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签亮握着op通过林园一角,抬脚一跳进了他的狼窝小院。
砖混建筑的狼窝结构简陋,能遮风能挡雨,于是青梅叫它狼窝。
青梅是许签亮挣钱的伙伴,从倒卖知识产权开始,俩人的买卖越做越大,最后一次交易是把衵龟国的准航母卖到了中东,赚大了。
又把中东的石油开采卖给了旱国,赚嗨了。
俩人联手无所不能。
结算的时候,许签亮赚亏了,没能捞到一分钱,青梅说了男人不能有钱。
什么话!简直就是无可理喻,蛮横的青梅总能使得体能超然的许签亮有理也是说不清,也是啊!吃得饱,穿得暖,不赌不嫖,你要钱干什么?
青梅说了,她也是为他好,男人有钱才变坏,事实也是这个道理。
为他着想,青梅费了不少心。
回首往事,归属上苍安排的偶遇,十年前许签亮初到盛京是个一无所有的流浪儿,与出现在盛京街头小乞丐青梅撞上了,没钱,饿得发昏,两个小乞丐从一半馒头,半支烟开始了患难与共,真的是天作之合,真像童话一样,鱼儿游进了大森林。
时间快得没法捕捉,十年间,俩乞丐不问出处的传奇一发难收,像极了两朵精灵为所欲为,游走于天地。
分道扬镳的结局,应该是两种不同的底蕴导致了一拍两散。
那是在一次欠缺准备,涉及政府与政府,涉及里与外,涉及生世的争论,使得交情像一场旷日持久的盛宴,到点了,说散就散了。
曾经一度相依为命,转眼天涯,各持一角。
——狼窝还在。
获取的大宗产业还在——
黎明,卯时一刻,许签亮回到狼窝,一眼看见七米外,三米高的上铺被经手。
亮灯之后,仔细看了,确定她来过,睡过她的上铺。
厨房的食材,洗漱间的用品,卫生间,等等均被动过,青梅不仅是来过。
许签亮长长地喘了口气,今天是他第四次大喘气,一惊一乍,劳心累人,点上半支烟脱光光,洗了一个热水澡,一头扎上小床铺,敞开一通大睡。
深度酣畅,睡得天昏地暗,不知觉澜馨游魂一样出现在梦的深渊,在灵魂的最深处喃呢着:圈套,阴谋,陷阱,孟莜泽如此,青梅也是。
“许家的,你总是叫本姑娘不放心,对待问题总是过于片面,总是自以为是。”
许签亮醒了过来,没睁眼,伸手摸到op然后整个身体往下缩,缩进被窝,想与某人聊天,聊阴谋,聊高度。
高度出了问题,看不清楚事物的真实存在。
思维跟不上,感到了孤独,智商缺陷于是导致了高处不胜寒的状态。
“脑筋不够用,因为想少了。”
澜馨早就说过凡事尽可能多想多思考,风起云涌的岁月,你能把你自己沉下去,你将发现道理其实很简单。
——沉下去。
沉下去反省,从月叶开始到银杏子;从银杏子到丁涛说得匹萨,糅合也是个组织;从糅合反省,孟莜泽在搞什么鬼;汤牧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别想其他,看眼下——
整个盛京大地风云突起,恰在这个点上,青梅回来了。
难不成还要颠覆与青梅的友情?
抹杀俩乞丐,那种自然天成的想像力与创造力,难道还会是兰一天的巧安排?
“扯!”
许签亮自以为是地笑了起来,与青梅一路走过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大成就归宗于无法无天的大智慧,无法无天的大胆量和无法无天的大气力,于是导致了无往而不利的大收获。
青梅鬼精灵,其智慧不次于月亮之上的澜馨。
许签亮翻了两次身,还想再睡。
。。。。。。
午后,太阳光在狼窝外面亮了起来。
许签亮起床做饭,自己做自己吃,这习惯由来已久。
狼窝的食材多以腌制食品为主,没蔬菜,有肉就行,多以腊肉,火腿,罐头,采取的防鼠措施是青梅设计的平顶吊挂,让那些图谋不轨的家伙看得见吃不到,活活馋死,活活饿死。
不劳而获的事情在青梅的台面上想都别想,像许签亮这样的即便付出劳作要钱也是没有,吃喝管够。
以前可以,满足于温饱。
现在不行了。
重返狼窝,许签亮目的单纯,怀揣谈钱的目的,要钱。
