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咒……我?”
沈仙车冷冷说:“不必谈了!扶桑众,杀了他们!”
青岚,蓝羽,诸武士将四人团团围住。
青萍子四人面有悲壮,却不求饶。厮杀一触即发!
“哎呦疼……爹爹且慢!”
孟尝女亲密搂住父亲:“我听这道长说得有理。咱们又不吃亏,不妨一试。”
沈仙车不耐:“大人说话小孩滚蛋!”
孟尝女说:“少来这套!你能收留东瀛的战败武士,怎么就不能放过他呢?”
“小毕扬子,我收留的东瀛败者,他们是不肯为新王效力,才随我来华。他们有脸有骨,不会祸害同伴。
而这龌蹉的牛鼻子!本想杀我,见有防备后立马投降,这叫无骨!
他定下这杀人放火,声东击西的绝计。本该带头送死,却抛弃了所有同伴向我求命。这叫无耻!
对这种无脸无耻的败类,沈某恶心!这买卖不做!”
青萍子默然无语。
孟尝女说:“既然如此,你不能只自己恶心!
得让夏山虎和卜孚恩,还有两淮江南的武林都恶心!因自己喜好误事,那是凡骨!”
青萍子嘲笑:“沈仙车你装什么正派?不帮就不帮!只是想不到,你号称有大志,胆气竟不如一幼女!”
沈仙车眯眼:“牛鼻子,别试图激怒我!小毕扬子,你刚刚是不是咒我来着?”
孟尝女白眼:“咒你的人少了?不遭人妒是庸才!世间凡骨的嘴皮,还能把你咒死?”
“说什么呢?呸呸呸!”
“你再呸,这买卖也得做!”
沈仙车看女儿良久,把她一掐:“你真要保他们?”
孟尝女疼得龇牙:“对,我保!”
“为个虚无大饼,把沈家至于危险,值?”
“这话……爹爹你说出来真奇怪。”
“好,好!不愧我亲生的!”
“难道我是你捡的?”
“胡说八道!”
沈仙车哼哼说:“小毕扬子你们听清了?沈某看不起你们,但沈某的小公主保你们!这个忙,我帮了!”
一掐孟尝女。女孩哎呦一声,对青萍子说:“那个……道长可愿来沈家做事?
今日荆太一必死,楚云帮必衰。道长一身才能,何必殉葬?”
青萍子微愣。
孟尝女接着说:“我父所为,道长也知晓。他能容东瀛败将,也能容您!
道长不如加入沈家,共商大事!”
“呵呵!”
青萍子苦笑:“贫道效忠荆家二十年,今日荆太一或陨,但子孙犹在。我若能活,必辅佐长子荆石。”
沈仙车冷哼:“小毕扬子你想好了!今日拒绝我,后半辈子只能东躲西藏。”
“此事休提,贫道虽品性不端,但从没想过还主子。”
两人皆不退让,互不言语。气氛再次冷肃。
“那么你们……”沈仙车面露杀机。
孟尝女一捅老爹。
沈仙车冷冷说:“蓝羽青岚,带他们去换沈家衣服。乖乖待这!”
青岚急说:“主人不可,这些人危险!”
孟尝女瞪他:“大人说话,小人勿扰。”
蓝羽一拉同伴:“遵命!”
青萍子作揖:“多谢沈先生,贫道感念……”
“你只谢我乖儿就行。”
沈仙车将女儿疼爱一搂:“她趟了你的浑水,未来跟你们可撇不清了。
记住我儿之名,沈——天——妏!”
“沈天妏!”
青萍子见那丑妆女孩:身段纤瘦欲折,却暗含韧草之劲。怪异举止下,却颇有豪情。
“活曹操和苗妖之女吗?也是个混世魔王啊!”
青萍子作揖:“多谢沈姑娘,楚云帮上下感念……”
四人退下。孟尝女,也就是沈天妏,抬手便锤他老子:“小毕扬子沈仙车,你刚刚掐死我啦!”
