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渣作者结尾总是卡肉被下蛊,需读者购买本文V章满80%解蛊
煎饼的时候苏格随口哼了几句歌,想起头几天阿姨见她的时候,夸她有一副动听的好嗓子。
这算是苏格的一个优点。
她有个爱说三道四的婶儿,每次提起她总要撇嘴,但再怎么埋汰她,有两件事情也不得不承认。
第一苏格嗓子好听,第二她长得漂亮。
长得漂亮的女生在这个城市有很多机会,苏格也不乏有那样的机会。但她都笑着拒绝了。她选择用她的另一个优势谋求生路。
她是个配音演员。
有意思的是,苏格大学念的电影学院,正儿八经表演系学生。不少人看了她的脸后,都觉得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
但苏格学了几年发现自己对演戏这事儿兴趣不是很大,反倒有一回被台词老师介绍给一部动画片配音,从此一脚踏入这个大坑,再也不想出来。
她才发现,比起靠脸,她更喜欢靠声音吃饭。
她在这行断断续续做了一年多,算不上多有名,经验倒是积累了不少。她今天没课,但十二点要开工进录音棚,给一部新戏配音。
想起这个苏格心情就好,哼歌的声音有点大。
李默从一楼健身房出来。他裸着上身,头发湿漉漉,下身只系一条浴巾。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
他路过厨房的时候听到苏格的歌声,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苏格听到声音转头一看,两人打了个照面。
李默半/裸的样子直接扎进了苏格眼睛里。
大早上看这么性感的一幕,她有点不习惯。
李默也没料到会这样跟苏格见面。
他刚从非洲回来,暂时不打算回去,医院那边还没去办回院手续,所以这几天先在家休息。
他六点起床,在楼下健身房锻炼了几个小时。健身房有浴室,他运动完后进去冲澡,出来才发现忘带上衣了。
通常这个时间阿姨会去买菜,而他忘了家里还有苏格这么一个人。
尴尬若有似无。
苏格有点呼吸不畅。这个男人不穿衣服的时候,气场居然一点儿不弱,甚至更强。他身材看起来很不错,肌肉结实有力,却不过分壮实。
她不太喜欢男人一身的腱子肌肉,薄而匀称比较好看。
他的身材和他的脸很相称。
苏格有个坏习惯,喜欢研究别人,而且研究起来很专注。她完全忘了自己这会儿正在对着一个男人的裸/体发呆皱眉,而这一幕被李默看了个正着。
他本来想走,又觉得有趣,索性站在那里清了清嗓子。
苏格回过神来收回目光,把煎好的饼盛进碟子里,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从厨房里走出来。路过李默身边时,她似乎闻到了一股男性特有的阳刚之气。
耳根子有点发红。
她把碟子搁在餐桌上,状似无意地问对方:“你吃了吗?”
一回头,那个高大的身影近在咫尺,苏格只要往前再走两步,脸就能贴在对方的胸膛上。
这男人高她太多了。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皮肤颜色偏白,八块腹肌还有人鱼线,比穿着衣服看起来更有料。
看着看着,苏格又有点走神。直到听见李默再次咳嗽的声音。
“看够了吗?”
苏格偷看他被抓了个正着,心里有点尴尬,但面上一点儿不显,一本正经劝他:“你最好穿件衣服,万一让阿姨看到不好。”
“阿姨买菜去了不在家,只有你能看到。”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看的?”
李默失笑,他还没堕落到这种程度。但他没否认,反而笑着冲她一扬下巴:“还你的。”
苏格没听明白,想了想才意识到他在提昨晚的事情。他这算什么,看了她洗澡的背影,所以现在还她一身肌肉是吗?
可她并不觉得自己占便宜,反倒更吃亏了。
“你觉得这样算是还我吗?”
苏格说话的时候盯着他的腰际看。窄而有型的腰身,这男人的身材能去当模特儿。
空气里有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李默看她不依不饶,就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那你想怎么样,要我把下面也脱了?”
