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已经想好了。所以我才会跪在这里向你求婚。至于在我的任期里和你离婚, 那就更是不可能的事了。灵熙, 我已经认定你了。我也已经能够确定你就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了。”
“可我还没有想好。我甚至都还没有想过!”
项灵熙在一路退退退的都退到沙发的扶手处的时候说出了一句如此掷地有声的话。
而在一个不小心的就让这句话脱口而出了之后, 项灵熙就已经从卢卡茨因此而变化了的表情中意识到……糟糕了!
但这种程度的真心话都已经被说出来了, 项灵熙也只好破罐子破摔了。
她站起身来,焦躁地在客厅里踱起步来, 并说道:“我一直以为……等到你要就职之后, 你就会自己回去了。”
卢卡茨:“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打算带你一起回去。”
项灵熙:“那我以后的生活呢?它会变成什么样?我还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吗?还是我得变成你的小领带,你去到哪里, 我就得跟到哪里?”
卢卡茨:“你是我的妻子, 不是我的保镖。但就算是我的保镖, 他们也会有自己的私人生活。”
“我还不是你的妻子呢!”
在这样的敏.感时间,项灵熙一听到相关的字眼就得爆炸,连卢卡茨后面说了什么都得顾不上了。她着急坏了,但在卢卡茨站起身来,并走向她的时候, 她却还是咬了咬嘴唇,并拉住了卢卡茨的手,脚一垫一垫地问道:
“卢卡茨, 你是真的……真的真的认真的吗?”
这会儿的卢卡茨都已经把那枚特别定制的, 看起来又那么贵那么贵的求婚戒指拿出来了,项灵熙也就不敢再把他说的话当成从前让她上当的那种不负责的情话了。
但是当项灵熙这样向卢卡茨求证的时候, 她的这个举动还是会让卢卡茨感到心中五味陈杂。
项灵熙用那带着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卢卡茨, 那种情绪其实像极了未曾料到她会给出这种反应的卢卡茨。
“无论你希望我向你重复多少遍, 我都可以告诉你,我的确是认真的。但是灵熙,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我们俩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吗?我明白那可能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可我从未想过,我们对于未来的想法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我……我不敢说。”
项灵熙低着头,似乎是生怕会让对方在这样一个本该很开心的时间里变得很不开心也很生气。可她又不愿意骗对方。
但是这样的一句话却已经能让卢卡茨明白了所有。他让客厅的遮光板降了下来,并轻轻地拥住了对方,而后说道:“别着急,也别害怕。如果你认为你没说出口的那些话可能伤到我,那只能说明我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伤到了你。”
可能是因为卢卡茨所说的这句话正好就触碰到了项灵熙心中感到最委屈的那块柔软,先前还着急得不行又根本不知如何是好的项灵熙竟是慢慢放缓了呼吸,并且也抱住了卢卡茨,把脸埋到了他的胸口,用闷闷的声音说道:
“你让我觉得,我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你表达的那么重要。如果不是你以前老是对我那么坏,如果不是你老是一副随时能走的样子、把我丢一边……”
项灵熙用很轻的声音对卢卡茨这样慢慢地说着,而后者也把人给抱了起来,并带去沙发,让她能够在自己的怀里说出那些。
“抱歉,真的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我保证。”
项灵熙每说出一条,卢卡茨就吻一下她,并和她说出一句“抱歉”。
项灵熙:“那你能和我保证,以后和我说的每一遍‘我爱你’都是真心的,而且要很爱很爱才能说出的吗?”