沈仙车求饶:“对不住对不住乖儿!我要不掐,你那小脑袋,哪转得过来?”
沈天妏委屈:“都青了!”
沈仙车小心吹吹。沈天妏脸色激动,小手拍他:“太刺激了爹!咱俩双簧唱得多好!”
沈仙车低笑:“很好很好,如果你在我掐你之前反应过来,就更完美了。
论权谋之术,你能嫩着呢!乖乖再去读三国水浒!”
沈天妏嘟嘴不服:“其实我不喜欢青萍子……”
“成大业,必求贤若渴,不以才小而轻!你那句话说得对,因自己喜好误事,那是凡骨!”
沈天妏不好意思:“这话其实是你说的。”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沈仙车闭眼说:“不过,你刚刚要是跟我没默契。我就只能把青萍子杀了,以除后患!”
“爹你……”
沈天妏听出这话的隐患——沈仙车对自己身体……底气不足!
“你的时间不多了。荆家余孽,或能给你……练手江湖。”
沈仙车望着满楼喧嚣,喃喃说:“听说海孤峰要巡抚南都,也不知真假。
如果那老刚骨真来,周围多些贼寇闹事,也好!”
沈天妏一愣,这层却没想到。
海刚峰此老可不好相处!他是当今天历皇帝的爷爷,世靖皇帝时为数不多的刚正名臣。
当年奸臣当道,朝政混乱。海刚峰写了篇《治安疏》,抬棺怼天子,气得世靖皇帝差点吐血!
从此,那《治安疏》被称天下第一疏,海刚峰被誉天下第一铮臣。
而且此老……听说性子万分的不好,极其仇富扶贫!
十几年前他曾巡抚南都。一把钢刀,油盐不进,神挡杀神!逼得南都富商集体逃亡,堪称奇观!
十几年来,海刚峰这个名字,是江南富豪挥之不去的绝对阴影!
死不怕,皇帝不怕,无母无妻无子。这种人,富豪表示很绝望……
如果海刚峰真来……嘻嘻!沈天妏心里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老爹下棋看五步,心思深远啊!
她顺着这条细想,笑说:“贼寇闹事,官府必指望红尘大帮,帮忙剿贼。
只要有求,那海刚峰就不好压迫我等富商!”
“但愿吧……那老骨头今年七十了!还不安分,仍想一心改天,难搞哦……”
沈仙车难得忧心忡忡,叹道:“我要仔细思考下!
扶桑众,不必潜伏了。在这站一圈镇场。别什么阿猫阿狗也来惹事。”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思考个屁!”
沈天妏一看,千机雁沈鞍,目闭牙紧,躺在一担架上。
她冲过去一扑:“鞍叔!”
沈鞍闭眼不语。
沈天妏:“这咋了?”
沈仙车:“说我阻止他打荆太一,正呕气呢!我说沈鞍你接着晕呀,起来干嘛?”
沈鞍说:“再装晕,我就变烤鸟了。
火烧屁股这大个胡味!两个小毕扬子,还要思考人生!”
沈家父女一看,果见聚仙楼八方火起。
楼下,刘思云已打开门口封锁,大批宾客闹哄哄撤退。连二三楼权贵,也在陆续离去。
沈仙车不以为意:“不急,我这次跟楚云帮翻脸,必须亲眼看荆太一死才安心。
再说,天花板那个大洞还开着。到时候我和乖儿,搭你的飞铠跑。”
“飞不了了!”
沈鞍闷闷说:“被狮鬼群追的时候,被撕了几个重要零件。我飞着都心惊,别说带人。”
沈仙车沈天妏:“你咋不早说?”
沈鞍:“不是你叫我重伤昏迷吗?”
沈仙车喃喃自语:“沈鞍,你真个小毕扬子……”
蓦地大吼一声:“扶桑众!保护我们撤退!”
他手忙脚乱,被女儿伺候起身:“快跑!要真烧来,看老子不抛你们,自己逃命!”
