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云那个北域魔尊？还咬了自己肩膀的小女人？
闻言，夜君寒神色微动，眼神却愈发冷了，“你认识她？”
沉染眼眸微微闪了闪，言简意赅：“你若再记不起她，那我们可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了。”
“……”夜君寒冷眼看着他，从他眼里看出了毫不隐晦的占有，不知为何，他心里莫名感到一阵不舒服。
心底深处，一直有个声音隐隐叫嚣着：凌若云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为什么？无论是哪个神识，都是你，既然留下了情，便应负责到底。
夜君寒，别让我瞧不起你。”
“……”夜君寒眸光微微动了动，指尖微蜷，声音平淡：“我对她…没感觉。”
沉染暗红的眸子发了沉，逐渐迸射出凛冽的寒光：“果然，还是最讨厌这样的你。”
当真是冷漠无情，叫人心寒。
“我答应过她，既如此，那别怪我不顾念情谊了。”
沉染眸子彻底沉了下来，眸底红光隐耀。
“呵，”夜君寒冷眸轻笑：“你和她什么关系，就这么帮她？还是，你对她动了情。”
司羽眸子微微眯了眯，清凉的声音含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冷。
“难得母后记得，我已经不记得了。”
夜君寒脸上没什么神色，淡淡的语气也夹着一丝嘲讽。
“呵，”
空气静默半晌，司羽忽而敛眸轻笑了声：“不记得……便好。”
夜君寒眸光微凛。
“你在魔界，为何屏蔽神识？又为何因一个魔尊逗留？”女子声音凉淡，目光冷厉。
“……”夜君寒薄唇微抿，同样清冷的目光与之对视，却并未说话。
在长空盘旋了一会，转头最后看了凌若云一眼，长唳一声，冲入云霄，然后消失不见。
凌若云低眸随意打量了一下手中的角埙，埙身墨黑发亮，摸起来质感滑腻，左下角刻着一个小蛟印记，有淡淡能量波动。
只看了几眼，凌若云手掌微动，将埙收了起来。
看着虽已修好裂痕，但依旧黯淡无光的云华戒，凌若云手心收拢，眸底神色阴暗。
魇、小团子……
它们为了救她，替她挡下上官如月和凌夜初的致命一击，魇神魂重创，小团子肉身尽毁，只留下一抹微弱的神魂。
凌若云嗤然冷笑。
“那如果她杀了你在一个大陆上所有认识的人，包括你的至亲、朋友、下属，甚至一个仅仅相识的路人，手上沾染了七百多条因你而死的人的命，你……还能说出放她一条生路或者给她一个痛快这样的话吗！”
看着她惊骇地瞪大眼睛，脸色刷白，张着唇却说不出话的样子，凌若云嘲弄不已。
“如果能，本尊当真敬佩你在面对七百多条因你枉死的冤魂前的宅心仁厚，凛然大气。”
强自镇定地微微上前走了一步，总算在女子凌乱的黑发下看清了她的容貌。
“你、你是上官如月！”
“什么上官如月！只是被你害成如今这副模样的恶鬼而已！”
不料，女子闻言突然暴怒，声音陡然尖利可怖。
“你！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怎会成这副要死不死的鬼样子！啊啊啊——我要你死！”
女子睁着漆黑的瞳仁尖声叫着，圆木桶被她撞倒，朝青衫滚了过去。
“啊！”
魔界。
夜君寒发冠取了下来，如瀑的墨发倾泻于身后，略显一丝凌乱。
左肩上似乎有凝固的血迹，有淡淡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散。
“殿下！”
辛无收到夜君寒的传讯赶来，看着他此番的模样，惊疑地低呼。
夜君寒缓缓转身，眉心轻轻蹙了蹙，墨黑的眸子幽暗深邃，浅光浮动，略显不悦。
辛无敛了敛眸，惶然地低下头，然而心中的惊骇依旧未曾减少半分。
殿下……什么情况？
然后到他喉间微微的凸起。
五指苍白纤细，轻轻地搭在男人的颈间。
凌若云血红的眸中爱意和恨意交织，复杂而沉痛。
蓦地，她五指蜷缩收紧，眸子阴沉而狠戾，扣住了男人的脖子。
“夜无寒啊……不对，应该叫你夜君寒，”
她森冷地呢喃着，冷漠的看着他冷白的脖颈被自己掐出的淡淡於痕，直至他面色有些涨红时，才漠然地松开手。
眸子没什么温度，指腹冰凉，却动作温柔地抚了抚那青紫的痕迹。
这六年，她经历过最深的绝望，体会过最钻心的痛，受过最重的伤，流过最多的血和泪，塑造魔身时体验过恨不得死去的剧痛。
这一切的一切，都几乎将她彻底摧毁，可她都坚持下来了。
为什么？
因为他说过“等我回来”，所以她怎么能死啊，她要活着，哪怕变成他们口中“肮脏的”魔物她也要活着，等他回来。
可她始终没能等到他，而是得知他是高高在上的神族的消息。
“属下遵命。”男子微微一笑。
其他下属不明白为何他们的魔尊大人频繁挑衅，甚至触碰上界神族的底线，他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从她自愿入魔，塑造魔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为了那个人，那个她整整等了三年，却从未找过她的人。
也是她的心上人——夜无寒。
或许不是这个名字了，但这不重要。
魔界诞生新的魔尊，这已经引起了上界神族的关注，而这个魔尊又屡屡挑衅神族的威严，高高在上的神族岂能忍受如此侮辱？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丹炉内就漂出淡淡清香。
“成！”
蚩汐精神高度集中，一边控制着火候，一边用灵力引导药汁融合。
终于，一声沉闷的翁响，一枚墨绿色的丹药缓缓从丹炉里浮出。
浑圆饱满的丹药上，两条银色的丹纹熠熠闪耀。
二品玄元丹！
“若云姐姐，我炼出了二品！二品啊！”
蚩汐小脸上闪着兴奋的光，拿着手中的丹药献宝似的给凌若云看，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扬。
“嗯，很不错。”
王昔的记忆一遍遍在脑海中浮现，凌若云闭了闭眼，却依旧无法驱散。
她索性坐了下来，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痛苦的，悔恨的，炙热的……
无数情绪涌了上来，让她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