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教师竟然开这样的高级车,你配吗?梁司琪太张狂了,太不懂得低调做人。这辆车应当给我这个校长。我再送到教委与祁主任换桑得拉。这样才可以体现上下尊卑。
周文华胡思乱想,满脑子的羡慕嫉妒恨。看着梁司琪乐呵呵地上楼,一点点悲观丧气的神情都没有。梁司琪越平静,他就越生气。
不一会就看见梁司琪搬着一台电脑下楼,正准备往车上放,周文华突然大喝一声:“停!”然后就急匆匆下楼。
梁司琪正不知周文华是什么意思,就见他跑过来大声喝道:“这电脑是学校的,不准带走!”
不用说,这电脑当然是梁司琪自己的。原来一直放在方寸小筑里,做为她写论文所用。真气能够外放,并已成功筑基后她就不常在方寸小筑里待了。
梁司琪并不急于参悟天道,所要备的课也已完成,方寸小筑里待多了不好。再说了,方寸小筑里没电,要用电瓶在外面充好电带进去太麻烦。所以电脑就拿出来了。
梁司琪的电脑本来就来回带,抓紧一切空余时间写论文是她的习惯。现在的梁司琪力气很大又有车,带一台电脑方便得很。秋生说过阵子再买一部笔记本,就更方便了。
梁司琪微笑着反问:“学校的?你去问问总务处,学校什么时候买过电脑?”
周文华楞住了。他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想着私人不可能有电脑,所以这电脑肯定是学校的。
其实周文华的这个想法在一般情况下并不错。那个时代别说私人,连公家都很少有电脑。就别说在麒林这么个三线城市,文化与教育并不发达的地区。
可是梁司琪家就买了。她家有钱,车都买了还在乎电脑?何况她的论文都是投往国外期刊,用电脑打英文真的太方便了。
周文华还是不相信,又问道:“电脑是你自己的,你们家没事买电脑?”
我们家买不买电脑你管得着吗?梁司琪懒得理睬这小人,低头将电脑放进车后座。周文华又向车内张望,见副驾驶座上有个女式挎包。包口是张着的,露出里面的几张软盘。
周文华立即打开车门将那几张软盘拿出来,说:“这软盘里是什么,是不是学校的机密资料?”
梁司琪将电脑放好,关上车门,转身笑笑说:“机密资料,二十一中是机密单位吗?里面是我的论文,与学校没关系。”
那时的电脑硬盘容量很小,有的甚至没有硬盘也没有光驱。电脑操作员都是将文档存入软盘,以保存文件。
与学校没关系?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周文华强横地说:“你用工作时间写的论文,那么成果就属于学校所有。你不能带走,没收了。”
大家都知道,搞文字工作的人,作品就是他的孩子,作品就是他的心头肉。相比起电脑与软盘,梁司琪宁愿周文华砸了她电脑也不愿弄坏了软盘。毕竟电脑只是工具,而软盘是她的心血。
梁司琪严肃地对周文华说:“拿来!我是说,将软盘还来!”
周文华见梁司琪生气了,终于觉得有了成就感。他将软盘掂了两掂,得意地说:“还给你?想得美!我将它砸了,扔火里烧了也不会给你。”
梁司琪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即使论文成果算学校的,也只不过是署名问题。在论文上注明是中国麒林市第二十一中学梁司琪就行了。怎么能毁掉它呢,这是文化人做得事吗?
梁司琪后悔。后悔只一心想着低调做人,一心想着做普通人。如果将这些东西都放进戒指不就一点事都没有了吗?