沈鞍赞成:“他真做得出来!”
沈天妏:“你也别躺尸了!逃——命——啊——”
话分两头,当青萍子去刺杀沈仙车的同时,火势还未大。
二楼地层,因有大批掌门和帮主坐镇,几乎无人捣乱。
有年轻的江湖子弟性烈,见危楼民哭,就要去锄强扶弱。
顿时被师门长辈一顿斥责:“无知孽畜!贼暗我明,形势混乱。贸然出动是寻死,都乖乖待着!”
“其乐无穷!什么一百正派红尘大帮,关键时刻,都是缩头乌龟!”
范鲤,白富帅,杜艾三人,在栏杆前占了一空桌,本来饮酒看戏好不快活。
面对变故乱起,范鲤一边恐惧,一边,却满怀期待地望向二楼群豪。
作为从小听书长大,对江湖无限向往的骚年。范鲤希望这些豪杰,能像评书里的好汉一样。路见不平,拔刀除贼!
然而现实是,二楼强者无数,却碍于各式理由。吵了半天,至今仍无一人出手。
范鲤顿有梦想破灭之感,嘴上就开始忿忿碎念。
杜艾说:“范鲤亲你小点声,小心被那些人听了,拿你出气!”
白富帅看这些人,也不屑一啐:“别伤心了范爷。我从小混迹妓院赌坊,见惯这些江湖佬的嘴脸。
老子总结了,人活着,就为财色权三样。至于义气英雄!你数数像关、岳、于、海,这些爷爷有几人?
他奶奶的,那就是凤凰的脚,麒麟的毛!”
“是凤毛麟角!”杜艾白眼。
“一样,凤凰的脚和麒麟的毛还不是珍贵!”
白富帅摆手:“当然,我和范爷肯定算这凤脚麟毛!”
杜艾指指自己:“我嘞?”
白富帅撇嘴:“你不算,你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哎呦!”
杜艾把他耳朵揪得老长。范鲤听两人斗嘴,心气也平缓下来。
观望栏杆下的混乱,忽叫:“咦!碧眼儿在那,还有戴二和伍七。”
范鲤跳起说:“是了!他们急匆匆,肯定是在找我,跟其他兄弟。我得跟他们会和。”
白富帅说:“范爷别急。现在危险,咱三就缩这,安全!”
范鲤摇头:“我缩这,兄弟们不知道。他们找不到我,会着急的!这人荒马乱万一出事……”
“你只要离开二楼,马上就危险。楚云帮现在杀人上瘾。”
白富帅小眼鼠相,认真说:“自身难保还管他人?瞧瞧这些江湖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范鲤活鱼眼转动,也认真说:“白爷你刚说,咱俩是凤脚麟毛的义气英雄。
我范鲤现在虽不是英雄,但绝对义气!兄弟们关心我,我不能不关心兄弟!
如此危机,我范鲤要死,也跟兄弟们死一块!”
“……”
白富帅拇指一竖:“范鲤,你是戴家二狗的兄弟,更是我白富帅的兄弟。做兄弟就要同生共死,我跟你一起去。”
范鲤:“这不行,我不能让白爷你犯险!”
白富帅:“你这话就是看不起我白爷。真英雄,好兄弟,义字当先!
别跟这些伪君子为伍,咱们走!”
“白富爷……”
杜艾闭眼:“你要走,拉我干嘛?”
白富帅牵她手一摇:“废话,你可是咱俩护身符。”
杜艾顿时欢喜:“我这么重要?”
白富帅点头:“当然咯!我都想好了,我和范爷都是不拘大节之辈。
如遇强人,我俩把你这狐狸精拱脚相让。强人见色心喜,我俩保准活命!”
杜艾笑脸一僵:“你!”
白富帅一手范鲤,一手杜艾,吹口哨叫:“走咯!全聚仙楼,就咱三,是义气好汉!”
二楼中有人听到,目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