过份的玩笑。
男生都帮张秋生找饭盒。女生不睬他,继续在研究那纸条。李秀英说:“第一句好理解,关键是第二句。你们看啊,里氏达沙壁,是吧。里氏指的是地震,对吧?沙壁呢,像沙一样的墙壁还结实的了吗?所以,这句话是说郝老板砌的墙抗不住地震,哪怕是轻微的地震也抗不住。”
众女生深以为然。李秀英继续分析:“第二句,木油啸几机。这句不好理解。啸,指海啸?地震会引起海啸,可我们这儿离大海远着呢。还有几机是个什么机?这个几机是又一个关键。意思大概是要想墙不倒,需要有这么个机。你们说对吧。”
邓二丫是最实诚的女孩,忍不住问李秀英:“那张秋生说这纸条贴大门上能辟邪,贴床头上能避那,那啥意思呢?”李秀英拍了一下邓二丫的脑袋说:“傻丫头,张秋生的话能全信吗?他十句中有三句是真的就不错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三分真找出来。”
众女生还是深以为然。
郝老板发现纸条还在女生手里。又听了李秀英的分析,觉得这纸条说不定还真有点明堂。得要过来,明天找高人参详参详。这女孩说的什么机,说不定是天机。
李秀英觉得纸条上就那么两句话,她已经记的滚瓜烂熟,没二话就将纸条还给了郝老板。这家伙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收进皮包里。张秋生却冲着郝老板问:“你怎么还在这儿?”
郝老板说:“我钱还没收啊,怎么走?”
“收什么钱?”
郝老板理直气壮地说:“砌墙的钱啊,这是要先付款的。我把墙砌好了,你不给钱,我找谁要去?”
“谁要你砌墙了?那墙凭什么让你砌?”
郝老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着脚大喊:“刚才明明说好了的,怎么?才多一会就反悔了?小屁孩,我告诉你,做人不能像你这样的。像你这样,早晚要吃亏。”张秋生注意力都集中在寻找饭盒上,一边在花丛里探寻一边平淡的对郝老板说:“别嚷啊,有理说理,嚷什么嚷?”
郝老板眼见两千多元的业务就快没了,能不着急吗?他照样大声嚷嚷:“我就嚷了,你想怎么的?跟我搞,你还嫩着呢!老子在社会上混的时候,**的还没出世呢!”
吴烟和林玲等听郝老板骂人,脸色都变了。张秋生胡闹是不太合适,可你郝老板不能骂他。张秋生这人你不招惹他,什么都好说。万一张秋生发毛打人,凭你郝老板经不住他一下打。你姓郝的挨打是活该,可张秋生就又闯祸了。
林玲赶紧从书包时拿出饭盒,递到张秋生手上说:“吃饭,吃饭。别和他一般见识。”
张秋生及众男生掘地三尺没找着的饭盒,原来是林玲给收起来了。张秋生一点脾气没有,这叫一物服一行。饭盒在书包里焐着还是热的,张秋生一边吃饭一边对郝老板说:“嚷啊,怎么不嚷了?大声点,没关系。”
郝老板这样的包工头,心是非常的黑。这样的包工头后来有很多发展成房地产商,在拆迁时心狠手辣简直是祸乱中华。这样的包工头也是最无赖,最会见风使舵。当然这个郝老板家里孩子多,养家的负担太重,赚钱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郝老板见张秋生满不在乎,立马自己将声音放低:“你总要讲个道理吧?咱们中国人说话算话,男子汉一口唾沬一颗钉。说好了的事情能反悔?”
张秋生坐在花坛边沿上扒饭,嘴里嚼着饭说话有点不清楚:“要讲理是吧?要讲理那就好办。我们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又说好了什么?”
