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飞絮,琼瑶匝地,青石镇白雪皑皑,四下白絮飞扬,茫茫看不清周围。
不知不觉间,已过正月。天气寒冷异常,仅有大雪飞扬,却没有一丝风声。街道人人畏缩家中,即便柴火旺盛,身披棉衣,脸依旧通红,这次比起往年朔风扑面,仍要冷上半分。
...
李家府邸,雪花飘落,伶仃倒挂于松树。一道青色身影在雪地上倏来忽往,过往之处犹如狂风过境,卷起千堆雪。
那道身影突然止住身形,对着地面拍出一掌,砰的一声,但见雪地坑洞,深达几尺。
“单是乘风掌便有这份威力,淬体八重果真蛮横。”
李书行活动了一下筋骨,他闭关期间不断服用银叶草,饿了便去厨房找些冷食,一直为实力苦恼,未曾留意天气变化,当闭关出门时,看见鹅毛大雪竟有些微愣神。
武者修炼身躯,身体内部调节能力属于顶尖,寻常四季变化会瞬间调整。
他尚在淬体六重,便不惧寒暑,何况如今淬炼完骨和筋,已然淬体八重的他呢?李书行不留心天气变化,方才愣神,若非大雪,他恐怕还以为尚在秋季打转。不过这场天降甘雪,着实令他兴奋。
他平常生怕毁坏家族一花一草,招式施展不开;一场大雪令家族出现一块实验好地方,其时尚未有人清扫,刚好为他提供了绝佳地点。
李书行环了一圈,重新回到自家那个幽静屋子。他踏在雪地,如在平地行动,虽在雪地留下脚印,却未沉下,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他走不多时,远远看见一颗矮小松树,虽是落叶无华,孤家寡人,但挂满雪花,生出冰凌,仍不失春色风景。
李书行快步轻盈,其时尚在远处,一口气时间,便已至松树前三尺;三尺距离,大雪堆积,厚厚一重,足有半人高。李书行行在雪上,有种踏在别人屋瓦的感觉。他举高临下,只见松树三尺方圆唯有断断续续丶凹凸不平的积雪,与外边相比甚是可怜。
他纵身一跳,跃进属于自己的圈子。李书行往年可未曾见过如此这般大雪,只道天气异常,也未曾多想。他在松树底下坐定,望着一层白浪。
“以后都没屋子住了,说不得要在这颗老松底下搭建一间简易屋子。”
李书行屋子原本抵御霜雪无忧,但今年天气异常,琼瑶不要命一般砸将下来,纵然他的屋子结实耐用,兀自折了。
忽然间,远处传来踏雪之声。李书行看去,只见茫茫白絮,什么都看不清,看来非得等到对方近处,方能清楚来人。
过了半响,李书行终于看清来人,那是一个肌肉结实,身材高大的黑衣少年。
高大少年看见屋子被毁,便要往其他地方走去,如此茫然雪花,令他根本看不到松树底下有人。
李书行见到高大弟子看了一眼,就要离去,“师弟来此处,可有紧要事情交代?”
高大少年听见声音,吓了一跳,“你是李书行?在哪?”
李书行就在松树底下,他看高大少年看得清清楚楚,“不错,我正是李书行,老松底下。”
高大少年吹出一口冰霜吐息,“李华长老召见你,有紧要事情。”
李华?李书行对于他还是很有好感,倘若没有他赠送淬体丹,能否突破淬体八重还是未知数。他倒是想直接动身,但他委实不知李华住所,“师弟,李华长老住所何在?”
