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哲听了这样的话之后,筷子停了片刻之后,抬起头来时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但是眼里隐约有些发冷“人总是会变的嘛,总不能总结出在原先的一副样子不发生任何改变,那样的话人就没有成长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说我说的可对?”
西笛听了这样的话之后也只是扯了扯嘴角,他们说对也没说不对,但是转过身离开的时候眼里却又老忙,一闪而过,毕竟那是他心爱的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有半分的改变,否则的话那个人就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真正爱他的人只有我一个,至于其他人永远一直就能够当做一个摆设,不足为奇。”
刚要到达潮流最急的地方,船家却是一脸悠闲的样子,忍不住的开口笑着“你们可知道这里曾经有一个传说,其实也算不上是传说了,就是前几年的江湖秘闻,若是你们想听的话,那我不倒是说上几句。”
谢筠一向都是好奇心极强的,听了这样的话之后,眼里也不自觉的闪过了一丝好奇的光芒,连忙的点和点头表示自己想听。
那船夫听了这样的话之后也只是低下头,将曾经故事娓娓道来。其实也只不过是为了安抚他们一夜,而毕竟这个地方急行险滩,若是他们的惊慌失措的话,对于自己驾船也没有好处,对于他们自己自然更是没有好处。
世人皆知,顾家有三女,大姐顾晚华英姿飒爽,二姐顾晚滢温婉动人,但是这小妹顾晚仪虽是风华绝代远胜二位姐姐,却是个病秧子,终年居于尺剑山庄,未曾有人一睹真颜,都是些道听途说罢了。
“多谢表哥关怀,我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是偶然风寒罢了,表哥不必担忧。”说话间顾晚仪也用帕子掩住了唇,忍不住的咳了几声,但是抬头时又一副笑意“我这身子向来如此,我自个清楚。”
苏陌自幼便与表妹定下来亲,虽是表妹身子不好,但是却也未曾有过他意,见她如此更是忍不住的心生怜惜“你的身子骨弱,平时里将养着些就好,莫要任性。”说完便帮她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
顾晚仪后退了一步,抬起头来时又是笑吟吟的“我们毕竟大了些,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无所顾忌了,表哥自重。”
苏陌忍不住的开口“可是,晚仪,我们的亲事早已定下,只待明年开春我便迎你过门。”他也是好些日子未曾见过表妹,所以刚刚才一时之间失了分寸。
顾晚仪却是秀眉微蹙“表哥刚刚也说了,你我婚期未至,自然是该注重着些,你我虽是江湖儿女,但是我也是懂得最基本的礼节的,若是无事的话,晚仪便要去薛大夫那问脉。”说完便转身离去。
顾晚仪原本正在薛大夫那把脉的时候,尺剑山庄庄主顾怀却突然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一身月牙白衣衫的男子,那男子温润如玉,却又带着几分内敛。
顾怀见到自家女儿时忍不住的带上了几分担忧,小女儿向来贴心,也一向得他喜欢,但是却也是最让他操心的那个,只因娘胎里便落下了病根,这些年大病小病不断,好不容易才养到现在。
顾怀引着白衣男子到顾晚仪面前,然后带着些恭敬地开口道“这位便是成名已久的神医叶欢。”然后又看向了薛大夫“薛大夫,小女今日的身子如何?”