语气虽是疑问,但动作却是毫不犹豫。李默已经很多年没被人挑衅过了,这小妞儿真是不知死活。
苏格看到他那动作,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当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也明白自己这会儿应该有什么反应。
她就该骂他一句流氓,然后捂着眼冲上楼去。
可那样她就输了。
于是她故意梗着脖子不动,眼睛比刚才睁得更大,死死地盯着李默的手。
大不了就是辣一回眼睛!
李默也是说到做到的人,毫不犹豫就把腰间的浴巾一解,动作流畅帅气。
苏格的呼吸几乎停滞,直到她看清李默浴巾下面暗藏的玄机,才松一口气。他居然还穿着一条平脚内裤。
她发现自己的心情居然有点复杂。庆幸中带了一点……失落。真该狠狠掐自己一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那种事情。
李默笑得不怀好意。刚才苏格脸的表情变化让他看了个透透。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这样够了吗?”
苏格抿唇不语,口袋里手机突然响了。她低头去拿的时候,目光扫过李默下半身半个鼓鼓的地方,大脑一片空白。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已经红了。她假装边接电话边往客厅走,隐约听见背后对方嗤笑的声音。
电话是江眉打来的,跟她念同一所大学的朋友,播音专业刚毕业,跟她一样搞配音。
江眉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不安:“苏格,我刚刚听说,你的角色出了点问题。”
苏格脚步一顿:“怎么了?”
那边江眉还没说话,身后李默就叫住她。
“跟你说个事儿,周律师……”
苏格才想起今天要去见周律师:“不好意思,我今天有工作,中午前能搞定吗?”
“周律师家里有事,要回老家几天,今天先不见。你忙你的,他回来我会通知你。”
李默说话间已经走过苏格身边,大步往楼梯口走去。那边江眉听到声音,好奇问:“苏格,你家里有男人?”
“没有,电视的声音。”苏格随口掩饰过去,又问,“你刚刚说什么,我的角色怎么了?”
这是苏格接的新戏,八十集的大制作,她负责给剧里男主的母亲石月红这个角色配音,那是一个贯穿全剧的灵魂人物,戏份足发挥空间大,算是她出道这么久,接的比较大的一个角色。
今天是她们开工第一天。
可江眉告诉她,有人跟她争这个角色。
原本这个角色找的不是苏格,最初定的是一个叫秦雪的前辈。秦雪大苏格十几岁,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很多年,资历和经验都长苏格一大截。
但她临时变卦,接了一部大电影,推了石月红这个角色。负责这部戏的班主吴鹰上部戏跟苏格有过合作,对她印象不错,就把她叫来补这个缺。
“秦雪又回来了,找了吴老师说要接这个戏。咱们不是还没开工嘛,我听说吴老师想把你换下来。”
“我没接到吴老师的电话。”
“我也听是听说,不一定准。那你今天还去棚里吗?”
当然去。苏格不是头一天出来工作的新人了,捕风捉影的东西她见得多了。为江眉一个电话就旷工,这种事儿她可做不出来。
再说了,就算真的不要她了,也得让吴鹰亲自跟她说。这仗还没开始打呢,哪有自己先跑的道理。
苏格按原计划吃过早餐,收拾了一下房间出门搭地铁。到了棚里大概十一点半,吴鹰一见她就把她叫了过去。
果然是谈角色的事情。
“小苏你是聪明人,我也不跟你玩虚的。你应该也听说了,别的咱们不多说,先试戏,你跟秦雪都试,谁行谁上,凭本事吃饭怎么样?”