这是摆明了要赖账,郝老板火气又上来了:“明明就是在这儿,就在刚才,说好了的这墙归我砌,两千元钱。怎么,想赖皮啊?别以为没合同就可以赖皮,我有人可以证明。做人不能像你这样,你年纪轻以后路还长着呢。”
张秋生将最后几口饭扒完,将饭盒朝花坛边沿上一放,朝着郝老板嘿嘿冷笑着说:“地点倒不错,就这这儿。时间错了,说好的事情也错了。”
一般吃过午饭,同学们或者去教室休息一会儿,或者去打打球,也有特别用功的会看看书。今天见张秋生与郝老板争吵,都放弃休息与活动纷纷围观。现场围了个里外三层。
不说郝老板不明白张秋生的话,同学们也不明白。明明就是在这儿就是刚才就是两千,张秋生怎么说时间错了?说好的事也错了?你明明是耍赖、狡辩。
郝老板当然更是认为张秋生是在耍赖、狡辩了。
李秀英本来是坐在一张椅子上的,现在围观的人一多将她挡住,她也从椅子上爬起来。站着观看这场争吵,这个争吵毕竟与她有关。张秋生分开众人,将椅子拿过来,将靠背45度角搭花坛边沿上做成临时躺椅。闭着眼睛回答郝老板的话:“到底谁耍赖狡辩?时间确实是刚才,但刚才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你要两千五,我没答应;第二部分你自己减为两千,我认为你长相不行,你这个面相是砌墙墙要倒下棋棋要输,所以还是没答应。”
中午的阳光照身上好舒服,只是为这么事争吵真闹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多么斤斤计较,还以为我胡搅蛮緾。可就这么答应了他吧,那是真的不服气。凭什么要开出比市场高三四倍的价钱啊?你要是高出一两倍那也就算了。
可是为这点钱与这黑心老板争值吗?同学们肯定拿我当小丑看。张秋生内心为这破事纠结、犹豫。
郝老板不知道张秋生内心活动,还是嚷嚷:“我不管几个部分,反正你最终是答应了。答应了的事就不能反悔。你还是不是中国人啊?你是不是男子汉啊?”看来今天要是不让他砌这墙,中国人都没的做,男子汉也没的做。
烦,真的很烦。可就这样随他了愿,更烦。张秋生重生以来,本着随心所欲快快活活做人的原则。基本上天天都很开心,偶而与熟人弄点恶作剧,却也无害人之心。就连王绍洋这些人渣都不再计较。对牛长风的那一拳冻住他全身经脉,也是无心之举。按道上规矩,王绍洋、牛长风的所作所为,就是杀了他们也不为过。张秋生都能轻轻放过,图的就是一个心无挂碍。
现在被这么个破事,这么个破人唠唠叨叨不依不饶,还被大群的同学围观,想好好晒个太阳都不得,你说烦不烦?本来想先给他两千元钱,然后再偷回头,现在心烦也懒得再这样做。早知道这水货这样无赖,刚才真不该与他开玩笑。
好吧,你要认真,我也与你认真。张秋生睁开眼睛,望着郝老板说:“我做不做中国人,关你什么事?你是国家总统,还是朝廷宰相?我都懒得跟我说,你还唧唧歪歪没完没了。我前两部分说过了,你没意见吧?那么最后呢,最后是我嫌你面相不好,砌墙墙倒下棋棋输。你不信,要与我下一盘,以决定我相术准不准,是吧?在这样的情况下,为证明我相术高明,才答应这墙归你砌。要是正规的说法就是,一个合同两个条款。一是下棋二是砌墙。一个合同不能只执行一半,要执行应得全部执行。是你先违约的,责任在你。你还有什么说的?”
郝老板立马反驳:“切,小毛孩还想糊弄大人。你当我是白痴?哦,我面相是砌墙墙倒,与你下盘棋砌墙就不倒了?”
这确实是张秋生逻辑上的一个漏洞。众同学也是这么想的,也许张秋生棋力着实厉害,想在棋盘上将修墙的钱扳回来。但你哄人也不是这么个哄法,这年头谁也不是白痴。
林玲却是知道张秋生是个臭棋篓子。从小张秋生姐弟俩学什么,她也跟着学什么。就张秋生那好动的性格,任何棋都没学好。不管是象棋还是围棋,他都下不过林玲。见张秋生一口一声的要和郝老板下棋,林玲也不知他搞什么鬼,只能默默的看着不表示态度。
李秀英递过一杯水给刚刚吃完饭的张秋生,不管怎样这家伙也是在为自己争吵。她尽管是大小姐也不是傻子,好歹还是能分清的。再说了,这老板看起来就不像好人。张秋生虽然是在胡说,但万一这老板不靠谱砌的墙真倒了,那自己还是跑不了罪过。
张秋生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喘口气才说话:“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呢?跟我下一盘棋当然不能改你那破运了。就你那二日当空,田地枯焦傻不拉呼面相,我敢把墙交给你砌吗?万一墙倒了,不对,你砌的墙肯定倒。墙本来是我弄倒的,找个人来砌又倒了,我的错误不更大吗?所以我写了个十字谶言给你,可保你砌的墙不倒。对了,那十字谶言呢?还给我,现在墙不归你砌了,这十字讖言就不能给你。”
吴烟与李秀英暗暗好笑,她俩是玄门正宗出身,虽然看不懂那纸条上说的是什么,却是知道那哪是什么十字讖言,说是一派胡言倒差不多。不过倒也是佩服张秋生弄的像模像样,故弄玄虚的本事。
可郝老板不是玄门出身啊。他连这世界上存在一类叫修真者的人都不知道。他没文化,又迷信。巧的是他做的工程还真有墙倒了的,而且还不止一处。
这就让他不由的相信了张秋生的话。人为什么要迷信?那是因为人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于是就认为冥冥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着自己。他们要膜拜这种力量以祈求原谅,或者赐给他财富、健康、美女、权力。
有人就要说了,郝老板既然相信迷信,那就相信鬼神,怎么能不知道修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