以前不要,有道理;现在要钱,有理由。
c3即将出现资金缺口,估了一下大概需要六百万,随之后资金的用量将越来越大,最好一次到账九千万。
燃眉之急得自行解决。
靠不上糅合兰一天;更不能指望死老头;郝东军有钱,找他总是不好;钱光光可以救急;最好一次从根本上解决钱的问题,有现成的买卖可交易。
碟盘能够卖得好价钱,一亿不少,百亿不多。
请衵旱羙竞价,中东参与,行凶抢劫的好东西卖价可观。
死老头不乐意可以把钱拿出来无偿资助于c3。
许签亮笑着,想着联系查理朱打通外面的关节,促成交易,交易场上的那些老朋友大概想他都快想疯了,当然,青梅更是受欢迎,外面的事情,青梅相比许签亮想得多,乱得开,看得远。
眼下,打算发生了变化,青梅的显现去掉了引发纷争的麻烦,自己有钱,何苦又何必去兴师动众,招惹是非。
许签亮哪也不去了,这些天就在狼窝等青梅,等钱。
可能的话,许签亮很高兴在狼窝住上一年半载,狼窝是个极好的反省空间,更重要的是它是——饥寒交迫的狼窝。
许签亮认识的小乞丐青梅,她的母亲是衵龟人,父亲是羙联人。
许签亮认识的孟莜泽是旱国人与丁涛是同乡。
糅合的大部分人员都是外来人,来盛京大陆做商贸,现在看来真实的动机不是外表这么简单,真实的动机是吞并。
特别衵龟一岛国,长期以来虎视;长期以来把大陆当家了。
由来已久的臭不要脸,此时际,恐怕早已经是香臭不知,仗着找了一亲爹一时间老鼠扛枪,忘了属性。
饭后,许签亮清洁碗筷,餐具,水洗的过程仿佛触及到青梅细嫩高贵的纤纤玉指,心怀畅意地思量着青梅丰润的唇轮,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随后的午休,寻思着昼有所想夜有所梦。
真的是想她了。
瘦得亦如火柴棍一样的女人,此刻迷恋于她的骨感。
下午,许签亮去了一趟林园。
看寒冬百草荒芜,林园在晴天的阳光下枯草金黄,树干皮糙,包裹着顽强的生命歇伏,水沟里的杂草泡在清水中看上去十分干净,有小鱼停在上面晒太阳,苗圃地的温室种养着反季节花卉,有园丁在大棚里在修剪,在浇水。
许签亮打消了过去看看的想法。
林园,这片临街背地,是他和青梅出了两亿买下的,锻钢冷压厂和木香香檀香舍,以及恒晟惜弱,不止这些,盛京还有好几处都是他和青梅买下的产业。
查理朱的老婆野丁香是青梅请来的大管家,管理她和许签亮的大宗产业。
渐自长大的青梅不想让许签亮知道她的事情,特别是身家背景。
许签亮做了圈定,不谈国事与家事与友人。
这样的交往像是在梦里,却真实的生活在一起,也曾经相拥而眠,初初那两年的确是相依为命,好像是要生生死死在一起。
接下来,随着身体的长开,性别的本质发生了变化,事物的本质发生了变化,感情俩人生疏了,找钱,赚钱却是越发的默契起来,财源广进,获得查理朱冠名:雌雄两奸。
查理朱的身份是联合国商务参赞。
若是澜馨知道这些,肯定要说:圈套。
未成年,圈套。
这套也未免太大了一些些。
与阴谋为伍,整天你圈我套,尔虞我诈,澜馨吃的就是这碗饭,正所谓人有不同,若是苏允能像她想得多一点,事情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至少没有孟莜泽的诈死,情况将是另外一个格式。
或好,或坏。
至少不会这么被动。
不会这样危机四伏。
许签亮退出林园的时候接到施雨梦打来的电话,施雨梦关切许签亮,嘘寒问暖,没内容的电话在许签亮看来却是存在着大内容。
冷傲的天鹅暴露了即将上钩的节奏。
之后是查娜的电话问候,问得很细使得许签亮听出了澜馨的味道。
没什么大事件,于是通话绕开了反糅那些使人不愉快的细节,恍如他许签亮是糅合的虾兵蟹将。
生活琐事,多了也烦。
“你能不能确定一下什么时候能去吊脚楼,吃火锅?”
查娜回道:“集中办案呢。”
许签亮想了想,犹豫了一会,终于说了:“关照一下榆洲孟丘。”
“明示。”
“最好贾尚奎亲临榆洲软禁孟丘,秘密监押,给予善待。”
“嗯?”
