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往人群里扫了一圈，果然意料之中地少了两个身影，心里想起那两个护士被收卖作伪证跟着陷害自己的事，眸色暗了下来。
“之前的事情你们大概也知道了，在我这里工作的人最好不要有异心，要不然，我会直接把他交给御政庭处置。”
最后一句话，足以震慑所有人。
众人在这一刻均是觉得，自家院长的眼神有了变化，依旧平静温和，但却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御政庭的味道。
那种真实的敬畏感。
他们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两个被御政庭抓走的护士，心底寒意缭绕，化作警醒自己的力量，“林院长放心，我们一定努力工作，绝无二心。”
林凝“嗯”了一声，神色恢复之前的和煦，仿佛并没有说出刚才那样警告的话一般，“好好工作，圣利不会亏待你们的，去吧。”
所有人都应了是，渐渐散开，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林凝和副院长也打了招呼后，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开始今天的工作。
今天的她心态的确有些不同了，虽然心里感动众人惦记她，但她也学会了该敲打的敲打，该警告的警告。
御政庭曾经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这一回才真正地体会到其中的含义，今天那样的表现，也是御政庭带给她的成长吧。
下午，医院里没什么事，林凝提前下了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忽然有些想去看看韩菲儿。
那个同样害过自己的女人，正在为别人顶罪的女人。
看守所里，韩菲儿双手双足都被镣铐铐住，随着每一步走动而发出金属撞击特有的“悉索”声。
她被看守人员带进了会见室。
韩菲儿自从定罪后入了看守所，就没有任何人过来看过她，就好似被所有人彻底遗忘一般，只等几天后判决书下来送入监狱挂名，再送到刘家人手中。
到时候，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折磨与泄愤。
而此时的她，听到有人要过来见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韩菲儿下意识地认为是楚以轩，心里激动又期待，不停地往门口张望，想要早些见到自己深爱的男人。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会见室门口。
韩菲儿眸间的所有期翼瞬间陨落，看着来人走近，慢慢化为了阴冷。
林凝……这个女人是来看她的笑话吗？
林凝脸色平静地看着面前坐着的女人，对方的头发凌乱，因为缺乏保养，已经失去了原本漂亮的光泽，皮肤蜡黄，眼窝深陷，眼底一片青紫，整个人就像是久旱而即将枯萎的植物。
她忽然有些想不起来，她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种漂亮骄傲，肆意张扬的模样了。
“韩菲儿，刘官帅的事情，不是你做的对吗？”林凝忽然对她开了口。
见到韩菲儿的那一刻，她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让御政庭不要管楚家的事情。
韩菲儿的确害过她，甚至联手楚以宁想要给她下毒，但刘官帅的事情毕竟不是她做的。
而楚以轩为了保自己妹妹，将妻子推出去顶罪的行为也让她无法认同，但也没办法干涉。
韩菲儿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拿起旁边准备好的纸笔，慢慢地写下一行工整的字，“都是我做的。”
既然这是楚以轩想要的结果，那她就满足他。
林凝盯着那一行字，到底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继续道，“只要你说不是，我愿意帮你。”
韩菲儿无声地嗤笑，提笔就写，“林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圣母啊，上次还不够教训吗？”
她指的是上一次自己利用流产挑拨林凝和御政庭的事情。
林凝自然也想到了，表情有些变化，“既然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那我也没有办法干涉，这一趟的确算是我圣母心泛滥了吧。”
说罢她便起了身。
韩菲儿却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站起一把抓住了林凝的手腕，紧紧地不肯放开。
“你……”林凝诧异地回头，便见对方快速地抓起笔，刷刷在纸上写了字。
“我想见一见楚以轩，求你帮我。”她每一个字都写得很用力，刻骨的深情与思念跃于纸上。
林凝对上韩菲儿乞求的目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滋味。
见她不说话，韩菲儿咬着唇，眸光染上了一丝急切，继续提笔，“我很可能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他了……”
林凝神色复杂地慢慢拉下她的手，眸间划过一丝怜悯，“好。”
……
楚氏高层会议上。
楚以轩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接到林凝主动给自己打来的电话，看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好一会儿才确定这是事实，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楚总？”旁边有秘书提醒了他一句。
楚以轩很快反应过来，扫了坐在下面的众人一眼，脸上恢复漠然的神色，“会议提前解散。”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心中有微词，但也不敢明面提，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楚以轩出去外面接电话。
楚以轩自然不会给别人八卦的机会，快速进入了自然的办公室，赶在电话挂掉之前按下了接听键，“林凝…是你给我打电话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惊喜，又掺杂着浓浓的不确定。
电话那头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但楚以轩还是第一秒就听出了对方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想起自己先前做下的事情，明明说好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但为了大局，他还是食言了。
楚以轩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忐忑，若是林凝问起来，他又该怎么去对她解释？
好在几秒钟后，林凝很快地打破了沉默，“楚以轩，韩菲儿想见你。”
她就只说了一句话，并且没有像楚以轩所想的那样提起那个所谓的“交代”，因为她从始至终，都并没有太过在意对方给他的承诺。
楚以轩等了十几秒，并没有再听到下文，心里微凉，“你主动打电话给我，就只是为了这样一件事？”
林凝不假思索地回答，“是。”
“呵。”楚以轩忽然笑了一声，唇角勾起的弧度分外嘲讽，“我和韩菲儿已经离婚了，我不会去看她，但要是你想见我，我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