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秦清挥手示意少司命等在殿外,见到云玥张口就问。显然,她已经知道云玥的新职位。
“在承明殿,吕相和大王,太后轮番劝我。我没答应,听说孝后也是这个意思?”有了这个内应,云玥便可以更加清楚的知道华阳太后心理活动。这个方便之门,开的还真是及时。
“孝后的意思,的确是希望你能够接任这个职位。典客乃是当朝重臣,有了你便可以控制大秦外交。孝后很重视这个任命,听说你将要上任,高兴得不得了。”
“高兴!你以为吕不韦会安什么好心眼儿,他现在吃了我的心都有。还会主动将这样的肥差扣在我脑袋上?用屁股想都知道,这里面包藏祸心。”
“去!少说那羞人的事儿!”秦清不知道想起什么来,羞红了连啐了云玥一口。
女人!自打上了第一次之后,以后就越来越好上。云玥现在认为,说这话的人,才是真正理解透了女人心。春情勃发的秦清,似乎有在这偏殿里就将云玥办了的意思。
“说的是正经事,你想哪儿去了。”
“呸……!你才不正经!”又是一个大大的白眼儿。
云玥有些头大,赶忙将正题拉回来。“吕不韦心中藏着什么祸心我不知道,不过有一个诀窍。那就是你敌人希望你做的事情,你就一定不要去做。只要把住这一条儿,那就没错。”
“那孝后那边儿,你打算怎样回复?”
“一定要力争推掉这个典客的职位,或许我们可以推荐另外一个让孝后中意的人。你觉得昌平君怎么样?”云玥突发奇想,自己再让孝后放心。哪里还有昌平君这个侄子放心!推荐这个家伙,一定可以成事。
“昌平君?”秦清吓了一跳“是不是太年轻了?”
“放眼大秦芈氏族人,也就只有昌平君最合适。这家伙一身的贵族气度,礼仪上也被训练得完美无缺。我倒是认为他最合适,另外……还能有谁比他更得孝后信任呢?”云玥立刻坚定了这个想法,一定将昌平君举上去。自己回平凉还有大事要做,绝对不能陷在咸阳。
“云郎说得没错,再也没人比昌平君更加得孝后信任。你只管说,到时候奴家在旁边帮腔就是了。不过,你又要回平凉。奴家真是想你想得紧……!”
“我为大秦封侯,每年都要来朝觐大王。你以为我们还会少了相聚的日子,待我在西北立住脚。便接你去平凉,到时候你就是云家女主人。”
“哼……!甜言蜜语的骗了多少小姑娘,从实招来!”
“贵人!楚国小公主走了,云侯要去觐见。”守在门外的少司命轻咳一声,低声警告两人。作为武功高强的少司命,她可是将殿内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的滋味儿,也只有她自己晓得。
“哦!好,这便出去了。”秦清蜻蜓点水一般在云玥脸上啄了一口,便蹦跳着出去。冰山美人少有的露出小女儿姿态,云玥一时看得竟然呆了。
“云侯……云侯!”一个小内侍在旁边唤了两声,云玥才缓过神儿来。
“孝后召见!”
“哦……好!”云玥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袍,跟着小内侍去了正殿。
也不知道正殿里点了什么样的熏香,云玥闻起来似乎进入了梦幻世界。这种香气似乎能够沁到人的脑子里,让人留恋不已。
正当中,华阳太后端坐在案几之后。秦清又化身冰山美女,侍立在身旁。云玥走进来见礼,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平身吧!这一趟你辛苦了,可惜啊!人是接回来了,大王却先走一步。人算不如天算,到底是棋差一招。吕不韦现在是摄政,哀家也从太后变成了孝后。造化弄人,无过于斯啊!”
