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楼,怜梅阁。
这是林以慈住所宅,在琉璃楼里有名号有气派的院落只有她和范文绣二人,而像茜女那些品级比较低的美姬们,均是三五一群的各住在一无名小院里,就像集体宿舍一样。相府虽大,却不会为这些女人腐败。
清晨的鸟儿在树梢鸣叫,清脆悦耳。丫鬟玲玉端着脸盆蹑手蹑脚的走进内室,打开纱帽,她家小姐正大睁着一双眼睛发怔,看到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追问:“是丞相,对不对?一定是丞相的对吧?”
玲玉对此事也是一头雾水,昨夜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和其她守夜丫鬟都懵懵的一觉到天亮,早上小姐却说丞相来过了!头一听真是吓的她一身冷汗,但是细忖下来当是好事啊!
“小姐,一定是丞相,肯定是丞相,否则,在这森严的相府之内,有哪个敢有这样大的胆子?”
玲玉这句话立即打开了林以慈一直扭着的心窗,对啊,除了丞相,有哪个人敢闯相府,又有谁闯得进来?除了丞相,谁敢碰丞相的女人?可是……
“丞相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什么会偷偷摸摸的过来?”问出这话,林以慈已是满脸羞红,惶恐不安的心被喜悦羞涩代替,一想到盼到今日,终于能与丞相有了肌肤之亲,她真是像似在梦中。也确实像在梦中,想到这儿不禁又迷茫遗憾,一夜间只仿佛被迷倒,对昨夜事懵懵懂懂,模模糊糊,原以为是一场春梦,直到早上醒来才发觉不是梦是真。
玲玉咯咯笑,劝道:“小姐你别多想了,兴许这就是丞相喜欢的方式吧。”她们这些丫鬟从小在官宦家谋生,早就听闻朝中的那些大臣多有癖好,丞相就好这一口也属正常。
林以慈被玲玉哄的通体舒服,在玲玉的服侍下娇弱的坐起身,玲玉低眉看她,果然是眉眼春情满面春光,比往日都美了几分,“小姐这么美,丞相许是早垂怜。”
“你这丫头的嘴就是讨厌!”林以慈娇嗔她,心真咚咚地跳,转念来,低声道:“兴许,真是茜女妹妹帮我好言,那丫头倒是个知恩的。”
“嗯,不枉姐姐对她一片真心。”玲玉附和着,端了水帮她洗梳。
“玲玉,你说丞相今晚上还会来吗?”憧憬啊憧憬。
“小姐,您以后就是宠姬……哦不,是丞相夫人,丞相一定会接你到正院的。”
林以慈听的心花怒放,在玲玉的洗脑下,已经笃定自己是丞相的人了,瞬间举止言行都高大上起来,对自己的妆容各种挑剔,还刻意让玲玉将喜讯散发美姬群,然后端坐在堂中央,等着丞相大人派人来请。
丞相的派请没等来,倒也招来了姐妹们的羡慕嫉妒恨,前后左右院里的姑娘们一个个听了信来探虚实,各种拍马屁,好不热闹,林以慈哪能错过这么好的威风的机会,那是各种傲娇摆谱,直到,范文绣的到来让她的虚荣报复心达到了一个顶峰。
丫的,再也不能跟在这女人后面憋屈了。虽然上次被茜女开导,她不再巴结范文绣,但是却也无法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可这次不一样,她有真凭实据了,这数月来受的委屈,她还得好好的捞回来。
范文绣今日的神色欠佳,脸色发白,看起来是得到信息后情绪受击,这到了林以慈眼里,却当真是痛快!
“姐姐给以慈妹妹道喜。”范文绣勉强一笑,虚道了一礼。“妹妹兰心惠质,终于丞相青睐,姐姐为妹妹高兴。”
林以慈昂起了胸膛,眼波傲慢,虚伪的笑了笑,说:“姐姐也当努力,博得丞相喜爱才是。”
范文绣脸色僵了僵,没有了下文,她怎么也想不通,像她这般大家闺秀,从小学规矩礼仪,熟读四诗五经,又精通琴棋书画,算得上是才貌双全的女子,当得起丞相夫人的位子,可是丞相却从不看她,却是背地里不仅收了马茜女个粗鄙刁滑女子,又突然的跟林以慈暗渡陈仓,丞相到底将她置于何处?她到底哪里不好?
林以慈对范文绣的脸色很满意,这数月来,她范文绣也风光的够了!终于风水轮流转转到了她这里,以后,有她在,她范文绣就别再翻身了,哈哈!心里想的乐开花,说出的话就有点冷嘲热讽,“姐姐莫灰心,姐姐花容月貌,早晚……会被丞相看上的,到时候,妹妹一定多关照你。”
话头一转,她林以慈就自诩高了一级,那自以为是的表情,连范文绣身边的丫鬟看了都气。
范文绣也不忍继续看林以慈得意嘲弄,淡淡一笑,道:“我身子不适,就不陪妹妹多聊了。春梅,我们回去了。”
“不送姐姐。”林以慈尖酸地笑着,她今天真是爽翻了,以后等她当上了正夫人,再来好好气气她们!
正想着,就见门外有脚步声踏进,范文绣也正走到门口,迎面见两个侍卫走进来,直奔正堂,她不禁伫足,像是不甘一般,即使猜到了结局,还是想看看究竟。
玲玉一看到侍卫来,早就欢喜的跳起来,“小姐,丞相来宣你了!”
林以慈全身猛打了个激灵,本能的以后抚了抚发型,姿态坐正,表情不张不松,眼瞪瞪看着那两侍卫走了进来,她连忙起身,按耐着激动的心跳雅声问:“不知两位小哥架临怜梅阁,有何要事?”
“丞相有令,自今日起,林府小姐搬离怜梅阁,入住相府淑静轩。”侍卫小哥面无表情的宣完令,恭敬的浅施一礼,“林小姐,请。”
可想而知林以慈此时的表情……那是腾云驾雾梦想成真的一刻。
而门外那伫足观望的范文绣就另是一番风景,面色青白,满目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