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留声。
古墨坑人来去无痕,行踪诡秘,对朵琅而言却不是这样鬼魅深邃,古墨坑人经过的路线生灵异常活跃,仿佛接收到某种感召,特别是昆虫聚集的山野,一旦动用符咒更是留下幽蓝晶莹的荧光,寻找起来很容易。
朵琅虚晃而去,做了一个小迂回,召唤他的死忠季光明和尹相生,携光感仪远距离尾随,黎明之际劳作了一个夜晚的古墨坑人聚团歇息,朵琅便动手捞人,神鬼不知地带走了困在皮囊里的许汉三。
朵琅风光了,不是能喝酒就能把事办了。
。。。。。。
下午寒冷的气温略有回升。
许签亮请朵琅凤鸣茶楼喝茶,柳裂端来一大盆熊熊燃烧的钢碳,茶室气温相比夏季火热,许签亮微笑着说:“冷久了,给你加热。”
确实挨了一夜冷冻,朵琅听出不是一个意思,笑着。
许签亮微笑,很喜欢地看着结实紧凑的朵琅,说:“莜泽说过,择时用你取代V37的龙彪。”许签亮继续笑道:“龙彪属过渡期用人,你去了一样是过渡,你们是战将,V37更适合蔡文,你觉得把蔡文搭配给郝东军咋样?治安让图腾去做,咋样?盛京的闫莽躲在后面做支撑,你看咋样?”
朵琅搓了搓手,烤火,笑着,不言语。
“今后,争斗不断,杀戮不断,我可真想做个好人。”
许签亮说着拿出香烟,请朵琅抽了一支,不会抽烟的朵琅点了一支陪着。
“局势将变,大变,这种鱼龙混杂的状态将被淘洗,沙是沙,泥是泥,麻烦是兰一天的麻烦,大麻烦。你想兰一天会有什么打算?”
朵琅仍然烤火,笑着,说不了。
许签亮请朵琅喝茶,问:“你觉得是什么人绑架家父?”
“杜擎天指使古墨坑人干的事。”
“杜擎天?”
“兰一天的身边人杜擎天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您的麻烦也不小啊!引起了兰一天的关注,杜擎天接手了您的问题,这人不得了您得多加小心才好啊!至于古墨坑人不足惧。”朵琅笑着说:“古墨坑人擅于幻魅,昼息夜作,存在于原始老林,倒挂睡枝头,但凡有一点灵性的生物均会被古墨坑人的幂咒蛊惑,头人是古墨,一女性,母系传承的人族异类。”
“地大物博,什么怪事都有了。”
“是啊!是。”朵琅笑着说:“我想做一些具体的事情。”
“不急,不在这一时半会。”许签亮续了支烟,说:“时局有变,你可给孟丘吹吹风,他的心里得有个数,早准备。”
朵琅说:“好。”不多问什么变?以及怎么变。
月叶进茶室续茶,银杏子跟在后面,看了一眼朵琅,朵琅似曾相识地回以笑容。
茶室的隔间坐着苏允。
许签亮带着三位女子进驻凤鸣茶楼,与朵琅喝过茶,饭菜上桌,崔刚才参与进来尽地主之谊。
席间有说有笑,讲吃谈喝,没说其他。
炉火很旺,苏允给许签亮添饭夹菜,大概感觉到许签亮面临的大问题严峻,多了一些关心和爱护,月叶识趣,银杏子调侃:一代江山美人娇。
是说许签亮左拥右抱享尽天伦。
这话苏允不爱听,横了一眼:“你谁啊?”
朵琅接话说:“银杏子,孟莜泽宠信的银杏子,老大得其辅佐,幸事一件。”
这话苏允一样不爱听,“你又是谁啊?”
