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不在酒——
老招牌被拆了,新招牌闪闪发光。
许签亮的行为不好解释,苏允为他脸红,就连蔡文都是觉得大大滴不妥,郑贤只是感觉好笑,感觉好笑的不只是郑贤。
“真能把人笑死。”
“怎么这种人都有。”
“听说大老板只是请他照看两天。”
“请神容易送神难。”
许签亮的好名声,囤积了一夜的破雾被阳光散发的正能量消失殆尽。
苏允默默地看着许签亮,看去的目光相比语言更深沉,更精炼,她要看清许签亮并不真实的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这不是单纯的目光,这是苏允的全部,是托付是信任。
信任遭到质疑。
许签亮可以回避甚至忽悠她的询问,唯独不可以弃她的心声于不顾,苏允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敞亮了她的心声,许签亮自然知道此刻这个有多重,于是没有言语,而是问之无声回之无语地看着苏允,眼瞳犹如一汪秋潭,清澈无比,让苏允读取其中的玄机。
清澈无底,玄妙无底,恰恰就是许签亮隐藏的内容,大内容。
大内容广袤深邃,浩瀚至极,苏允很难参悟,却明白了一个大道理:鸠占鹊巢意义深远,那位久违的老人,还要再活三百年的陶老爷子,不善言笑的陶天兽说他的传奇还没开始,许签亮在做大文章,这个只能意会。
粉嫩的暖色在苏允的眉宇间显露,许签亮借机进言:“行了呗!让美女伤神,是多么不好意思的事情。”
苏允回过神来,轻柔一笑,问:“你对刁小三怎么看?”
“让他自己来问。”
“我转达。”
“知道你和他走得近。”
许签亮说着,看了看身边的青竹,在郝东军的客厅里转了半圈,不以言表的忧郁使苏允联想到那些被烧毁的提货单。
“你好像在寻找什么线索?”
“我对你说的话你要守得住。”
得到确认之后,许签亮转身看向窗外货出货进的大货场,告诉苏允:“精炼稀土以瓷皿的名义从北方流入南方,到了这里就好比泥牛入海。”
面对苏允的异样,许签亮连忙说道:“我什么身份都没有,我就一屁民,我什么都没说。”说着摇头晃脑地走了。
许签亮不是什么都没说;苏允也不是什么都没问。
。。。。。。
稀土,高精度稀土依赖于进口,近些年广泛用于国防。
涉及国防许签亮像是国安局的人,许签亮摇头说他是一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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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民做屁事自然没人管没人问,在外界眼里,许签亮就是个好大喜功的土鳖,换掉招牌就想坐地为王。
郝东军回来有你好看。
“好看,还要看你怎么看。”
许签亮不屑一顾,就像光着屁股在阳光下跳舞的猴子,一厢情愿的自娱自乐。
工头蔡文没有那么高的意境,像是偷拿了别人的东西被人当贼。
“看你这点出息。”
“兄弟啊!人言可畏。”
“不要唧唧歪歪的好不好?”许签亮斜瞅了一眼,“郑贤找你谈什么?”
“问你的事,什么都问。”
“于是你就言无不尽?”
蔡文很不高兴,一眼瞅了回去,说:“明哲保身的道理我还是懂得一些,吃里扒外那不比贼还贼。”
许签亮当即重赏,给了蔡文一盒好烟。
蔡文的深沉,刁小三是没有的,许签亮很难与刁小三产生意会神悟的默契,但俩人各有所长均获得许签亮的重用。
蔡文提供了拿走瓷皿提货人的信息。
刁小三顺藤摸瓜。
找人,这种近似偷鸡摸狗的勾当刁小三做的得心应手,很快反馈信息,许签亮要找的肖东敏出了远门,要不要在他家放一把火,让他回来?
提议确实不错。
许签亮以沉默的态度,默许了刁小三的主张。
。。。。。。
郝东军以不涉案的事实脱罪,据说今天中午已经离开了看守所,得到自由。
整个下午,许签亮都在郝东军的办公室,沏茶,喝茶,观赏花草,平心静气地等待着某件事的发生。
整个下午,郑贤都在东仓东角,在郝东军的地盘上转悠。
郝东军的财会部准备好了这几天的财务,等候郝东军的翻阅。
唯工头蔡文惶恐。
有手机的掌握了信息,许签亮没手机,现在看来有手机的也是没有关于郝大老板的行踪,一个个干等,等候着观赏许签亮的笑话。
以及蔡文的表演。
黄昏,应该是苏允出现的时候.
苏允准点,驾驶白色的小奥拓来到三楼的楼下,众目睽睽,蔡文一如既往地跑上去迎接苏允,开门,关门,示好。
蔡文的处境,以及许签亮想让蔡文控制货运全盘的意图,苏允不能不清楚,因为清楚才要做些事帮助许签亮心想事成。
苏允穿一套色泽低调的休闲装,上楼请许签亮赴宴,郝东军有请。
“那就走呗。”
许签亮的反应使得苏允失望。
同时感到轻松,无须解释那许多何其自在。
。。。。。。
郝东军设宴,苏允从中起到怎样的作用,许签亮既不追究也不过问,步入酒宴的前一刻许签亮牵手苏允,以情侣的身份登场。
“才子佳人!”
郝东军击节赞叹,远远地起身相迎。
宴席桌面不大,环境宽敞,装饰奢华,郝东军的保镖一个个负手而立使得场面肃穆。
郝东军衣着昂贵,一身黑色衬衫价值不菲,往后梳理的发丝丝丝闪亮,容颜光洁,目光精炼,许签亮多看了两眼,说了一句:“好马配金鞍。”
郝东军敲点手指,说许签亮层次有问题。
苏允撸起袖碗一副急于用膳的样子,像是饿了一整天。
郝东军微微一笑,十分爱怜,吩咐左右上菜斟酒,随后神魂依附到苏允的周围,苏允才是他的焦点,许签亮是他的陪衬,席间食材与他的衣着一样价值不菲,重要的是苏允的吃相很享受,细细品味,醉的样子。
苏允就有这么妩媚,凤眼飘逸,眉宇流盼,美妙的素颜泛起朵朵漪澜,淡薄的红晕随了酒香,飒爽酝酿的品质此刻已然昏睡,一幅醉美人的画卷活脱脱呼之欲出。
郝东军有些神逸,一连抽了两支烟,回目许签亮,颇有感慨:“善待女人,就要给她最好的享受,你以为?”
许签亮不便扫荡他的雅兴,答非所问:“真没发觉这苏允这么能吃!”
郝东军失笑道:“好女需好养。”说着拿起酒杯示意许签亮,“谢谢!”意思是说谢谢你许签亮把苏允带到我身边。
性情中人,微醺之下这样说自然是在情理之中,当理解;微醺之下,郝东军毫不掩饰对苏允的爱慕之情,三分醉意地看着许签亮,放言:“我欲飞,我要飞!”似乎在征求许签亮的某种态度,席间只字未提东仓,仿佛将东仓做了某种含糊的抵押。
郝东军的高明正是在这微醺之下,而且适可而止,使得许签亮不好作为。
苏允更是高明,为吃而来,少言语。
促成这桩酒宴苏允是有目的,吃不是目的。
此番,如果比喻成战役,那么郝东军毫无疑问的刺激了许签亮;如果说在乎,苏允更在乎许签亮的反击,许签亮微醺一下也是可以的,微醺之下做出破格的事情,苏允的反应只会笑纳,是否积极响应这得看许签亮是否给出承诺。
苏允十分期待。
苏允十分清楚:山外山矗立着一高人,这高人在月亮之上,不定什么时候,榆洲将出现她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