“我保证。”卢卡茨笑着道:“我爱你,灵熙。”
那让项灵熙再次红了脸,并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坐起身来,示意卢卡茨跟自己过来。
她把人带到了卧室,并走到了衣柜门前,也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衣架。
这下,不用项灵熙再说,卢卡茨就已经明白她要做什么了,但他却是不打断对方。
而项灵熙则也在和他相视一笑之后拿衣架比了一下自己的头顶的位置,说道:“如果007和邦女郎的爱情是这样的高度……”
“如果007和邦女郎的爱情是这样的高度。”
卢卡茨把项灵熙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接着他就接过那个衣架,把它从项灵熙的头顶滑到了胸口,再到她的肋部,并停在了那里。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道:“那么,我对你的感情就是衣架一会儿会碰到的那个高度。”
说着,他就在项灵熙的注视下把衣架向着天花板的方向扔去。衣架在半空中旋了好几圈,而后便碰到了屋子里的天花板。
当它又往下落了之后,它便被卢卡茨牢牢地抓到了手里。
原本还有点期待那个衣架能掉到地上的项灵熙笑了起来,并主动攀上卢卡茨的肩膀,也亲吻起他的嘴唇。
但是在卢卡茨就要回吻她的时候,把时机看得很准的项灵熙一下往后退了那么点距离,并说道:“但我还是不能现在就答应你。”
同样的一句话,当项灵熙在这时候再说出口的时候,它给卢卡茨带去的感受已经完全不同了。
那甚至还有些挑.逗的意味,也让卢卡茨直接把人抱到了床上。
但是在项灵熙解开卢卡茨的衬衣纽扣时,卢卡茨却是再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把项灵熙的裙子给撕坏了。
他先是动作轻缓地把项灵熙身上的裙子脱了下来,而后就在抚.摸着项灵熙身上皮肤的时候慢慢地加重了力道,直至对方用那带着喘.息的声音不断地叫出他的名字,直至勾得他都不能自已了的这个人因为他们之间的欢.爱而再次被泪水浸湿了眼睫。
又是好久之后,卢卡茨才在把人拥在怀里的时候轻轻用手指卷起了恋人的头发。
在卷了几下之后,卢卡茨就吻了吻项灵熙的那缕发丝,并说道:“灵熙,我可以再给你一点考虑的时间,但我希望你能在四天后我们一起出发去到罗科曼尼亚之前就给我答案。”
“我只能选择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吗?”
当项灵熙带着那还未被完全平复的喘息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卢卡茨很快就用一个吻来回答了她。
‘当然,你只能给我肯定的回答。’
那让项灵熙不自觉地鼓了鼓脸,而后就又在卢卡茨的怀里动了动,并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
“你已经错过了我的很多次就职宣誓仪式了,这一次,我不想让你再错过了。”
听着这句话,项灵熙偷偷咽下了那句‘可是你前几次就职宣誓仪式的时候我和你压根儿一点关系也没有啊’,并在想了好一会儿之后问道:
“陪你出席就职宣誓仪式的话,我是只要在台下坐着就好吗?”
“不。”说出了这句话的卢卡茨反应很大。他搂着项灵熙肩膀的手带着对方稍稍离开了自己的胸膛一点距离,让他能够好好看着自己已经求过婚了的女友,并说道:“你得和我一起站在台上。”
这句话直接就让项灵熙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了。
但是面对表情如此认真的项灵熙,项灵熙却是再次压住了那种过分夸张的反应,而后顺着问道:“就好像一根柱子一样,站在你边上吗?”
“不,灵熙。”说着,卢卡茨好笑地吻了一下项灵熙的眼睛,并在把人又搂进了自己怀里之后说道:“到那个时候,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你肯定也得说些什么。”
项灵熙:“…………”
那一刻,项灵熙的心跳“咚”的一下砸在她的胸口上,把她的胸口撞得生疼。
她突然很庆幸卢卡茨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把她又搂到了怀里。否则的话,她一定,一定会掩饰不住自己的表情变化,她甚至都会没法让自己的眼睛别那么瞪得直直的,好像死了的鱼一样。
如果说,先前在拒绝卢卡茨的求婚时,她还能够把那些真心话脱口而出,那么现在……她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样的话语了。
怀着对于卢卡茨所描述的那种场景的无限恐惧,项灵熙稳住了自己的声音,并再次套起了卢卡茨的话。
她说:“那我……应该说些什么呢?”