没别的言语,开口就是感慨。这是对极亲近臣子才有的态度,云玥一时间竟然有了受宠若惊之感,他娘的老大跟你掏心掏肺。一般没什么好事儿。
“听说你受了伤,可有大碍?”华阳太后关切的问候道。
“回孝后的话,经过一路调养伤情总算控制住。医馆过,需要静养才行。”云玥心中早有腹稿,养伤绝对是个推脱的好办法。
“哦,吕相推荐你出任典客。这件事情你怎么看?你的伤是否会有影响?”华阳太后一愣,略有忧虑的道。
“太后,吕不韦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现在他明面上逢迎太后,实际上广布党羽布局要与孝后对抗……”
“这个哀家知道,哀家是问你。典客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华阳太后打断云玥的话,似乎有些不耐烦。不知是何原因,今天的华阳太后一场烦躁,莫非是女人不舒服的那几天到了?
“臣不打算答应吕不韦的推荐,臣认为北疆比起咸阳更加需要微臣。匈奴人去年掠夺平凉之后,得了很大甜头。臣得到密报,似乎北疆的匈奴单于又开始蠢蠢欲动。
孝后乃是明见万里圣明烛照之人,现今咸阳争权虽然重要。但更加重要的是大秦的安危,若是匈奴人攻破平凉直下雍都。咸阳便危如累卵,如今大秦军队主力都在东方前线,咸阳空虚得可怕。若是被匈奴人背后捅一刀子,孝后……大秦……危矣!”
华阳太后听了云玥一番话,顿时没了言语。是啊!争权不过是争江山,江山都没了还争个屁啊!可典客的位置摆在那里,若是不争到手里她又有些不敢。毕竟这是俸禄过千石的官职,不弄个自己人上去很吃亏的。
“孝后!清儿倒是觉得云侯所言有理,当年北地吃紧。是云侯带兵前往北地击败匈奴,现在若是离开久了。匈奴人必定蠢蠢欲动,再者……”
“说!不要吞吞吐吐!”华阳太后见秦清不说,有些不悦的道。
“即便日后太后有些闪失,云侯在北疆也有一支可以勤王之师。不至于,没有丝毫后手外援不是。”
华阳太后眼睛一眯,政治斗争失败者往往会孤注一掷。兵变,便是最后的决战。秦人尚武,大秦争斗从来都有军队参与其中。秦清说得对,芈家虽然在大秦根基深厚,但军队的态度却一直暧昧。有了云玥这个强援,似乎斗争不顺退守雍都也是一条退路。
“可典客的职位就这样交给外人,哀家也是不甘心。”女人的贪婪在这时候暴露无遗,华阳太后便是个这也想要那也想要的女人。
“太后,清儿倒是有一个主意。昌平君青年俊才,不但相貌堂堂而且周礼与雅音都是上上之选。这样的人中龙凤,为何不早早历练一番。日后担当大任之时,也好有些资历。
况且昌平君既是大秦王室,又是楚国公子。两国血脉合二为一,由他主持大秦外交,更加能够加深秦楚联盟。有整个楚国在太后身后撑腰,还怕压不住那个蠢蠢欲动的吕不韦不成?”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会不会太年轻了一些?”华阳太后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太后,青年俊才不摔打历练怎能成才。昌平君虽然年轻,但诗书礼乐都是上佳。又是两国王族,出使六国谁人不给些颜面。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典客的不二人选,难道孝后要让此等要职落在吕不韦门下不成?”云玥见秦清进言,华阳太后摇摆不定。赶忙在边上溜缝儿!
“明日宣室大朝会,微臣便会正式举荐昌平君。孝后只要事先吩咐当今太后,此事自然成功。就连吕不韦,也只能望洋兴叹难以阻拦。”云玥见华阳太后颇为动心,赶忙敲定跟脚。
“好吧,就这样。清儿,你召昌平来。哀家还要有些布置,不然云侯会孤掌难鸣。”
“诺!”
“太后,微臣告退!”正事说完,云玥也准备脚底抹油立刻开溜。
“嗯!记得回平凉之后,不但要盯住匈奴人。还要加紧练兵,哀家看好你!日后,你必成大秦名将。”
咦……!云玥眼珠一转,立刻打蛇随棍上道:“启禀太后,平凉自遭匈奴人掠夺之后便人丁单薄。臣这两年想尽办法增加人口,可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次虽然将那些军卒的家眷迁到平凉,但毕竟杯水车薪。一个原先食邑十万户之所在,现在只有区区两万余户。云玥肯请太后垂青,为平凉迁移些人口过来。以解平凉缺少兵源之困!”