“在下朵琅。”
许签亮笑了,喊了一声:“允姐姐。”随后邀请苏允一起北上,扬言:得苏允随行得榆洲随行。
会听话的只能听到这里,倘若再有不逊势必招惹许签亮,银杏子性情乖僻,尽管不怎么待见邋遢小老头一样猥琐的许签亮,毕竟寄人篱下也还懂得适可而止。
朵琅顺了许签亮心意,笑道:“苏允把南方的潮湿迁入北方,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冷!我总以为无湿不冷。”
崔刚才接话说:“再则,无风不冷。”崔刚才趁机放大朵琅的话题,说起潮湿与寒流,说起南北。
对气温不太敏感的许签亮赔笑,看了一眼苏允,传了一下未知的意味,续而回视桌面,得朵琅圆场,总体趋势也还祥和,不一会苏允离开了房间。
许签亮随和,招呼银杏子多吃肉,吃肉耐饿,还不知道今天晚饭在哪里。
朵琅笑道:“天上,或是宇宙外空间。”此话得前事铺底,朵琅是在暗示银杏子心气高得没谱了,初来乍到四处树敌,你想怎样?罗寒好,你怎么要把他弄了。
意思到了,还能让人很无语。
尖锐,略一斑见全貌,朵琅这人着实不错,看来他与银杏子相识已久。
许签亮移动目光,看向窗外的远天,一片晦暗低沉,阴云密布。
不一刻,苏允进了房间,说:“65422部队有一架军机刚好路过榆洲,去盛京。”
银杏子一听就笑了,嘲笑,转眼把朵琅说了什么忘得一干二净,往根上说根本没把许签亮当回事,连着苏允被轻视。
“走啦!”
许签亮站了起来,“我们走。”
苏允应声说:“本姑娘公务繁忙,恕不奉陪,不远送。”说着,看了一眼许签亮,先扭腰后迈步。
朵琅跟了出去。
“老朽,你送我们去机场。”
许签亮说着,看了一眼桌上的残汤剩水,就像在看某个人,撩头离开房间,崔刚才抢先一步赶去发车,月叶紧随许签亮,剩下银杏子自己把自己晾了。
她敢打赌,她不走,月叶不会开口叫她一起走。
银杏子自己清楚不是她想这样,油水不溶的情绪肆意,不是她的本意,银杏子也很清楚孟莜泽的事情,她没有理由讨说法,他们是孟莜泽的朋友,她连朋友都不是。
刚才苏允强调“本姑娘”仿佛在说她银杏子已经不是姑娘了,而是别的什么。
她敢打赌,慢一步下去,车走了,非但不叫,等都不等,不是赶时间,而是轻视与蔑视对等,或是互换。
车真的走了,一辆不入流的捷达,大概是老朽在倒车镜里看见她的奔跑,踩了刹车等她上车,还好月叶给她开了车门,说你啊!
“刚经小产,身体不是很利索。”
银杏子都不知道信口开河,有点爽。
前排副驾,许签亮在给郑贤打电话,说:“不急,时间充裕,机场等你。”
银杏子攥起拳头,一拳打去。
做了个样子,摆造型。
天色阴沉,郊外的天空飘洒着小雨加雪,风阵阵,车辆稀少,机场专用线更是空旷,老款捷达密封不严,暖风机响是响不抽热,许签亮脱下宽厚的外衣给了后排的月叶,看了一眼银杏子,说:“辛苦了。”
这话,银杏子怎么听,怎么不是那个味,月叶忍俊不住,只笑不说,不多事,事均有其自然发生的轨迹,月叶不会干扰俩人的事,至于他与她能走多远?
走是一定会走的。
银杏子很不情愿地包裹了许签亮厚实的衣物,体液厚重的汗臭气味离奇,渗透力,穿插力厚重,就像猪大肠没了那股味,没人会喜欢。
月叶碰了她一下,肢体言语:礼貌,这个总该有。
难以启齿的致谢难于想象地出自她银杏子的口中,话到喉咙变了,变成了:“你不冷吗?其实我不是很冷。”
驾驶车辆的崔刚才接过话,倚老卖老,说:“这就对了,走到一起就得互相关心相互体谅,不要搞得针锋相对。”
“老朽,别把事情扯远了。”
崔刚才笑道:“同走一条路,同在一台车上,能有多远。”
“话多了。”
许签亮说着指了一下机场出现的卫兵,问:“什么时候开始的军控?”
“应该是今天早上的事情。”
“看来令尊的事不是偶然。”
许签亮回头看了看说话的月叶,想着一个复杂的问题:山雨欲来风满楼,雷鸣不想让糅合猝不及防,以免事端扩大化,真是这样,那么反糅的水分这也太重了。
机场一角。
郑贤先到,与钢板一样的杜峰站在一起,看着驶来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