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是怎么了,王翦与尧梭兄弟一见如故。若是齐将军不反对,尧兄弟就到王翦院落当中共饮如何。”王翦笑呵呵的来到场中。战场危机由他来化解的确最为合适,他是副使怎么说都算是给了田健面子。
田健阴郁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僵持下去没有好处。技击骑士是齐国军中精锐,个个剑技都是一流好手。不但身手好,还因为对齐王的绝对忠诚,装备着齐国为数不多的铁器。尽管与云家马刀无法相提并论,但比起使用青铜剑的军卒要强上太多。
太子府侍卫,虽然也是精挑万选。但数量远不及技击骑士,身手上也在伯仲之间。若是真打起来,或许只有尧梭能靠得住。但看看墙头上密密麻麻的持弩士卒就知道,尧梭的下场会是个什么样儿。
“对对对,王将军乃是我大秦宿将。在东三郡颇有军功,麾下儿郎也都是能征惯战之士。就请王将军招待太子的侍卫如何?齐将军!”云玥拉了拉挡在身前的铁塔,没有拉开。只能一脚将郑彬踹开,微笑着对田健说道。
齐国远知道云玥这是给他台阶下,真要打起来也不能将田健怎么着。毕竟是齐王的儿子,不能随便说杀就杀了。一挥手,技击骑士们便像潮水一样退了出去。墙头上那些军卒,也都收了弩弦。
“由王将军招待并无违反大王君令,末将没有理由阻拦。”齐国远退后一步,让出道路。
“既然王将军要招待你们,尧梭你便好好向王将军讨教一下兵法。日后,也好如齐将军一般为我大齐出力。沛稽,尧梭你粗人你陪着去。”田健也是聪明人,今天对他来说很重要。不能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真的闹翻。对他来说,机会或许只有一次。齐王若是知道了今天的事情,说不定会禁止自己来见云玥。
虽然田健只带了两名侍卫与黄石公进入大厅与云玥饮宴,可齐国远仍然亦步亦趋的跟着。平日里筵席他总是想着逃酒逃席,今天他却没有一丝这样的想法。盯紧田健,是他的第一要务。
出乎他的预料,酒席在平和的气氛中进行。云玥还招出了魏国歌姬,进行一场香艳至极的歌舞。双方宾主很是欢愉,至少在齐国远的眼里就是这样。田健好像忽然患上了失忆症,完全忘记了齐国远的所作所为。拉着齐国远频频敬酒,还咬着耳朵说一些男人之间的秘闻。亲热得好像背背山似的,齐国远心里疑惑却又没办法,只能一边观察一边应和。
“年纪大,喝多了。哦……!”黄石公似乎是要敬酒,刚刚站起身便坐到在案几后面。一大斛的蒸酒洒在身上,一个劲儿的抖落。可身上还是被酒水,打湿了一大片。
“大冷天的凉着可不好,齐将军与太子殿下稍坐。云玥还有几件拿得出手的衣服,黄石公与在下身量差不多,暂时将就一下如何?”
“这可怎么使得,云侯是在太过客气。”
“先生一把年纪,学问上堪为云玥之师理当敬重。来来来,这边走。”
云玥与黄石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边说边往内室走去,齐国远刚要说话却被田健拦住问东问西。一使眼色,两名技击骑士便跟了进去。
那两名技击骑士刚刚走到内室门口,少司命便出现在门口,手中把玩着云玥那柄战刀。
“老家伙有事儿就说,这里就咱们俩人不用演戏。”刚刚进入内室,云玥便甩开黄石公的胳膊。这老家伙一身的酒味儿,熏得人脑浆子疼。
“云侯冰雪聪慧,果然明白老夫之意。”黄石公也不矫情,端坐在案几后面,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在桌子上写了那大的字,我再看不见就是瞎子。说吧,想跟本侯谈什么。时间不多,最好长话短说。”
“痛快!长生不老药真的有?”黄石公盯着云玥的眼睛,一脸郑重的问道。
“你问的这个问题很无聊,说点有用的。至少也要让本侯感兴趣才行,不然本侯少陪。”
“不取回长生不老药,云侯索价几何?”
“老子要一万两黄金,你们有么?就算你们有,老子能弄走么?”云玥没好气的说道。
“那云侯要什么尽管说出来,只要太子殿下给的起。无不奉上!”