“别问了。”
“嗯。”
挂了电话,许签亮回到狼窝,沏了杯茶,点了支烟,把结实的竹椅搬到小院,抽烟,喝茶,歇了下来。
冬日里的阳光暖洋洋。
。。。。。。
同一时刻的下一分钟,澜馨接到查娜转来的录音记录的报告。
“关照一下榆洲孟丘。”
“最好贾尚奎亲临榆洲软禁孟丘,秘密监押,给予善待。”
“别问了。”
反复听,聪慧的澜馨默默地靠了下去,想着什么。
不能想的事,才是她孟莜泽能做的事,澄清其实很简单,把这个过程抹了,这只能说清一件事,那就是看见了,又跑了。
澜馨喝着苦咖啡,想着今晨见到的死鱼眼汤牧人,一身的尘灰,疲惫不堪的精神面貌使人产生想法,抓他的时候他在望南穿商务坍塌的大夏堆里救援还没脱困的同僚。
澜馨多看了两眼,用的是许签亮的目光,流露着关切。
现在出现了新状况。
许家的把新情况向她做出暗示,澜馨感到了无比欣慰,目前要观察的是孟莜泽的出现,让贾尚奎亲临榆洲是在向孟莜泽施压,逼她现身。
那将是怎样的局面。
澜馨深深地喘了口气,放下茶具,关了空调的热流量,就目前的局势,孟莜泽的再现绝对是一件好事情。
以后如何应对死而复生的孟莜泽,那是他许签亮自己的事情。
澜馨撒手不管了。
安排贾尚奎南下榆洲,澜馨擅作主张把榆洲的苏允做了搭配,反了过来,让贾尚奎配合苏允做好这件事,接下来孟丘有个什么状况或要求,让苏允直接联系许签亮。
申时将尽,西去的阳光透过玻璃门窗照进澜馨的办公室,澜馨在照射进来的阳光下散步,来回走着,目前的状态是:兰一天在与政府高层交涉,羙联国动用了两个航母战斗群做支撑;衵龟向存在争议的珊瑚岛朝天屿派兵登岛,信誓旦旦地显露要打仗了。
望南穿大夏坍塌,按理说许家的应该积极过问汤牧人的事情。
此刻,却像鱼一样沉到了深水中,静观其变的态度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澜馨拿了把椅子坐到门窗下晒太阳。
盛京是许签亮的第二故乡,在这里除了查娜,闫莽,江素秋还有钱光光这样的大地痞是他认识的朋友,当然还有其他人。
许家的海外作业是捞钱,捞嗨了,澜馨不可能不查,调查往往无始而终,还没触及到事情的核心,汇聚的线索便纷纷夭折,有一股看不见的强大势力仿佛是一双天大的手,做着隔断的事情。
许签亮大把捞钱的交易不在国内。
隐藏在锻钢冷压厂的双发,是澜馨能够接触的最多的事物。
双发是用来跑路的。
考虑到许家的不懂驾驶,澜馨滋事,盯上双发做文章,竟然没人过问这件事,安装飞机降落伞更是无人问津,改装费五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澜馨没钱结账,让改装厂把飞机扣了,结果改装厂理都没理,直接把改装合同一把火烧了。
澜馨回过头来,寻根锻钢冷压厂的法人,百转千回,满世界找了好几遍,敞开的国门,法人肯定是有的,玩猫猫,落到底,法人正在交接中,空壳法人,控股另有其人。
没人不让你查,没人不给你查。
没人配合的调查像一张白纸。
许家的应该很有钱,跑路的双发上千万。
事实是一穷二白。
逼急了他说:我要钱干什么?
。。。。。。
“现在,你该知道你要钱干什么了。”
澜馨盯上了c3的资金缺口。
“我倒要看看你让谁来给你埋单。”
要看他,首先得知道他在哪,廉价的op与通讯卫星做了有源联网,这是不让你定位的做法。
企图电联的冲动被一次次压了下来,再等等,澜馨晒着冬日的阳光,想着吊脚楼的火锅;想着许家的就在盛京的某个角落等着有人送钱给他用。
这个人带着他闯天涯,走海角,玩得尽是传奇。
澜馨暗自祈祷:不要又是个女人。
上苍似乎就是喜爱愚弄她澜馨,总是让她笑三分,哭三分,另外四分是茫然,是苍白,是无奈。
下午,公安局的邹项飘在青城救助站获得一张老相片,照的是俩乞丐,谁都知道涉及许签亮的事物到了澜馨这里均非小事。
俩乞丐的照片飞一样呈了上来,澜馨坐在下午的阳光下,一眼认出了其中的男孩,那个女的也是一个小乞丐,太阳光落到她的脸上,尽管不是很干净一双不是很黑的大眼珠子通亮照人,稚气而清纯。
澜馨拄着手,捏着太阳穴,相片上两个小乞丐手牵手搀扶,脸色饥黄,又饿又累的样子,应该是冬天,应该是秀水村火烧大草垛那一年。
澜馨看不下去,起身走了几步,忍不住回看,过目不忘的记忆使她看出了盛京蓬勃大街的背景,与许签亮取得联系是在他十八岁那年,那时候许签亮与闫莽,查娜和江素秋相处很熟,澜馨理不顺雷鸣是什么时候介入许签亮的生活圈。
有些事物,澜馨觉得即便是雷鸣也是说不清道不明,能把事情说透,说清楚的恐怕只有秀水村那个还要再活三百年的陶老爷子,陶天兽。
“任何事物都有其存在的规律,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个未知的存在。”
陶天兽曾经这样点提澜馨:没有了不起的人,却有了不起的事,事不是一个人能做的,许家的孩子需要你。
澜馨冲了一杯热咖啡,寻思着神呼呼,既然是未知,那还说个什么。
怎么对待许签亮根本不用他来教,更不用他指手画脚,神呼呼。
澜馨找了支烟,想点一支,一时间神魂无主,看着相片,想着要不要去一趟蓬勃大街,感受许签亮曾经无助的凄凉。
恼火了,那个小乞丐,不定是个大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