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爸爸欣慰地说:“张,你很聪明。我为娜塔莎有你这样的朋友而高兴。不过,别着急。他们都是一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你要是在他们面前表现出着急,他们就会狮子大张口。项目能不能赚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第一目的,关键是他们自己能赚钱。”
娜塔莎爸爸又陆续给张秋生介绍了几位商人,态度大致与谢尔盖差不多。最后他对张秋生说:“好了,你们算认识了。明天,或再晚些时候去他们办公室或他们家去谈具体的事项,这儿只合适交朋友。记住,谈的时候要心狠,但不要翻脸。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
娜塔莎爸爸毕竟是主人,他不能老陪着张秋生。张秋生与吴痕小声商议着,刚才娜塔莎爸爸的话无疑是对的,并且毫无疑问的是肺腑之言。即使在国内你要想干成一件事,也得给相关办事人的好处。尤其像石油这样的国家战略物资。
这样就真的要向公司请示了,他们两人不敢做主。再说,行贿的事,他俩也不会做。他们的行事风格是行就行,不行拉倒,再不行就打。另外,如果要现金回扣,他俩也没许多钱。五万美元差旅费放在远东银行,虽然到现在都没动用,但用来做这样大的买卖恐怕杯水车薪吧?张秋生这儿还有十多万美元,吴痕与李满屯、孙不武加起来有五万多,一共加起来二十万左右。
张秋生与吴痕商量来商量去,真的要现金行贿也就尽在二十万美元。行就行,不行也就算了,这样就无需请示公司。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请示来请示去太耽误时间。
娜塔莎与娜娅见张秋生与吴痕不会俄语,坐这儿听不懂别人说话,怕他们感觉受了冷落,两人赶紧手拉手的过来陪他们。
娜娅抱歉地对张秋生说:“我爸爸去莫斯科了,今天不能帮你的忙。非常的抱歉。我觉得你要做的事非常的伟大,你是在帮助我们苏联人民。”
对着这样纯洁的女孩,张秋生内心真有点不好意思。心想,我来就没安好心,我一点也不伟大,甚至还很卑鄙,我就是来发你们国难财的。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口。为了引开话题,张秋生对两位姑娘说:“那些人都在讨论什么啊?这么激烈?”
娜塔莎认真听了一会扁扁嘴说:“他们都在发牢骚,都在骂莫斯科的官僚,主要是骂银行的官僚。他们说,现在黑市上美元对卢布的比率已经是1:50到1:60之间,可是国家银行还是僵死的保持固定利率1:4.8。这样就造成了国际上的金融投机家蜂涌而来,他们贿赂银行官员倒卖卢布。国家外汇正迅速的流失,而他们真正想用汇的企业要买外汇却难上加难。他们说的一些话我也不太懂,大概就是这些意思了。”
这倒是好买卖,可惜不认识莫斯科的银行官员,否则这要比以货易货贸易来钱的多,不仅来钱多而且还快。
张秋生又回头想想,这个买卖好像有一个词,叫“倒汇”。前世他听自己的老板或丁少明经常与别人聊过这事。常常后悔他们没赶上这茬发财的机会。主要原因还是缺钱,倒汇所需资金都是以亿来计算的,否则不划算。
我现在就在苏联,要是放过了这样发财的机会,以后会不会后悔呢?两个问题,一是资金从哪儿来?这个问题可以找华航投资公司,航婳奶奶的公司好像挺有钱的。第二个问题是,如何认识莫斯科银行官员的家门?这个也只有去了才知道。不管几个问题,发自己家的国难财道德良心不安,别人家的国难财不发天理难容。
张秋生拼命的回想前世老板与丁少明们谈论苏联这段时期的话题,他今世的记忆力惊人,对前世的记忆也清晰的连他自己都吃惊。但他还是没完整的回想起有关倒汇的问题,这可能是在前世他就没关心过这问题。没有记忆也就不可能有回忆,前世的自己太不学无术了。今世无论如何也要试试,不要给来世留遗憾。
张秋生正沉浸在对前世的回忆中,突然心中一动。吴痕也是突然一个激凌。两人不约而同跳起来大叫:“快趴下!”
张秋生一个虎扑,将端着酒杯正与客人谈笑风生的娜塔莎的父母扑倒。吴痕也顺势将娜塔莎与娜娅扑倒。
两人对着还在发楞的众人大喊:“快趴下!”
