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朱慈焯已经十二岁,但因经过二次孕育分娩,身体的成长期明显比常人迟缓,看上却仅是名八岁左右个子较高的童子。对于这一点明王本神很满意,朱慈焯却很纳闷,以为是明王本神从中使的手脚。
从这一年开始,朱慈焯在春节时的某一天,忽然发现日月岛的建设与发展均是按自己的意图进行着。同时也发现明王本神在治世方面才能很欠缺,甚至可以说是很无能,除了对自己“家庭装修工程”上作出很大贡献外,在军政事务管理上简直是个白痴。
实际上明王本神对日月岛的建设还能有些常人所不敢想的主意,但在很多事情上都在静默中等待朱慈焯的想法。两人共用一副头脑时,所考虑的事情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所以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静默。
只是明王本神肉眼不能看到的灵魄能够脱离朱慈焯的肉体自由行动,仅在“占有”朱慈焯时的那一瞬间,他才会利用空气中的水汽幻化成一个一模一样的朱慈焯等量侵入。所以朱慈焯同样没见过明王本神三面六臂的真正面目,他每次能看到的明王都是自己的另一个肉身。
随着两人相处多年,郑直的年龄也越来越大,由于喜好不同在思想和行为上难免会发生冲撞的时候。特别在政治事务上,原来以神社治国的格局无法再让岛内子百信服,再加上继任的大活佛拉班对此地的的境况一无所知,本岛子民纷纷进言要求明王肉身郑直亲政。
朱慈焯是不想亲什么政的,他只想着早日入世归明。明王本神对治世的事情更不感兴趣,他总有一天会离开此境回归天界。
节慎库中虽然还有六百多万积累,但岛内的建设与入不敷出的正常税收,台南海湾即将到来的大海战势将影响岛内的政局与经济。百姓还是喜欢安居乐业的,特别这里早已是个小康之国,百姓们对扩张地惑、收容难民与对外战争都很反对。
这里的百姓文化程度高,又对儒家思想根深蒂固,虽对明王非常尊崇,但真正事佛的百姓并不多。这就所谓知识越多越反动,就算把他们中的部分人批斗个半死,也无法改变他们的“反动思想”。
在朱慈焯看来这很正常,中华民族数千年来都是世界上巨富国度,蛮夷小国只能望之顶背,对领国的吞并或对远国的殖民都不感兴趣。这里的百姓群体结构本身就有问题,小康以上的人口接近半数,幸福指数远超赵慈超所处的后世,遇到困境必然会反对军事扩张。
明王本神本来就准备将此境交于肉身管理,何况自己还能随时占据享受人世之乐,近两个月来对此事一直在敷衍。但在这个时候,活佛拉班被众官员逼迫,与明王本神商议是否收兵,放弃并归还台南的在建的友商城。
明王本神当然不愿意扔出去的钱银血本无归,只是一时没有主意,发了通脾气后只得答应三日之后再答复他们。他此时对无所动静的朱慈焯也很生气,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与建议。
日月岛原有的海域增加了宫岛后被一隔为二,经明王本神的努力已将这个密境的海陆总地域平面增加到4800顷。这样就形成一个20kmx15km的矩形密境,原来最西端的入境门户离海域边线“仅十丈有余”,现在已有6.7公里。
宫岛南侧约有3公里长的白沙滩,宫岛北边悬崖下十二年前原是六公里长的杂色沙滩,(L形底部建有城堡宫殿部分被称作“宫岛”,L竖向原来的瀛洲仙岛称作“城岛”。)在36米宽的沿山运货车道建成之后,又围滩填土逐渐建设成为一个采矿炼铁造炮的重工业区。
运货通道上面还有一层石木复道,都是老国师被逐离本境之后始建,包括工业区十一年的工程规模非常庞大。底层货运车道所用都是建设港区挖凿出来的上好花岗石,上层复道则是同样的花岗岩梁柱和栏板,梁板边框间嵌铺着七寸五分厚的柚木板。趣÷阁直的复道直通运河之边,两层石栏板上雕花饰兽,栏板柱上各种小石兽千姿百态、栩栩如生,美观绝纶,世间仅有,后被子民称作“万兽听朝”。
货运通道底高与城堡二层同高,跨过运河直至滨河县境,比石木复道稍长,高差同是两层。趣÷阁直的复道至北侧海域边线仅2.3公里,这片窄小的海域是货船最近的内运通道,也是境域内唯一的军港区域。沿运河宫岛侧向北端境线延伸筑了150米宽的人工堤坝,36宽的马道两边已经绿树成荫,双向楼桥之内堤坝尽端的便是日月岛的军用码头。