高大少年翻了一下白眼,“李家左为尊,还能在哪!”说完,生怕李书行再问这种白痴问题,于是披云带天,白絮裹身,去往踏他处,仅留下踏雪之声。
李书行待高大少年离去,随即动身。他认准方位,纵身一跃,跳上厚厚雪层,径往李华住所走去。
一盏茶时间,李书行摸索至一处人多之地,鼻子一动,一股酒味垂涎三尺,他就知道地方到了。
“不知李华长老召见我等有何紧要事情。”
“我正闭关,好在下月家族测试争取一个好名次,看看能否进入前四名。”
“你不要做梦了,李飒星丶李严丶李盛丶李瑶四人位置雷打不动,在怎么努力也不过是空度一场。”
众人大多身穿蓝色衣服,腰系白带,三三两两聚在一块。李书行自顾找了个位置,他自淬体五重蜕去一身凡体,已然改头换面,除非整日见得,否则多半是认不出来,何况他未穿家族衣物,仅是短袖熟褐,旁人不认得,也不加认识。
李书行听着众人讨论,稍微知晓一下家族事情,倘若以往他区区淬体一重,可不会如此热心。
又等了一会,其余人陆陆续续前来,一处空地挤满了人,虽是寒雪直落,霜冷十分,却热气迫人,便是霜雪也融化成水,娟娟流动。
水刚刚流出门口,一阵踏水之声便穿来进来。
“你干什么!”突然一人说道,这声犹如黄莺般悦耳。
“这是李瑶的声音。”
“那么另外一人该是李盛,他两向来不和,见面必是龙争虎斗。”
众人说着,一道粗声响起:“没什么,只是打下招呼。”
话毕,门口却非众人期待的两人,而是三人。三人当中一位女子面容姣好,春眼媚人,身体婀娜,浑似无骨,自是众人提及的李瑶。
李书行目光却未放在李瑶身上,而是看在另外两人,两人均是生有一张饼面,其中一人赫然是打过照面的圆脸少年。
“圆脸少年实力低微,不可能抢夺锦鱼阁席位,那看来另外一名粗犷男子便是李盛。”
李书行精神庞然,于储物袋悟出锻造真谛,已然能够用来探敌,当下精神波动扫向李瑶和李盛,只觉两人气血旺盛,实属罕见,其余弟子虽与他们同属淬体八重,但均是弱上三分。
“谁!”李瑶和李盛同时喝道,他们感受到一股无形之力探索自己,虽骤来骤走,但却让他们心神一震,心脏噗噗直响。
他们两人一喊,见众人不明其然,一头雾水望着自己,更是骇然惊色,四目一对,俱是从对方严重看出恐惧之情,不约而同想到一人:李飒星!
李瑶与李盛本想斗嘴,但于此刻半点心思也未有的,只是神情萎靡,分行两旁,不在言语。
李书行暗自佩服,精神力量无形无式,绝无可查,他们竟也能发现,难过能站立前四,果有过人之处。
“哥,他就是李书行!”圆脸少年自进屋,便用一对小眼睛四处张望,待李盛沉默不语,他已然见着李书行。
李盛虎目亮光闪闪,“李书行?他在哪?!”
圆脸少年李群往人群一指。李盛定睛一看,便是看到满是蓝衣夹杂一人短袖熟褐,极为好认,于是带着李群走上前去。
大部分人咦了一声,心想:“李书行?记得不是那个淬体一重废柴吗?怎地混进这里来。”
小部分人看过他与李虎争斗,均想:“树枝有鸟,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他们对于李书行来此,只是稍微错愕,并未太过出奇,猜想对方积攒三年,合该一飞冲天。
李书行面带微笑,“久闻李盛师兄传闻,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寻常。”
李盛伸出手,道:“拿来!”他自是要李书行交出玉佩。
李书行可不收他这一套,笑呵呵道:“师弟不懂师兄用意,还望明说。”倘若对方以礼服人,他自会交付,但对方一上来便是拿来,蛮横无理,他岂会拉下面子交由于他。
李盛冷笑,“舍弟在街上游玩,三两成群,好不自在。他当时身上一块玉佩碧绿发青,极为昂贵。我常常吩咐他财不可外露,万一被人看中,便要糟糕。他不听,仍然挂在外头。数月前,舍弟和往常一样,外出游玩,这一次遭遇你个歹人,起先低价强卖,后来不出,便出手抢夺。舍弟年岁尚小,争执不过,玉佩于是给你夺了去。玉佩便算了,可你竟要杀人灭口,当时舍弟见机,逃回家中,方才无事,却也因此留下心病,终日郁郁寡欢。”
李群瑟瑟发抖,极为害怕,躲在李盛身后,看起来事情如此,错不了。
李书行冷哼一声,“阁下颠倒黑白功夫真是一流。”他万想不到李盛居然这般不要脸,捏造虚假,颠倒是非,一套一套,而且话出口,脸不红心不跳。
李盛得了李严命令,一定要将李书行置于死地,他自是什么话都能出口,何况他母亲乃是长老,这等颠倒是非绝学日听夜闻,可以无师自通,无需旁人教导。
李群一旁泪水打转,委实可怜。
其余弟子眉头微蹙,在他们眼里李书行尚在淬体一重,怎可打败淬体五重的李群,简直天方夜谭,况且李书行为人彬彬有礼,过往师兄长师兄短,礼数未曾落下。他们不便得罪李盛,俱是缄口不言。
“李盛,你自家弟弟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吗?我看分明是李群故意挑事,输给这位弟弟,方才用玉佩抵押。”李瑶咯咯笑道,她可不惧李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