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病床上,手上挂着点滴。想支起身子的我全身无力。头稍稍扬起,目眩得厉害。闭上眼缓了缓,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睁开眼,见进来之人是苏楠姐。
“夫人,您醒了,太好了。”苏楠姐走到床头,按下呼叫医生按钮。
没一会医生过来了,拿小小的手电筒照我的眼睛,用听诊器听我的心脏,又用手背试探了下我的额头。
医生直起身子对苏楠姐说:“贵夫人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烧基本退了,现在就是贵夫人身体还很虚,我建议再多几天院观察观察。”
“谢谢罗主任,那就照罗主任的意思办。”
“好,那我再去给贵夫人配些补身子的药,多让贵夫人休息。”
医生出去带上门,清醒了有一会的我恢复了不少力气,我撑起身。苏楠姐马上过来替我垫上靠枕。
“苏楠姐,我怎么会在这儿?”我随口问的同时,思绪也跟着翻回到昏迷之前,我想起来了,不待苏楠姐回答,接着追问道,“苏楠姐,我昏迷多久了?这里是哪儿的医院?我是不是被他运回b市了?他是不是已经找到我哥了?他把我哥怎么样了?”
“夫人,您先别急,如今最重要的是修养好您的身子,您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其他事等您出院了再说吧!”苏楠姐安抚我。
我发愣不是赞同苏楠姐的告诫,而是糟糕的在想,我怎么昏迷了那么久,那哥岂不是……我要知道答案。我拔掉了手上的针头,掀开被子。
“夫人,您干嘛呢?”
“苏楠姐放心,我已经没事了,我要出院,我要去见陈浩阳。”我内心的潜台词是我要救我哥。
苏楠姐本来正在打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在床上,两只手才能推住情绪激动的我:“夫人,夫人您先冷静,我正给董事长打电话呢。夫人,通了,已经通了,先让我接电话好吗?”
苏楠姐声音放小,我消停下来,苏楠姐抓起手机,打开扩音:“董事长,夫人已经醒了。”
“听到了,他又想闹哪出啊?”陈浩阳问道。
我迫不及待想要开口,苏楠姐一直打手势让我别吭声。
“董事长,夫人说想见您,您到哪儿了,要是没走太远的话,您回来一趟吧,夫人的情绪有点不稳定。”苏楠姐说。
“去问问她想吃点什么。”陈浩阳问道。
苏楠姐笑着比划一个ok的手势,我摇头回应不想吃任何东西,只想当面问清楚。
“夫人可能没啥胃口,要么……”苏楠姐还没说完,他那边忽地掐断,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苏楠姐觉得很尴尬,笑了笑,“夫人,您不吃东西怎么行呢,我再给董事长打过去,您想吃什么?”
“苏楠姐,我真的没胃口,我只想他早点过来。”
“那要么我下楼给您买点小吃,医院门口就有,包子,玉米,红薯都有。”
“苏楠姐,我真的不想吃。”我安静地靠下去,我得保留体力对付马上回来的陈浩阳。
苏楠姐呼来护士,重新给我挂上药水。
陈浩阳来了,他把我哥也带来了。
“浩阳,放了我哥,只要你肯放了我哥,要我干什么都行。”我说。
他把我哥按跪在地上,说:“你哥害我失去了孩子和爱人,你无论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陈浩阳忽然抽出一把手术刀,抓起我哥的头发狠狠朝脖子上刺了下去。
“不要……”
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满头满脸全是汗,衣服几乎湿透了。原来只是噩梦而已,用力闭上眼,有规律做着深呼吸,给自己压惊。怎么靠在床头靠睡着了,睡了多久了?陈浩阳呢?
我再次睁开眼,窗外已漆黑一片,他来过见我睡着又走了。我收回视线,床边竟趴着一个人。如果我没有看花眼的话,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把我折磨的死去活来,连在梦里都不肯放过我的男人。
他睡得很香,我的惊呼声都没把他吵醒。我得把他叫醒,移动手才发现,我的一双手都被他紧紧窝在手中。我嫌弃的用力抽出,他醒了,抬头瞧我,双眼朦中夹杂迷离。
使我一点也猜不透他心之所想。
他起身,走到身后,蹲下身从微波炉中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走过来:“简简单单的一碗粥,加了咸菜,跟你以前在自己家吃的一样。”
那个微波炉显然是新的,他恨我为何还要迁就我?手段?陷阱?应该全是残忍才对。
他舀了一勺送到我嘴边,我缓过神,扭开头:“你把我哥怎么样了?”
“先吃东西ok?”他有点不耐烦。
“我救不了亲人,也阻止不了你,更报复不赢你,饿死未尝不是件好事。”我痛恨地白了他一眼。
“你哥在我手里,我还没把他怎么样,他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得看你的表现,我举得已经有点累了。”他说。
我眨了眨眼:“你没骗我?”