卢卡茨:“你可以说一说站在你的角度来看,我是一个怎样值得信赖的人。那就只是一个很短的小演讲,大约五分钟就可以了。”
项灵熙:“会上全球电视直播吗?”
卢卡茨:“不会的。”
项灵熙刚想要在卢卡茨说出那句“不会的”的时候长舒一口气,可罗科曼尼亚的新晋总理阁下却是在随后很快接上了一句——“大约也就是在罗科曼尼亚的全国范围内直播。”
“咯噔!”
“咯噔!”
“咯噔!”
那可真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咯噔”三连击,这样的闷击实在是太可怕了,它打得项灵熙浑身僵硬,并就像是一块死肉那样摊在卢卡茨的怀里,一动不动的。
如果说还能有什么是比让项灵熙在罗科曼尼亚的全国人民面前单独演讲五分钟更可怕的,那就是卢卡茨在说起这件事时信手拈来的态度。
它意味着……这对于卢卡茨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一般的事。
并且,只要她真的同意了对方的求婚,那也就会变成她的“家常便饭”。
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感和恐惧感就这样萦绕在了项灵熙的心头,让她一闭上眼睛就是黑暗中的无数双望向她的……带着笑意的眼睛。
可项灵熙依旧还是扛住了那种可怕的感觉。
作为一个在做毕业演讲的时候都能怯场到生理性头晕的人,项灵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再平稳一些。
她亲了一口卢卡茨的锁骨,并用手指在卢卡茨的肩背上轻轻地一点一点的,并在同时向她亲爱的卢卡茨套话道:“你能和我说一说,作为总理夫人,我每天的行程都会是什么样的吗?”
然后,卢卡茨就真的什么都说了。
听着那些从早到晚的安排,以及各种会见和接见,项灵熙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炸了。
那天晚上,她愣是睁着眼睛,沉浸在惊恐的情绪中一宿都没能睡着。
早晨五点半,卢卡茨照理在这个时候起来,并吻着项灵熙的额头说要她跟自己一起去晨跑。但是一晚上都没睡着的项灵熙当然不可能答应他的这个要求。
但是没关系,在两人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之后,卢卡茨几乎已经把人宠得什么都能答应了。在项灵熙抱着被子翻了好几下都表示自己今天绝对不早起之后,卢卡茨只是又吻了吻项灵熙的嘴唇就自己出门去了。
在听到卢卡茨离开的声音之后,困了一晚上都没能睡着的项灵熙反而在十几秒内就一下睡着了。
可是那一睡着可就完蛋了。
胡思乱想了整晚的项灵熙很快就做起了噩梦。
并且,她在梦里所看到的全都要比她昨晚所想的还要更可怕。
当梦境在混乱的红色与灰黑色中不断旋转,项灵熙梦到自己跪在大理石地板上哭着和随行人员说她不要去上罗科曼尼亚的近代史课程、不想去学礼仪、也不想去会见妇女代表,并且她真的真的很想画画。
“我明明是个画画的啊!我还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呢!你们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梦里的项灵熙和这些人苦苦哀求着,也开始呼喊起卢卡茨的名字。
可是等她好容易才在远处的楼梯上发现了自己的心上人,却发现对方只是站在那里不带感情地看了看她,并对她说了一句:“快一点,五分钟的电视演讲很快就要开始了。”
于是她就被几十上百个连脸都看不清的随行人员手持各种东西地团团包围了。
当属于她的最后一丝光亮都这样被完全遮挡,项灵熙也终于被惊醒了。
可直到项灵熙惊喘着从床上坐起身来,她却会发现,现在距离她上一次看时间居然只过了五分钟。
然后,她就从床上爬起来,换好了衣服,并从抽屉里拿上护照和钱包和手机,跑了。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