华阳太后再度陷入沉思,现如今民政都由吕不韦把持。他现在有先王遗诏在手,谁也动不得他。迁徙民众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办起来确实颇费周章,远不是自己一句话就能解决之事。
“这件事知道了,哀家会想办法办理。你下去吧,记得哀家的话练出一支精兵出来。”
“诺!”云玥也是见好就收,既然华阳太后答应给办。那肯定就会有下文,这样级别的领导通常不会忽悠下属。
告辞了华阳太后,刚一出高泉宫便被人堵住。是一名穿着黑色华服的内侍,样子很机灵却不认识。
“云侯,太后命小得在这里等候云侯。孝后召见之后,请往椒房殿走一遭。”话说得客气,举止也恭敬。丝毫没有宫内内侍那些臭毛病,这货很容易便获得了云玥的好感。
那些等候召见的家伙更是炸了锅,纷纷议论起来。原来这便是风头甚劲的云侯,一些贵族小姐们还大抛媚眼,让云玥有些受不了秦女的大胆。
大秦贵族中,云玥是个特例。不但窜起迅速,更是贵族中的异类。人家都想办法往咸阳城里钻营,他可好偏偏待在鸟都不拉屎的平凉不出头。只要没有召唤,绝对不踏进咸阳城一步。若不是因为他在华阳太后面前正当红,早有人弹劾他图谋不轨。
现在这些大小贵族,用羡慕的眼神打量这位功勋彪炳的云侯。孝后刚刚破例召见,现在太后又在高泉宫门口拦人。大秦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似乎都与这位云侯关系融洽,莫非……一些脑袋灵光之人,已经展开了无心遐想。
家族要不要和这位云侯打好关系?相信今天晚上这一议题便会摆在各家家主的面前,并且被激烈讨论。毕竟,这位两宫太后面前的大红人,也是吕不韦的眼中刺。
“你叫什么?”云玥跟在内侍身后,有些好奇的询问这内侍。看起来这货年纪并不大,但云玥总有一种感觉。这货日后会很有出息,就凭那张让人喜欢的脸,便是成功的资本。
“小的赵高见过云侯!”小内侍躬身又是一礼,脸上仍然带着和煦的微笑。
“赵高……!”云玥惊得差一点儿跳起来,原来这小子就是史上第一监宦赵高。怪不得,有些异样感觉。
“云侯为何如此?”小赵高一头雾水,刚刚十三岁的他调入椒房殿不久。大冬天内侍们都不愿意在外面挨冻,这才打发这个小不点儿来高泉宫。没想到居然促成了云玥与史上第一监宦的历史性见面。
“哦,没事!没事!”云玥赶忙回答。不由得再度仔细打量赵高好几眼,看得赵高一阵心虚。
“云侯,椒房殿到了。奴婢进去通传!”不知不觉到了椒房殿门口,赵高向云玥施了一礼便进入大殿。
云玥脑中却是天人交战,赵高当政闹得天怒人怨。这家伙指鹿为马,大秦江山二代而亡大部分原因要找这个死人妖算账。秦末逐鹿混战,华夏人浮尸何止百万。汉初积弱,一次次向北方蛮族屈辱的进贡和亲。都是拜这位人妖兄所赐!究竟要不要告诉赵姬,干掉这个还没成精的死人妖?
“云侯!太后召见!”出来唤云玥的另外一名内侍,很显然级别比赵高高出很多。单单衣饰便要比赵高华丽上十倍!
“哦。”云玥答应一声跟随小内侍走进椒房殿,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大秦王后的殿宇。
“你来了!”赵姬款款自案几后站起,向云玥走来。内侍宫人们,好像见了阳光的冰雪,迅速隐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