大爷爷给的戒指里空空如也。梁司琪没法宝。张道函洞府里有成堆的法宝,她不想与修真人打架所以懒得要,也就没什么兵器需秘密随身带。戒指里也没有衣服、吃食与水等等东西。她的生活很有规律,没必要放这些东西进去。书啊,钢琴啊等乐器都是放在方寸小筑里。
白白空着戒指,要是将电脑什么东西放进去不就是没这些麻烦了吗?低调做人,保持普通人本色也要有分寸,也要注意场合注意对象。
周文华是教委办公室主任,他在教委的办公室里就有电脑。他虽然不会操作,但对软盘的构造还是知道的。
周文华一手揑着软盘,另一只手的小指试图将里面的磁带抠出来。他的意思就是要将软盘给毁了。既然能让梁司琪生气,那就这样办。
梁司琪果然生气了。梁司琪生气的结果出于周文华意料之外,他不知道此时的梁司琪属于武林顶级高手。自从在秋同学校门口与江湖高手一战后,儿女又给她加强训练。现在的梁司琪与李满屯、孙不武这样的班头还是不能比,但比李满仓、王不立要高明很多。与胡当归等班头也只欠实战经验。
周文华刚刚挑起一软盘的磁带。梁司琪急了,抢过去一脚踹向周文华,再劈手夺下软盘。
梁司琪这一脚踹得不重,她就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但周文华还是一跤跌倒,屁股坐在锯齿状的花圃上,疼得呲牙咧嘴。
周文华呲着嘴爬起来时,梁司琪上了车并且启步了。周文华一瘸一拐地想追,哪那追得上?气得对着车尾大骂,越骂越来气,越来气就越骂得厉害。到得后面就完全像街头泼妇骂街了,什么臭婊-子,烂什么,骚什么等等污七八糟的话全出来了。
周文华遇事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除领导外,任何的不顺都要迁怒于别人。到二十一中任职的两个月,他觉得受尽了屈辱,而这个屈辱的源头就是梁司琪。
梁司琪的儿子,不出鬼点子办什么破公司。那么二十一中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模样,我就不可能上这样的烂学校来。不来就不会受这样的洋罪。
梁司琪带的两个班要没在全市联考中取得好成绩,二十一中也不会被人们这样关注,我也不会上这儿来。
你梁司琪要是在股东会上带头同意我成为股东,再进而成为董事长,今天的情况也不是这样。
总之,梁司琪就是罪魁祸首。周文华夹七杂八想起什么就骂什么。麒林地区所有能够侮辱女人的话都骂出来。总之,梁司琪是天下第一贱第一骚第一淫-荡的坏女人。
梁司琪早就走远了,根本听不到这样的辱骂。周文华不管被骂之人能不能听到,正指天画地口吐白沫骂得起劲,突然眼前一黑,一个人像风一样来到他面前,金鸡独立,手一挥就听一阵辟里啪啦。
周文华感觉脸上一阵刺痛,晃晃脑袋定睛一看,是张秋然站他面前还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式,手又一挥又是一阵辟里啪啦。
再次晃晃脑袋,看见张秋然正慢慢穿鞋。昨天被张秋生鞋底抽耳光的耻辱又一次猛烈地涌上心头,周文华大叫:“张秋然,你被开除了!立即、马上,跟你的老妈,那个骚娘们滚出二十一中!”
辟里啪啦又是一通耳光。张秋然眼睛里噙满着泪花慢慢穿鞋。不是为她自己被开除,是为了妈妈被人侮辱。妈妈是秋然在这世上最爱的人,竟然在她眼前被人用如此肮脏的语言谩骂。一向温和文静的张秋然忍不住了,她没妈妈与弟弟那样沉着。
张秋然一边擦眼泪一边向校外跑。周文华还想对着她的背影骂几句,以解心头之恨。
孙妙因手持短剑在前,华寒舟与韩冠阳手持短剑在后向周文华扑来。二十一中所有的学生老师全向周文华扑来。很少有人走楼梯,大都是直接从楼上跳下来。
孙妙因悲愤地大叫:“我要杀了你!”短剑直指周文华咽喉,双脚离地向前射去。正在千钧一发,短剑堪堪要刺到周文华时。吴痕抢上前一剑挑开孙妙因的短剑。
吴痕是在张秋然跳下楼时,赶忙向班上同学交待了几句话后就追着跳下楼。还是慢了一步,差点就让孙妙因杀了周文华。
吴痕刚刚挑开孙妙因的剑,华寒舟与韩冠阳的短剑接着刺到,一个刺向周文华的咽喉,一个刺向周文华的胸口。
吴痕慌忙护着周文华与华寒舟、韩冠阳缠斗起来。吴痕的道行、武功也只是比同辈人高明一点,以一抵三却远远不够。没一会身上就连连中剑,鲜血染红了他的衬衫,但他还是拼死保护着周文华。
与往常一样,高一一、高三一班维持着秩序,不让同学老师们接近打斗现场。平常有人欺负哥哥吴烟肯定要上。但今天没有,吴烟静静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哥哥以一战三。
吴烟的心情很复杂。她也想杀了周文华,可又觉得哥哥做得对。周文华不能杀,应当有更好的方法来处治这混蛋。
此时如果有任何一个同学上前都能将周文华杀了。可是二十一中只有高二三班的人不怕吴痕,其他的都是柳、李两家的子弟,吴痕是他们当然的老大。吴痕要做的事,他们不敢反其道而行之。
超脱所有派系,又让所有派系心服口服的就是梁司琪、张秋然与张秋生。可惜这一家三口全被周文华开除了,目前不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