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曹『操』,曹『操』就到!
我赶紧接下电话,“喂!人请到了吗?张豪苒刚刚上了楼顶……”
“哇塞!这是要干嘛?补钙晒太阳吗?从小缺爱也不能那么补呀……”
“……”
都这时候了!还贫!
一翻白眼,我没好气地说:“人已经神智不清,恐怕要跳楼……”
“啊?……”
云山似乎还捋了一下山羊须,“神智不清可以理解。像他这种,被多个低龄弱小的灵界附体……但通常灵多嘴杂,难以达成统一意见……”
“你在哪里?!师太跟张豪莘已经上了顶楼,我现在就过去。”
手机那头,一沉。
“具体位置?”
“长安六号,天瑶。”
“好!我很快就到。你尽量拖延时间。”
“行。”
“记住,别接近他!你跟季……”
“知道了,你快点!”
总算靠谱了一回。
挂线后,调转轮椅,龙三跟茯苓已经进来了。
“快!跟我去天瑶,上顶楼。”
“行。”
龙三推着轮椅健步如飞,茯苓跟在其后,大家都没有话说。从天衡到天瑶,步行就十分钟。乘电梯直上顶楼,我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
张豪苒高高在上,脚踏栏杆!
惊悚的即视感,就像一个普通人非要悬崖走钢丝。
天『色』阴霾,正午却不见一丝阳光。四公子形神枯镐,衣衫皱褶,胡渣满脸。关键是手上还抓着一把三尺西瓜刀。
这,是什么节奏!
一心『自杀』?自捅一刀再跳楼……
但他光这么站上栏杆,既不跳也不剖,是给郭金龙制住了?
再看郭大师,盘腿坐在正前方,双手捻诀,口中念念有词。身后是五公子和师太。我推轮椅上前,正要问情况。
却见张豪苒手中长刀一挥,利刃指向张豪莘。“老五,有种你过来!咱俩单挑!”
张豪莘听若未闻,双手环抱胸前。
“怎么?有胆做没胆认!今天我非要打你个满地找牙!”
“呵呵,那你下来呀!”五公子微微眯起了眼。
“你走到东北角第五块砖,我自然就下来。”四公子左足虚点,摆出一招白蛇吐信,“哪里离生门最远,不怕你逃掉。”
除了手中有刀不善罢,没觉得四公子的神智有多么不清。我瞧向师太,她正瞥了过来。
突然,张豪苒浑身一动!
他手搭凉篷,举刀如棒,捏高嗓子眼自报家门。“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身如玄铁,火眼金睛,七十二变,长生不老……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一根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
这是要唱哪一出呀?!
“白骨精!你这妖孽,俺老孙今天必宰了你!”
说着,张豪苒如大鹏展翅,直劈五公子的面门。一直席地盘腿的郭金龙,飞身跃起,震臂挡了张豪苒这一刀……霎时,血流如柱!
可,郭金龙浑然不觉。
食中二指一捻,叉腰指着张豪苒,“泼猴!休得无礼!吾乃玉帝外甥,敕封昭惠灵显王二郎是也。”
此言一出,我跟师太算是懵了!郭金龙真请了杨戬?!
双双睇向五公子。张豪莘挠了挠头,居然有点腼腆。
这厢,还做眼神文章;那厢,已经打得如火如荼!
郭金龙一如乩童。请神上身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虽然单人匹马,手无寸铁,但却有二郎真君那一番气势!帅将跟随常拥护,天地同春成神圣。白马爷乘神坐骥,白犬神嗷紧跟巡。贯会降妖捉鬼怪,邪崇精灵影无踪。
尽管多处挂彩,但越战越勇!
而我,却越看越心惊。神打后的郭金龙,确信自己就是二郎神杨戬。但最归,那只是血肉之躯,这般『舔』刀子,可别出了人命。
看着师太,她也束手无策。这云山怎么还没来?我只能试图出言阻止……
“悟空!你再不停手,为师就要念紧箍咒了!”
人生如戏。我也顺着他们来演呗。双手什合,我掷地有声,念起来了《心经》
张豪苒一愣,竟蹲地抱头,口中急呼:“不要!师父,徒儿知错了……”
擦!
这一刻,到底是戏精上身,还是灵界附体?
而那一位“二郎真君”,忽然趴地狂吠,呲牙咧嘴……
喂,你不是请杨戬上身吗?灵宠就不必再客串了吧?
可哮天犬不那么想,向郭金龙飞扑过去,对准背颈就是一咬!
“啊!”
一声惨叫,张豪苒似乎顿时清明。
双肘一顶郭金龙的小腹,转头伸手照腮帮子一记勾拳,“哮天犬”松嘴倒地,满口是血。
张豪苒持刀站起,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指着张豪莘一字字狠道:“老五,我早就想收拾你了!”
举刀,猛劈他的面门。
五公子侧身一闪,往师太背后一钻,锋刃就这样横剔过来,直削师太的头颅……
“小季!……”
千钧一发之际,我听见了一声哀唤。
眼前白影一闪,隐形似的龙三一把掐住张豪苒持刀的手,侧身抬腿飞踢,四公子脑门着地,终于摊软在石砖地上。
我略松一口气。忙转头看师太,她跌坐在地,身旁蹲着一位白麻衣衫的男子,正是云山。
龙三挡在张豪苒面前,虎躯凛立,像一座黑『色』的钢塔。他侧头看了一眼,“你没事吧?”
“还好。”
捂住心口,我看着师太,“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腿葳了……好险!”声音埋着几分嘶哑,云山小心翼翼扶起了她。
“拐杖给我。”
我向茯苓招手,然后腾出了轮椅,“你先坐着,一会儿找医生看看。”
平熨如镜的valentino泛起了皱褶,粉白『色』的套裙像蔫了的花儿。她将额前那一咎发梢捌到耳后,扶正v型碎钻眼镜,单脚站在了原地。
茯苓将轮椅推到跟前。她一把拂开云山,冲前去抓椅扶手,吓得茯苓连忙上前搀住。
杵在旁侧的云山,双手虚托,扶也不是撒也不是。
对云大师,此刻无视为好。我凝眸细看,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那一位。
非常普通的一个人。
圆脸,微黑,小平头,中等身材,灰t恤,黑七分休闲裤。乍一看,比路人甲路人乙还不起眼,让人完全没印象。
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微微一笑,继而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心中一凛!
云山这一回,请来了高人。
不要问我为什么。修行到一定境界,看着越普通的人,越深不可测。
师太安坐后,云山轻轻咳了一声,“这一位是褔师兄,剩下的事,请交给他。”
眉头一拧,师太抬目一瞪。
我一瞧,赶紧拦下,“情况危殆,人命攸关,就听他的吧。”
柱杖上前,我颔首半躬,“有劳福师兄了。”
这时,五公子蹦跶出来。指着我嚷道:“喂!你一个外人,这里还轮不到你作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