苏格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就按您说的办。”
美女总让人分外怜惜些。吴鹰也有点不好意思:“这次要是没成,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一定给你补上。”
“别这么说吴老师,您肯给我机会试戏,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两个人彼此客气一番后,苏格准备进棚。走之前听到旁边有人在那里嘀咕了一声:“听说今天周影帝要来。”
周影帝是这部戏的男主角周声,近几年蹿升速度飞快的一线男星,风头正盛。刚在国外拿了个新晋电影节影帝,红得烫手。
石月红在剧中,跟他的对手戏最多。
苏格听了这话没什么反应,拿着本子进棚去了。她正在那儿戴耳机的时候,外头有人推门进来。
周声的助理小徐打头,后面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几乎所有人都同时站了起来。
除了滚滚热浪,这里还有常年不间断的各种武装冲突。枪械、炮弹、流血、轰炸,成了这里的人们最熟悉的东西。
正午时分,一枚炮弹落在了城市的中央。一栋三层砖房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洞,砖块纷纷往下落,露出内里的钢筋和水泥。
短暂的沉寂后,是混乱嘈杂的声音。哭喊声叫骂声,还有指挥救人的声音,交织在了一起。
离此不远的综合医院里,手术室的灯晃了两下,眼看就要灭掉,却又顽强地重新亮了起来。金发护士莎拉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听到手术器械被扔进盘子的声音。她抬头一看,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对方开口:“把病人推回病房,严密观察二十四小时。”
“好的,李医生。”
莎拉又看他一眼。东方人,白净、斯文、削瘦却不单薄。她有一次无意撞见李医生在换衣服,文弱的外表下是一副精壮的身体。
难怪他能在这里待这么久。
李医生和她一样,都是来非洲支援的医疗人员。他们这一队人一共八人,除他是亚洲人外,其余清一色来自欧美。
刚来的时候,李曾被怀疑能否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他看起来太像个斯文教师了。但后来他用实力证明,他比他们任何一个更有韧劲。
像是今天,他清晨五点做手术,到现在已连续工作近八个小时。他们该吃午饭了,可伤患还是一个个不停地往里送。
刚才外头的炮声无比清晰,显然落在了平民区里。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新的病人被送进来。
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她提醒李该去吃点东西,对方冲她点点头,摘了口罩的脸线条柔和精致,是东方人特有的俊美。
李默摘掉手套,去水池边洗手。一只手刚洗完,又是一记炮弹炸开的巨响。他充耳不闻,只在心里计算时间。
他可能只够回办公室喝口水。
走廊里碰见同为支非的法国同事,一个高大帅小伙,脸色发白站在那里,精神有些崩溃。
他冲他喃喃道:“不行李,我不能再待下去,我要回去。”
巨大的精神压力几乎将他压垮。
李默镇定地看着他:“去哪里?”
“回法国,我要去机场。”
说完法国小伙就要跑,李默不大却坚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如果我是你,就会老实待在这里,至少等这波冲突过去。你知道,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他说的是实话。乍得战乱多年,无论是哪一方军事力量都很清楚,医疗资源是比黄金更紧缺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轰炸医院。
法国人脸色灰白,脚步却停了下来。
李默没空跟他多说,不远处有人抬了担架冲过来,他绕过同事,迎面走了过去。
是个女人,被炸断一条腿,血不住往下滴,洒满了送她过来的一路。担架旁站了一个六七岁的男童,眼里满是惊惧和担忧。
他被拦在手术室外。
临进门前,李默听见对方用带着口音的英语问他:“我妈妈会死吗?”
李默回头看他:“不会,她伤了腿,交给我。”
“真的?”