薛大夫听到神医叶欢的名字,先是向叶欢行礼,后才开口道“顾小姐的身子,今日比起去前几日好的多了,只不过叶神医在此,还是由叶神医诊断吧。”说完便站到另一侧,显得异常恭敬。
顾晚仪虽是对也叶欢充满了好奇,但是却也没有贸贸然地问出声,反而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当叶欢的手把上自己的脉时,顾晚仪才知道,原来世上竟有人的手冰凉如斯,忍不住轻轻颤了颤身子。
叶欢却是温润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手“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小姐应该一直在练着剑法,不过恕我直言,小姐的身子着实是破败,怕是撑不起用剑所需的强大内力,若是长此以往,怕是要折损小姐的寿元。”
顾晚仪轻轻抿了抿唇,从小到大她便羡慕着姐姐们可以仗剑天涯,肆意恩仇,更何况背后还有强大的山庄作为助力,自然是毫无顾忌,而自己却只能躲在屋子里喝着苦涩的药,听着下人们讨论姐姐丰功伟业,半是羡慕半是嫉妒。
偶然一次她便从父亲的书房里寻到一本功法,便偷偷的学了起来,后来被父亲发觉,他觉得既是自己喜欢,便也没有多加阻拦。
叶欢也仿佛看出来她的不舍,也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本破旧的书籍“这是我从前学过的剑法,对小姐的身子怕是有好处的,小姐不妨拿去练着,不过从前的就不要碰了。”
顾晚仪虽是感激,但却也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比谁也清楚,父亲绝不会亏待与他。
自那日起,叶欢便在这在尺剑山庄住下,每日为顾晚仪问脉,为她准备每日的药方,给她指点一下新的的剑法,偶尔会给她讲些外面的世界。
顾晚仪的身子也的确有所好转,最起码不会每日咳嗽不不止,而那套剑法也使的极好,心中对那个所谓的江湖也是多了几分向往。
顾晚仪平日里喜欢弹琴,二人刚好志趣相投,叶欢有时会听上一二,并且指出其中缺点,顾晚仪也是通透,当场便会有所领悟。
这日顾晚华突然从外归来,身边带着一个眉目俊朗的男子,乃是谷阳派大弟子谷沭阳,二人之间言语甚密,显然是两情相悦。
顾怀也算是了解一桩心事,派人大摆宴席,说是要庆祝一番。宴席虽大,倒也是没有请什么外人,只是家中之人坐下聚上一聚,以示喜庆。
顾晚仪身子有所不适,便早早地下了桌,谁知顾晚华却追了过来,言语之间多有叮嘱,说是自己日后若是离开山庄,父亲怕是要由顾晚仪和苏陌来照顾,希望他二人能够早结连理,喜成秦晋之好。
顾晚仪虽是答应下,但是心里却有些不甘,难道这一生都要被困死在尺剑山庄不成?她何尝不想像姐姐们一样鲜衣怒马,纵剑江湖?
月上中天,顾晚仪越发的睡不着,翻来覆去却只得了一身的烦躁,姐姐的话在耳边回响,仿佛是诅咒一样的将她紧紧困住,不可挣脱。
顾晚仪抬着头看着面前的叶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吐不出口,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才盯着叶欢的眼睛,一脸认真的开口“叶欢,我想去江湖。”
叶欢听了这话,愣了片刻之后却是笑了起来“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江湖吗,江湖,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说这眼神便带上了几分不一样的光芒。
顾晚仪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她很确定,哪怕不凭借尺剑山庄的势力,她也想去江湖上看一眼,只为了实现那个色彩斑斓的江湖梦。
连绵不绝的运河之上,两岸的柳树成荫,一艘艘或豪华或简洁的船漂在水面之上,带起点点的涟漪,河边的灯火倒映在运河水面之上,显得格外阑珊,两岸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顾晚仪看着面前平静的水面,忍不住的扬起了唇角,或许这就是江湖,然后转身进了船舱内。
此刻的叶欢不再是白衣加身,而是一身墨绿色的锦服,玉冠束发,一柄折扇在手,衬的他越发的公子如玉,眉目如画。
叶欢自然是看见了顾晚仪的目光,忍不住微微一笑“顾小姐在看什么?”
顾晚仪却有一种突然被抓包的错觉,连忙转过身去,走到小桌子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这才缓和了自己心里莫名的感觉。
二人到了扬州城时算是松了一口气,尺剑山庄的势力位于北方,在扬州这种城市里可以忽略不计。
叶欢说自己有些药材需要购置,便让顾晚仪在原地等他,自己去了药铺,并且叮嘱她不要乱跑。
顾晚仪掂了掂自己手中的来仪,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而此刻一个红衣少年却突然走了过来,眼里放着光,指着顾晚仪手里的来仪开口道“这可是尺剑山庄所获的那柄来仪。”显然是对来仪十分的感兴趣。
顾晚仪眼里写满了戒备,冷下来声音“这与你何干?”
那红衣少年却是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然后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此剑名为龙吟,原本是与来仪为双剑,后来分别被人买走,如今遇到姑娘也算得上是有缘。”
他口中这些顾晚仪自是不知,但是却觉得这少年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只能略微冷淡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