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顿是一名投资顾问,就是那种客户把钱交给他打理,他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客户盈利,然后从中分润一部分好处的人。这不是一份很安稳的工作,因为有太多投资顾问控制不了的因素在影响收益,就像渔夫出海捕鱼,结果遇上了飓风,你能说什么呢?当然,投资顾问也不是完全无辜的,客户在向他们咨询时,没有任何一个投资顾问会把脑子里的所有想法毫无保留的告诉客户。“那会把他们吓跑的,”一位前辈是这样劝告海顿的。
公平的讲,高收益就意味着高风险,如果某人的目标是捞一笔大的,那么他就要有承受巨大损失的勇气,这样才公平不是吗?可是海顿从来不敢这样对客户说:“嗨,哥们。你去打猎的时候,要有被猎物咬死的心里准备。”姑且不说客户能不能理解海顿话里的意思,这句话本身就很刺耳好吗?客户绝对不会把钱交给不会说话的投资顾问,就算你为他打算也不行!所以一个有经验的投资顾问会选好听的话说给客户听,而那些必须说出口的“逆耳忠言”也会被包装的很漂亮,让客户觉得其中的风险是可以承受的。
海顿不认为自己在欺骗客户,他只是做了符合客户预期的举动。这样的做法在平时没有问题,但是在海顿狠狠输了一笔之后就很有问题了。签约的时候,投资顾问是有义务为客户解答所有疑问的,现在有好多人认为海顿没有解释清楚,简单地说就是海顿骗他们在合同上签字,他们是无辜的受害者。“真是见了鬼了,就算我手上不干净,你们也不可能是无辜的小白羊。”
法律会主持正义,但是正义也分好多种,海顿自己知道的就有法律正义和道德正义,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道德正义对自己比较有利。法律方面就很难说了,在美国,富豪有重大犯罪嫌疑,但是经过大牌律师的据理力争最终无罪释放的例子有很多,比如美国大名鼎鼎的“摩天大楼之父”赛摩尔·达斯特之子,罗伯特·达斯特,不仅身拥亿万家产而且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变态狂,曾涉嫌三桩惊天命案,并当庭承认枪杀邻居并肢解尸体,但最后却被判无罪;那么反过来讲,大众认为无罪的被告人被送进监狱的案例也是存在的,想起前几天面对的群情鼎沸的投资人,海顿觉得自己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安迪(《肖申克的救赎》男主,冤案受害者)。
“我可不想进监狱。”开庭时间是3天之后,谁知道3天之后自己的命运会怎么样。
座机铃声打断了海顿的思绪,是保释金经纪人(担保人)打来的电话。
“海顿,你还好吗?”
“库珀,我很好,现在我就在家里,哪里都没去。”海顿向TK保释公司申请了保释金,担保人为了自己的“绿油油”必须确保被担保人会准时出庭,所以他会早中晚打电话来确认海顿还待在家里。
“海顿,对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作为担保人我必须确定你会出庭。不要害怕出庭,你的情况并不糟糕,相信律师给力的话,你有很大的可能会自己走出法庭(宣判有罪,会被法警带走)。你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吗?没有,对吧。”
海顿说:“谢谢你,库珀。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们晚上再联系。”
“好的,再见。”
放下话筒的海顿忍不住骂道:“都tm是一群骗子!”库珀的安慰绝对不是出自真心,海顿在安慰客户的时候也会从各个方面做出对他们有利的分析,但是海顿心里清楚,投资市场纷纭莫测,再有利的分析也不可能让投资市场对客户保持善意。
海顿对自己说:“也许我该做点什么。”担保人为海顿设下了警戒线---一台座机电话,海顿只有在家里才能接听电话,而逃跑的海顿是不可能接听座机的。办法不高明,可是海顿偏偏无计可施。担保人或者他的助理会在每天8点,15点,23点打来电话,也就是说即使海顿逃逸,最多9个小时之后担保人就会知道,然后担保人就会派出自己手下的“猎人”追踪逃逸的毁约者(根据合约,被担保人必须在家里等待开庭,走亲访友什么的可以省了)。也许有的人会说,9个小时的飞机完全能跑到国外,只是担保人会给海顿出国的机会吗?“你安心等待开庭,证件什么的就交给我保管吧。”这句话的意思是,都tm要上法庭了,你还想去哪里?
只能开车出逃!美国地广人稀,想找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并不难,带上帐篷、炊具、燃料、食品、药品以及一些美元,海顿完全可以在野外生活相当长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再想办法也可以。
“我应该现在就开始准备。”海顿的眼睛里闪耀着莫名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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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霄早上起来习惯打开外星人先追小说和视频,然后再查看自己合作人的情况,这个时间通常是9点左右,北京比巴黎快6个小时,所以上午孟霄查看的是美国西部的情况,这里有赏金猎人约瑟夫和他要求监视行踪的被担保人。
还好,几个被担保人都没有远离自己的家,个别出门的是在采购食物。不过孟霄觉得自己又有了新的需求,“每次都要在地图上查找他们家的坐标,看看红色叹号距离住处有多远,好费劲啊,应该在他们家设一个位置图标才对。”玩游戏的孟霄很快把他们抛到了脑后。
中午孟霄喜欢出去吃,宅男的运动量太少了,走路也被当成了运动。
何文慧已经守在了门外,一般来说孟霄中午出门的时间都是这个点。“孟哥,麻烦你帮我带一份水饺,牛肉馅的。谢谢了。”说着何文慧递过来几张“毛爷爷”。
“我知道了,不过今天我打算点两个炒菜,中午人又比较多,可能等得时间长一些。”
何文慧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屋里还有一点零食,我能等到孟哥回来。”
“那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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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顿开着车来到了加油站,他对加油站的员工说:“帮我把油箱加满,还有这两个油桶也灌满。”
加油站员工接过海顿手里的两个铁皮桶,说:“好的,先生。”
海顿则走向了旁边的便利店,美国加油站的便利店和华夏的有所不同:华夏的加油站主要功能就是给汽车加油,便利店完全是附赠的,美国方面则不然,很多人都喜欢步行到加油站来买东西,这里的商品也很齐全,再加上24小时营业,生意蛮不错的。海顿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手上拎了一个大袋子。
从员工手里接过加油卡,海顿驾车向超市驶去......后座上堆满了海顿买来的东西,甚至锯子和斧头都有。海顿有些后悔,不是后悔准备逃跑,而是后悔没有买一辆皮卡,车子上能带的东西还是太有限了,也许自己在野外露营不会像预期那样舒服了。
海顿两手空空地回到了屋子,他是回来收拾衣服的,冰箱里还有不少食材,海顿通通拿了出来,这是一次不计成本的晚餐,非常丰盛,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量太大了,海顿感觉自己一个人吃不完。“带一些路上吃还是可以的。”
海顿吃的很慢,每一口菜都咀嚼很多次,味蕾仔细地感受着每一点奇妙的味道,距离晚上的电话还有很长时间,完全不用着急。
感觉食物要从喉咙里冒出来的时候,海顿才放下勺子。窗外微弱的光亮渐渐被黑暗吞没,夜晚终于降临了。
冬季的衣物被留在了衣柜里,海顿把夏季和秋季的衣服全部塞到了提包里。再次扫视卧室,海顿确认自己没有落下任何东西。装满衣服的提包还是很沉的,海顿走一步歇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把提包放到后备箱。
再次返回的海顿发现屋里有了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似乎原本充满屋子的某种东西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