这就是田健与田荣的区别,田健是天然的继承人。只要等到老子见上帝,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位。田荣是造反派,这辈子除了造反登上大位的机会渺茫。与其干掉哥哥,再等老爹上西天。还不如直接送老爹上西天,自己继位来得痛快。
不同的目的造成的做法不同,田荣总是想说服云玥弄点砒霜鹤顶红一类的补品给他爹吃。为了怕云玥麻烦,还贴心的送来了这些剧毒药品,不用云玥托人购买。田健只是想齐襄王拿不到长生不老药,让老爹自然死亡才是他的目的。从这方面上来看,似乎田健更加可爱一些。
“我要自由!”云玥轻轻吐出四个字。
“没办法,你走不了。大王看得很紧,你和你的三千军马一个都走不了。除非你带着人将长生不老药取回来,不过老夫想着,为了日后不再有人长生不死。云侯被灭口的可能性很大,我家大王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容的人。”
“那本侯更加要走,回去禀明你家太子。安全将王将军与我的三千儿郎送到燕国,便算是订金。只要太子殿下帮助云玥做到,长生不老药一定不会出现在齐国。”
“当真?”黄石公盯着云玥的眼睛问道。
“比珍珠还要真!”云玥回答的斩钉截铁。
“好,只是您麾下儿郎走了之后打算如何?”
“你家太子在临淄经营这么长时间,不会连一个……”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黄石公换了衣服出来。依旧把酒言欢,云玥也出来好像兴致也很高。没出事故就好,一个糟老头子和一个囚徒能搞出什么花样。齐国远一口抽干了陶杯中的酒水,再度将目光盯准了田健,这个人才是今天的主角儿。
田健走了,云玥也醉了。看起来宾主尽欢的样子,齐国远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猫腻。那些陪着尧梭与王翦喝酒的校尉,也没有任何发现。好像田健来一趟驿馆,真的就是来喝酒的。
吃吃喝喝的日子过得很快,一晃便到了元日。临淄城里张灯结彩,驿馆似乎一下子冷清起来。除了章佳公主与田荣时不时来上一趟之外,大夫们都忙着庆祝元日,没什么时间再来驿馆蹭吃蹭喝。
对于田荣,齐国远简直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个中原因不明,不过似乎与章佳公主有关。
紧张的气氛似乎松懈下来,元日过后天气便会转暖。听说登州已经准备好了数艘齐国最大的海船,只等春风吹化海面的寒冰便开启发现之旅。
一切正在顺利发展,云玥忽然之间拜见齐襄王。得了云玥妙方的齐襄王自然立刻召见,这些天吃酸渣丸和人参汤。将老家伙养得白白胖胖面色红润,一点儿都没有前些时酒色过度的模样。
“不知云侯求见孤所为何事?”齐襄王笑眯眯的看着云玥。现在的云玥在他眼中就是一个福娃,能给他带来长生不老的福娃。见到云玥,脸笑得好像一朵盛放的菊花。
“大王,云玥奉我王命出使六国。已经在齐国盘恒三月有余,如今士卒思乡情切。都盼望着早日完成使命,回大秦复命。云玥要帮助大王寻访仙药,自然要留下来。可士卒们……云玥此来是想恳求大王,是否可以让王翦将军率领使团继续去燕国出使。
至于云玥,自然是留下来。完成大王心愿之后,受封那八百里封地。还望大王能为秦齐关系着想,答应云玥所请。”
“呃……!”齐襄王一愣,云玥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可哪里似乎又有些不对,事情来得太突然。齐襄王有些反应跟不上。
“父王,儿臣认为云侯所言甚是有礼。即便云侯愿意留在齐国为臣,可他手下的将士都是秦人。思乡情切也是在所难免,况且那王翦将军也是大秦忠心耿耿的宿将,根本没有可能劝降。
秦军士卒懈留齐国日久,自然滋生事端。前些时临淄府尹来报,秦军士卒与百姓之间的纠纷愈发频繁。儿臣想着,既然不能将秦军士卒都干掉。那还不如放他们走,反正父王要留下来的不过是云侯一人而已。只要云侯在,还怕找不到仙丹?”
“大王,老臣认为太子的话在理。王翦为秦国使臣,若是他不肯归降。咱们贸然动手杀人,怕是秦国会有诸多留难。如果秦国串联诸国再次攻齐,后果不堪设想。”当年乐毅率领的就是五国联军,齐国只余两城命悬一线。这一仗的阴影太大了,齐襄王也不得不郑重起来。
考虑良久,齐襄王觉得王翦的离开不会影响自己的长生大业。“若是王将军想走,孤自然不会留难。着太子代孤送行!既然王翦将军走了,云侯便住进宫中。孤也好与云侯把酒言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