没人知道她能不能活下来。李默想了想,伸手摸摸他的手:“真的。”
他其实并不喜欢小孩,但这会儿这孩子的眼神让他心软。
手术室重新忙碌起来,输血输液,纱布棉花,每个人又重新进入战斗状态。
手术还算顺利,女人的命保住了,但一条腿必须截肢。是右腿,以后生活会诸多不便。李默想到手术室门口的那个男孩,又觉得这女人还算幸运。
手术的最后一步,他开始缝合截肢后的右腿伤口。在这里医生极其紧张,他没有助理医生,只有护士。搁从前在国内助手干的缝合工作,现在都得自己来。
针刚扎进皮肉里,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人粗暴地踹开。一群持械黑人闯了进来,迅速将在场的医生护士包围。
所有人都是一惊,除了李默。他手没停,依旧在那里缝合伤口。
黑洞洞的枪管指着他们每一个人,为首的黑人男子身上背把M16突击□□,手里还拿着把布朗宁□□。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最后直接走到李默身边。
枪口顶上对方太阳穴,他冲他吼:“停下,赶紧给我女人治病,她要生了。”
李默声音淡淡的:“先去待产室待着,女人生孩子没这么快。”
“你他妈不想活了,我让你给她做手术。”
“手术台现在没空,让她自己生。”
他没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应该还没到最后产程。他在国内专攻脑科,到了这里成了十项全能。
不过几个月时间,他接生的孩子已超过五十个。
黑人男子暴走,跳起来挥拳头,眼看枪托就要砸中李默的脖颈,他终于缝完最后一针,迅速转身拧住对方的手腕,一把将那黑人掼到墙上。
巨大的撞击让人觉得手术室仿佛都在晃。
不知什么时候,李默手里多了把手术剪刀,刀尖离黑人男子的右瞳孔,不到五毫米距离。
他再次开口,声音冰冷深邃:“我让你滚,听到没有。”
黑人男子愣住了。他绝没想到这个不算魁梧的亚洲男人,可以有如此大的爆发力。他钳制住他的那只手,钢硬如刀,他丝毫挣脱不得。
他是乍得叛军中的一员,手里掌管一小部分人。仗着手里有武器,在这座城市向来横行无忌。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当着手下这么多人的面,叫一个亚洲男人给制得服服帖帖。
他不服气:“你不怕死吗?”
他们这么多枪管,随便哪个里面射出一颗子弹,都会要他的命。
李默冷笑:“那就试试。”
话音刚落,门外又冲进来一群荷枪实弹的男人。比起刚才那些散兵游能,这帮人显然训练有素。他们统一着装,手里拿着最新式的武器,面上戴着头罩,一进来就呈包围之势,每个人的枪口都顶住一个黑人的脑袋。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走过来,将枪对准了黑人男子。
不用看,黑人男子也知道自己输了。这帮人不是善茬,像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
他举手投降,招呼手下人快撤。
李默继续回手术台整理东西,隐约间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标准的中文。
他回头一看,一个年轻女人坐在轮椅上,腹部高高隆起。她疼得满脸是汗,看着李默的眼神充满渴求。
李默一愣,走上前去。
“救我。”女人拉住他的手,“我不想死。”
李默皱眉:“生孩子不会让你死,但我敢肯定,你要再跟着那个男人,迟早得死。”
女人默默流泪:“我没办法,你知道的。”
李默不再说话,叫人清理手术台,准备给女人手术。
助手跑了进来,拿来他的手术:“李医生,你的手机一直在响,要不要接一下?”
李默一看是国内打来的,就让对方替他接。刚把脑袋凑过去准备说话,电话却断了。
这里信号不好,接不到电话是常事。
他也没管,继续做手术。
一个小时后他回到办公室,终于有时间吃口饭。午饭已经成了晚饭。
手机上有一条短信,很短,语气却很急。
“李默,你父亲快不行了,速回,二叔。”
李默神情一黯,拿上外套转身冲出办公室。
他搭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第二天傍晚才到达B市。他跟父亲只见到最后一面,最后的最后,他已说不出话来,两父子站在那里望着彼此,相顾无言。
很快,他们阴阳相隔,再也无法见到对方。随着父亲的离世,李默心里曾经的恨意似乎也淡了下来,一切慢慢归于平静。
接下来的一周,他一直住在酒店,处理父亲的身后世。
李家家业庞大诸事烦杂,人丁也格外兴旺,不管处理事情还是跟人打交道,都是一件颇费精力的事情。
他甚至觉得,还是留在非洲工作更轻松些。
一周后,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在二叔的建议下,搬回李家老宅。
“本就是你爸的房子,他现在不在了,你该回去住。”
现在的李默身价不菲,李二叔虽不知他父亲财产的具体数目,但以亿计跑不了。
或许有百亿?
他的这个侄子,是个大金蛋。
他和弟弟两人送侄子回家,顺便把他的行李从酒店拿回家中。
李家老宅如今异常冷清。李父生前最后一段时间住在医院,家里只留几个佣人打扫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