有人听从了张秋生的叫喊,慢慢趴下。而更多的人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依然站在那儿发楞。张秋生与吴痕不得不飞快的将发傻的人一个一个扑倒。
“哒,哒,哒————”一阵密集的枪声,从娜塔莎家的四周响起。子弹打碎结实的橡木门,打碎窗户玻璃。几个一直站着的人中弹倒地,偌大的客厅登时弥漫起一股血腥气。
锁已被打坏的大门被一脚踢开。一个穿黑色作战服,戴着黑色头套,手端AKMC突击步枪的人冲进来。他一脚刚刚跨进大门,手中的枪就朝趴在地上的人一指随即扣动扳机。
千钧一发之机,吴痕从旁边冲出一手将枪口朝上一托,哒哒哒一串子弹打向天花板。没等子弹打完,吴痕就一拳重重地打在这人上腹部。趁这人不由自主痉挛弯腰之际,吴痕身子一矮扛起此人一个背摔将其扔进屋内,枪也到了吴痕手中。
紧跟在第一个倒霉鬼身后的,也是一个穿黑衣戴黑头套,也是手持AKMC突击步枪的人。见前面突生变故,反应也是非常快,一声大喝立即开火。他快,张秋生比他更快,一个搅拌咖啡的不锈钢小匙正中他面门。此人仰面后倒,哒哒哒一梭子弹打向天空。
屋内众人经过最初的慌乱,现在都清醒过来。目睹吴痕与张秋生的神勇,所有的人无不大感钦佩。俄罗斯是一个好勇斗狠的民族,他们崇拜英雄渴望战斗,视荣誉比生命更重要。男人们立即行动起来,吴痕夺来的那支枪交给一个四十来岁的人,毫无疑问此人枪法最好。
娜塔莎爸爸匍匐着飞快跑进书房,拿出两把猎枪,一支双筒一支五连发。桌子沙发已被推到门边,做成临时工事,拿着AKMC的人守卫着大门。娜塔莎母亲和另一位女人包括娜塔莎与娜娅正在救护伤员。
娜塔莎爸爸拿着一支五连发去守卫后门,另一个拿着********的在各个窗口巡视。一个人蹲在墙角不停的拨打电话,但电话线显然被割断了根本打不通。
张秋生与吴痕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外面一共有十九个人,连同被俘虏的这个还有一个被打中面门失去战斗力的,就是说对方这次来了二十一人。他们显然要对屋里的这些人置之死地而后快,除了两挺班用机枪外,还有三个狙击手带着狙击步枪,其他人都是突击步枪。三名狙击手,一名布置在大门外。两名布置在后门,肯定是防止有人从后门逃跑。
张秋生对吴痕说,外面的人还是对这次任务的艰巨性估计不足,要是带一支火箭筒来,这个屋子还真不好守。
一阵短暂沉寂,外面的人大概是在考虑怎样攻进这屋子。而屋子里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在拖延时间等待警察。
张秋生一把扯去那俘虏的头套,露出一个非常年轻的脸。当然,比张秋生的脸还是成熟的多。张秋生亲热的对他说:“对不起,让您受伤了。来,我给您治一下。”
俘虏看着张秋生这明显狼外婆式的亲热,惊恐的大叫:“不,你不能用酷刑!”
张秋生从怀里掏出一个钢笔,打开笔套,里面是十几根毫针:“您误会了,您知道,我是中国人。中国的针灸听说过吗?革命的人道主义听说过吗?我现在就给您施行革命的人道主义。”
张秋生拿着一根毫针,考虑了一下,对俘虏说:“不介意我把您捆起来吧?应当知道,现在您是俘虏,而战斗还在继续。将俘虏绑起来,是符合国际惯例的吧?”
张秋生自认为这话说的文明,很有绅士味。可在俘虏眼里,张秋生说话时眼里透着一股狼外婆哄小红帽的味道。不由自主全身就开始打颤,后悔自己干嘛要抢第一冲锋。
张秋生也没管俘虏答应不答应,直接将他绑在一张椅子上,而椅子则固定在暖气片上。然后张秋生开始给俘虏施针,将十几根针胡乱扎到俘虏身上后,张秋生就坐在他对面的地板上静静的看着。
吴痕看着张秋生施针大皱眉头,这叫针灸吗?简直是乱扎一通,起码有一半的针扎的都不在穴位上。要说张秋生不会针灸也不对,他给阿仁打通经脉时用针非常精奥。现在这么乱扎一气,到底是什么意思?
答案不久就出来了。俘虏开始出汗,大颗的汗珠不断涌出来。他开始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过了不到两分钟,他坚持不住了,张开嘴巴想大声嚎叫。可是倒霉的俘虏悲哀的发现,他根本叫不出声,拼了命也只能发出低沉的“啊,啊”声,像野兽临死时低沉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