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和程梦已经做好万全准备。
黎问天和黎玉烟自然也是。
对方能够创出“梦似真”和“留一线”此等招数,他们自然也能。
家学底蕴深厚的他们根本不惧法术上面的任何难关。
黎玉烟身后泛亮,似是长有一对巨翼,且巨翼上的羽毛还跳动闪烁着电光。
娇柔的身躯,在此刻躬起,犹如虎盘山石,却又不失艳丽姿色。
风声猎猎,紫裙自动,一部分暴露出来的雪白肌肤,在光芒的交相辉映下,更显润泽细腻。
黎问天那边声势也是不差,他整个身子已经跃到了半空,他此时的腰杆已经挺得笔直如同长矛,浑身无不散发刺眼逼人的锋芒。
他的双手虚握,看似没有力气施展出来,但是那根长戟却稳稳当当地滞留在空中,整个姿态更是呈流线型,宛如收翼滑翔的飞燕。
似是遭受到周围雷电的牵引,天空上,竟是凝聚起了一片浓郁的黑云。其里面那些肉眼可见的雨滴,都缠绕着微小的电蛇。
单是从个体看来并不感觉可怖,但若是直面临其整体营造出的气势的话,北明和程梦就有种被山岳压倒的感觉。
不过他们怡然不惧,因为对他们来说,最值得信任与依靠的人终究是还站在旁边。
因为情感而联系紧密,因为默契而变得强大。这一点上,无论是放在这四人中哪一对身上,都显得一样。
清雅曼妙犹如天籁的笛音以及毫无光彩的剑锋向黎问天等二人袭去,此间没有任何强大气势流露,然而望到这一幕的不少观众尽皆都流下了冷汗。
似是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那两人联手之下极端恐怖。
原本他们在战斗前是根本不被看好的。
所以很多人都在现场赌了另一边赢,以至于这类人此时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擂台上的另一边。
黎问天和黎玉烟神情已经漠然犹如神祗。
他们很平静,甚至连内心都变得古井无波,没有对袭来的剑锋音浪产生情绪。
因为他们已经施展出来了。
即到了下一刻,黎玉烟身后的翅膀骤然爆裂开来,随着黎玉烟的松手,顷刻间,诸多光羽遭受箭矢的牵引朝前方迸射。
与此同时,黎问天猛挥长戟,然后头顶上的黑云,陡然间降下了数十道黑色惊雷,且携带着轰隆隆、足以震耳欲聋的鸣声。
往后光羽与惊雷融合在一起,竟是糅合扭曲成看似一副狂野水墨画的景象。
又仿佛一张被黑白色彩布满的天空。
紧接着其中竟是又生出了些许如润玉般碧绿色的烟雾。
烟雾开始弥漫,本应是无规则地扩散,然而黑白光纹此时却又是冒出,并附着在烟雾边上,交织缠绕,呈现链状。
这条三色链又宛若灵活的长蛇,扬起狰狞的毒牙往前冲锋。
这变化虽然多端,但实际上,也只是花了一息时间就凝结而成了。
而这华丽且威势浩荡的法术,则是被黎问天他们称为“黎明玉烟染纹天。”
这是他们彼此之间浓郁情感的证明。
无论是先前的假兄妹之情,亦或是现在已经定下的爱情,都是无比真挚的。
或许在外人眼里,他们的感情变幻过程有些可笑,可实际上,他们所经历的只有自己知道。
不仅仅是北丘大陆中的抉择,还有以往的一点一滴,汇聚演变而成。
他们其实就没有按真正的兄妹方式一起生活过,曾经彼此有着联系,也有着界限。
以至于现在历经磨炼后,其是可被称之如磐石般坚不可摧。
不过北明和程梦联合之下所流露出来的气势同样不弱。
两者直接进行毫无花巧的碰撞。
磅礴可怖的气浪骤然间自其中心点处爆发,四人尽皆感受到其强悍震撼力,身形不约而同地扭曲变幻,不停后退,近乎被逼到巨石擂台外面。
处于高空之上观望着这场战斗的程道明看到了,神情不变,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抚手。
一切变化立即消逝,整片天地再次变得宁静下来。
唯有剑、笛音与黑白光芒依旧存在着,它们还在进行对决,只是不再逸散出威能波动。
过了片刻,其终是一同消散。
场外一大堆人惊地跳起来。
是平局。
恰在此刻,天空上的光钟敲响。
规则里的时间到了。
然而台上依旧站着四个人。
许多人脸色尽皆变幻,甚至阴暗如刚刚出现过的密布乌云。
他们大多是押错注的凄凉赌徒。
唯有一小部分人在狂欢喜舞着,他们押的恰恰是平局。
站在高空处的程道明忽然笑了。
他挥了挥手,并高声喊道:“梦儿、北明和天辉,你们都随我来吧。”
声音神圣庄严,浩荡犹如天音。
北明和程梦皆是错愕,即使是台下的莫天辉也没有料到,目光之中充斥着惊疑不定。
他们没有动身,因为程道明没有给他们反抗的机会,仅是刚刚那一次挥手,三人的身形就不约而同地飞了起来。
旋即朝着程道明和上官婉香渐远的身影飞去。
他们并不清楚接下来要经历的是什么。
仍留在场上的黎问天等人以及观众们也不知道。
唯有程道明和上官婉香接下来他们将要进行的举动究竟有多大影响。
那三个人的未来,就会在这之后不久的一段时间里面,产生巨大且不可逆的变化。
不过究竟能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们也不知道。
然而比他们现在所处位置的更高深处,却是有知道的人存在。
那里已然接近浩瀚星空。
两道模糊不清的身影轮廓,已经在那里显现,并俯视着这一片天地。
他们的目光似乎大到能纵览全局。
事实上也确实这样。
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本不属于这里。
“他真的好蠢。”
“是啊,只是接下来会很幸福了。不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怎么了?”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你会不会有信心?”
“我说的话你信吗?”
“信。”
“那我就不必说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