“快吃。”
勺子已经碰到了我的嘴唇,我识趣张开嘴。傻傻的吃了几口。
“我自己来。”我抬起手。
“打算继续跟我硬碰硬?这不像聪明的你做出的决定。”他说。
我放下手,他继续耐心地喂我。平平淡淡的白米粥,是以前我的每一顿美味的早餐,尤其是妈妈亲手熬的和妈妈亲手腌的咸菜。可自从沦为他的玩物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尝到了。
虽然没有妈妈的味道,但至少能让我感觉到丝丝曾经的美好。再加上肚子和嘴巴的不争气,没出息的我越吃越有味,一碗下肚,远不够。我吞下最后一口,用手背抹了把嘴。
“不够吧?”他笑我一开始假装腼腆,后面狼吞虎咽的吃相。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放我哥一马了吗?”我压低眼线。
他放下碗筷,又走向那微波炉从里面再端出一碗:“还有,先吃饱。”
还是他一口一口耐着性子在喂我,最后递给我一张纸插嘴,使得我一下子没有了质问他的底气,好像觉得他是个好人,是我冤枉了他似的。
“浩阳,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肯放过我哥,我愿意一辈子以这样的身份服侍你,除非你嫌弃我赶我走。”我低下头。
“你忘了你来我家第一天接到的电话了,是你哥把你卖给我的。”他放下碗,坐在我床边。
“我哥小的时候很疼我,我哥也是一时糊涂才会越陷越深,回头想想我还得谢谢你,如果我落在那群放高利贷的人手上,兴许所受的耻辱会更多吧!”
“真心话?”他低下头往上看我。
我点点头:“所以仔细想想我哥把我卖给你其实是救了我,所以就让我替我哥还债,还一辈子,还到你满意为止,好吗?”
他在考虑。
“你放心,我除了老老实实听你的话,将来一样会努力赚钱还那笔账。另外你说我哥害死了你的孩子,害你的爱人离开了你,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就当给你生的孩子抵过了,然后我再去向你老婆求情,想尽一切办法让她重新回到你身边,行吗?”
他直起身,瞪着我,下一刻他又要变脸了。
“浩阳,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可是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我必须面对。”我马上说。
他扭开头,叹了口气,回过脸,乐呵道:“我老婆?你指谁?”
“何,何董事啊!”被他问糊涂了,我心想,难道不是?
“你是说何文茹,她也配?”
文茹?好像在哪听过。
“我以为你去过老头那都知道了呢!”他觉得可笑。
哦,我想起来了,文茹,老董事长的第二任年轻漂亮的妻子。文茹就是何文茹,何董事长,那个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竟然是陈浩阳的后妈。这关系乱的让我甚是惊讶。
“想起来了?”他问。
他的家室我一直是刻意回避的,我怕知道的越多陷的越深,才导致直到现在我才清楚那个女人叫何文茹,冥冥中我清楚了。
诸如“既然何文茹是他的后妈,为什么还要拿我当情敌看?陈浩阳跟这个后妈是不是以前有过情感?现在又是什么关系?”等等问题,我只在心里过一遍而已。
“那你告诉我,你爱的女人是谁,我替你去把她找回来,我愿意把我的孩子给她。”我直接跳开关于他们家庭关系的话题,我只谈关乎到我和他之间的以及他和我哥之间的恩恩怨怨。
他指着我:“今后不许你再说类似的话,不许在自以为是为任何人出头,包括你的家人在内,收起你那不值钱的怜悯之心,牢牢记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做得到我就放你哥一马,做不到免谈。”
我没吱声。
他眉头一皱:“做不到?”
“不是,我怕我说做得到,你又说我根本做不到,不还是在为我哥出头。”我压低声音说。
他笑了笑:“下步为例。”
“好,我一定做得到。”我一口答应。
“很好。”他伸手过来捏住我的鼻子,嘴角扬起。
江峰推门进来,给我问了声好,向陈浩阳报告道:“董事长,按您的意思,我们把李斌放了。”
“放心了吧?”陈浩阳问道。
我感动的点点头。
“赵泉山那边有动静了吗?”陈浩阳问。
“如董事长所料,果然跟他有关,他的心腹吴亮新来云南了。”
“老狐狸,手段够卑鄙的,利用我的家室做文章,让姓祝的把消息放给吴亮新,就说李斌跑了,我正暴跳如雷。”陈浩阳一双有神的眼珠子转动,他似乎在盘算对付敌人的致命计谋。
“好的,可是董事长,那个姓祝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担心他会投靠赵泉山,反过来咬我们一口。”江峰担忧道。
陈浩阳摇头又摇手,很自信的否定掉:“放心,他只认钱不认人,赵泉山那只老狐狸几年前的旧伤还没缓过来,现在能出钱敢出钱救他公司的只有我们。”
“也对,那我这就去。”江峰放心的离开。
吴亮新不是何文茹的人吗?赵泉山又是谁?
我感觉到他好像遇到了棘手的事,而且意思好像是我和我哥被他们利用了。
“浩阳,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问。
“像以前一样,什么都别过问,养好你的身体伺候好我。”他说。
“哦。”我点点头。
他提起墙角的两个开水壶,出去打了两壶热水进来,对好一盆温水放在床头柜。又去把门锁上,然后走过来给我脱衣服。
我想说话,他说:“老实点。”
他给我擦身子换干净的衣服,像伺候坐月子的一样,可我记得我在做月子的时候,他连来看都没有看过我几眼。他这个人很多时候都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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