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之霖近来心里不舒坦,想找个人聊聊,他的红颜知已倒是不少,只是男人的有些话,只能和男人说,于是他请穆霆喝酒。
穆霆自律惯了的,从轮椅上起来,走到沙前坐下,姿态休闲地看着满脸疲倦的纪之霖,并不沾酒。
纪之霖惊讶地看着他站起来,看着他坐到沙发上,激动握着穆霆的手:“你的腿好了?!”
穆霆面无表情地甩开:“正经说话!”
纪之霖回了回神:“哦,你腿好了?”
“暂时不能长时间的站立和走动,也不能剧烈运动。”这些多亏了隋心这些天的监督与照顾,走两步还是没问题的。
能让男人自我反省的原因多半是女人的拒绝,纪之霖微醺地将手搭在穆霆肩上:“表弟,你说使小性子的女人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别淫.荡。”穆霆拨掉他的手:“你以前失恋不这样的。”
“穆霆,哥和你说。”纪之霖趴在沙发背上,小声说:“男人一定要娶和自己使小性子又有点作的女人,然后宠着她,爱着她,因为这样的女人其实人敏感,心也特别软,会特别爱你。”
纪之霖从沙发背上滑下来,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似的:“就像《红楼梦》里的林妹妹那样,我年轻那会儿想娶个宝姐姐那样的,懂事,好养活,想着宝姐姐应该也属于胸大屁股大的女人,多好。渐渐地,我明白,林妹妹才是至情之人,如果不是爱,哪个女人会跟你当面使小性子,哪个女人为你默默抹眼泪,自然是爱的。”
穆霆:“看不出来,你还挺文艺的。”
纪之霖:“你懂个屁!”
纪之霖是个花花公子,谈过无数次恋爱,失恋次数也不计其数,恋爱经一天一句到今天也能出一本书了。唯有今天讲的话,让穆霆听了进去。
女人使小性子,不过是想让你多在乎一点而已。
穆霆没有安慰纪之霖,纪之霖是典型的射手座男人,和每一个女生谈恋爱时都爱的死去活来,分手时痛的无药可医,几天后又活蹦乱跳,痊愈后全身心进入下一段感情。压根不需要安慰。他现在只需要有个观众观摩他的“用情至深”就成了。
穆霆刚从纪之霖的公寓出来,外面便下起暴雨。
大颗大颗的雨珠飞奔到车窗上,又迅速滑落,雨珠前仆后继,斑驳的水渍变化无穷,穆霆侧首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灯光,看上去像是游弋在眼前的火海,火海上映出隋心的睡容。
他清晰地意识到,他比之前更容易想念她,以前让自己充分忙起来,便会将她抛之脑后,现在忙里偷闲也会想她在家做什么,担心她会不会再一次逃开,这种感觉尤其强烈,让他震惊。可是,见到她,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她和乔冠林的种种,他介意,他特别介意乔冠林的存在,他十分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比她晚出生三年,以至于年少的她用“女大男小”这种幼稚的理由拒绝他,简直——可笑至极!
进景晨小区,车子正要拐进车库之时,朱宇放慢速度:“穆先生,是隋小姐。”
穆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昏暗的路灯下,雨珠像是天然的珠帘似的,垂直下来。隋心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路灯下,微微扬起下巴,望着落雨的星空,有点伤感。
隋心站在路灯下已经很久,下午时听邻居说临市发生了4.3级的地震,所幸无人员伤亡,就是几处豆腐渣工程的建筑没禁得起测试,塌的塌,倒的倒。传言晚上本市也会有地震。
地震局是没那么大的本事预知地震,可隋心怕死,还没有和穆霆完全和好,就死了多亏啊,所以她下楼来等穆霆。
等她不再看漆黑的天空时,朱宇推着穆霆来到身边,她惊喜了一下,而后绕到穆霆身后对朱宇说:“谢谢,我来吧。”
雨哗啦啦地下,他撑着伞坐着,她也撑着一把伞,另一手推着,勉力推着他向前走。
“隋心。”穆霆喊一声,因为声音小被打在伞面上的雨滴声盖过,隋心没有听到。
一直到电梯口,隋心收了自己的伞,也将穆霆手中伞接过来,对着门外甩甩水。这个时候,她比这两把伞更需要甩水,白色的短袖左肩湿了一半,透出红色的内衣带,她转身过来时,连胸前的轮廓,与内.衣罩杯上的花纹都印得清楚,穆霆看了一眼,一股燥热从胸膛和脑袋开始发散,全数集聚在某个位置,让他燥热难耐。
他不去看她,又偏偏控制不住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头发有微微的湿意,一滴雨水顺着发丝,慢慢滑过脸脸颊,描绘她的轮廓一般,绕过她的嘴唇,在她的下巴停成一颗黄豆大小的水珠,“嗒”的一声,落在她柔腻细长的颈项。
隋心将伞收起来,走到电梯口问:“你怎么没按电梯?”
穆霆:“……”他仓皇地收回目光,如果隋心留意一下,一定能从这时的表情中,看到曾经的穆霆,只是她没去观察,在电梯门开之时,她推着他进电梯。
“晚上在之霖那边,有没有多走几步?”她问。
他抬头看向她。
这次她没自恋,她知道淋雨的自己此时一定狼狈难看,故意将头偏向一边:“不说就算了。等会到家,我重新计算步数。”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
隋心推着穆霆出电梯,穆霆开口喊:“隋心。”
“嗯?”隋心低头拉开包包拉链找钥匙。
穆霆:“过来。”
“什么事?”隋心扶着轮椅蹲下.身:“怎么了?”
穆霆伸手一把扶住她后脑,迅速地压向她的嘴唇,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像把她吞下肚的。
隋心震惊极了,清冽的味道,与从前大不相同的吻,强势霸道又多了些男人的韵味。他手掌慢慢移向她的胸前,紧紧一捏,她惊呼一声,他的舌头趁势探入她的口中,轻抵她的舌尖,她一阵轻颤。不由自主地两只手紧抓着他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