宫岛上的森林与矿产此时还没有开发,还是一个近300顷面积的野生动物生态保护区,除了尽端城堡处居住区,东侧运河边的矿山顶上便是那座削割过来的花岗岩怪石山。那奇石秀峰是日月岛内能上人的最高处,高高的石头比宫岛的顶面足有十六丈近五十米。
山尖略靠南侧放置,把两岛的拼接缝遮掩得不见半毫,已看不清那条缝在何处,使山脚至复道间留出六七百米宽、三公里长的预平整草地。这个区域明王本神为了安置这个花岗岩山头,事先已作了预加工,削平之后垫了一丈厚的矿沙。
此时经过十年前地覆土种植后已经是一大片漂亮的平台草原,远远望去象一个空中动物园。时见类食草动物在其间游艺奔跑,数量最多的体形不一种类上百的鹿科动物,六十余匹各色宝马与二十四头看似比平常个头大出三倍的水牛是其中的亮点。
宫岛的尽端是十一丈高绝壁,绝壁下面已经建六米宽的运河纤道,而上层复道在运河边的顶端建有两层楼阁平台,其中一间的廊外建有通往下层通道和运河堤坝的铁笼式楼梯间。二楼平台是伸出悬崖绝壁高凌运河一跨间的区域,站在平台上可以看到滨海县的山水城池与九成的村庄田野,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军港与无尽的海洋与难得一见的世外航船,当然也能看到那个刚刚建成的重工业区。
重工业区西侧顶端靠近港台区还有一个以装卸苦力为生的贫民区,那里从十一年前开始建设货运石道时就逐渐形成,那里也被移土填平做了邦岸堤阶还建了小渔港。那段首建的花岗岩通道被炊火稍有熏黑,运货通道底下的空间与改造成移民临时安置房,还开设了日月岛上首个公办小学堂。
运货通道之下增建的临时用房此时都被合理的利用起来,临着建了一条四丈来宽的石板长街,街外是一条五尺来宽或明或暗的淡水长渠。水渠外侧用车道分隔成十多个厂区或矿场,有的厂区搭有水塔或烟囱,不多的几个矿区便在那些没有砌墙装门的通道底下。
整个重工业区终年都在悬崖之北少有阳光,在这热带地区却是个引人玩耍的阴凉之所。这里是移民坐船进岛的陆路必经之地,又能看到运货的船只与马车,还能看到训练的炮舰和壮丽的石雕栏复道,自复道建成之日起很快形成了全境百姓闲游玩耍的好地方。
这个新增的森林矿山一夜之间出现的日月岛,这让境内的百姓突然记起已成传说的救世主大威德明王,高山顶上不曾对世人开放的复道与城堡更让百姓感到神秘。这座壮观的大山出现后,能够进入顶上堡内的本境人士并不多,那些一夜之间出现那里的一万多人也不愿说起里面是个什么样子,其中还有近半的异国匠人。
此时港区居民与本土百姓接触还不多,虽然同是汉人但在语言勾通方面存在着障碍,两个群体毕竟是两个时代的人。原住民是千年左右的中土人士的后裔,而港区新来的群体多是最近从大明境内招入的工匠学徒,也或死而未死莫明其妙复生的年轻男女。
原来的异国人士也是这类工匠居多,有的还是已经死亡的知名名匠,苟且余生还被明王封死了传宗接代的生育人道。顶上五层住着近一万余名男女,其中三千还是行过宫刑太监工匠或内侍,其中一千五百黑奴太监都在上面堡内做内侍。
现在住在顶上四层堡内与神庙中的有在编人员四千有余,二千四百多名太监、八百名年少侍女服务于明王肉身的宫室神庙,六百名侍卫轮流执勤负责堡区安全,不多的男女官员或活佛僧侣,带家属或不带家属都住在下面平台层,并在那层设有专门的妓馆。
另外还有接近一千户接近六千的编外匠户,他们还没有住堡内院中四个地下室中的一个,那是一个特殊城市,掌握着本地区最先进的科技、文化与艺术,小小的堡内之城是这个世界的尖端。
各区域人员都有不同的备查腰牌,人流区域严格限制,进出都须经过查验,不经上官允许不得随便出入窜班,管理制度极为严格。除了少数按期进宫的外官,驻顶堡内人员除军警侍卫之外常年固定,不得随便出去与外人交流,更不许也外官勾结谋利。犯规者处理极严,无职人员多有死罪或为官妓,军人侍卫泄露机密或触犯法规者唯死而宜。
这是一群不知身在何处何世之人,虽都有血有肉也有情感,这些人的身体也在这个时代的世界存在着,只是他们的灵魂与学识都被古代的人所替代。朱慈焯甚至怀疑自己都已经死去,或者说这本身就是一场梦,自己所处的世界根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