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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几年,王汉也成熟许多,先前在室内还不觉得,现在阳光下看,他下巴上有浓密胡渣,应该是最近忙碌,未来得及修剪。同时眼角也带了皱纹,双目开合,略显疲惫。
时间还早,我让赵大送干姐回家,自己上了王汉的车,好好聊聊。
却说这几年东莞酒店业繁华,日进斗金,但并不是个个酒店都生意好,还是要看老板如何经营。
白金汉宫初营业开始,生意的确火爆,天天换着花样玩耍,后来因为酒店扩张,王汉开始跟刘文辉发生矛盾,双方互相使绊子,其实大多都是刘文辉在给王汉上门道。
眼看周末酒店生意要火,结果消防突击检查。
消防应付完,莞城公安突袭扫黄,一个月三十天,差不多有一半时间酒店都是无法营业的。
要说王汉有没有关系?也有,但是风水轮流转,昔日他用钱铺的路,都被刘文辉破坏,别看东莞是性都,但东莞扫黄的力度也是全国最大,每个月都要例行几次大规模突袭,口号喊的山响,每次行动都能抓到几十个失足。
王汉的酒店起先还能应付,检查绕道,后来就不行了,三天两头有人举报涉黄,压根就没法正常运营。
知道这是刘文辉使坏,王汉也没闲着,同样的方法回击,双方你来我往,你方唱罢我登台,各领风骚三五月,事情到了今年,就彻底是王汉被压着打了,人刘文辉摇身一变,成了代表。
交往层面不同,手中的能量也不同,王汉彻底是没了法,距离刘文辉酒店比较近的据点相继关门,最后只剩下白金汉宫勉强维持。
虽说斗了好几年,起先王汉不服刘文辉,但眼下形势比人强,王汉不得不低头,见到刘文辉也得规规矩矩喊一声刘先生。
刘文辉也是聪明人,知道不能对王汉赶尽杀绝,生怕逼急了,王汉要在他座驾上放炸弹。
大老板做事,没有十足把握,不会轻举妄动。大家生意场上的斗争,都是偷偷的来,比如说,王汉的酒店被查,刘文辉会打电话,假装关心,“王总,我听说今晚有偷袭检查,你不要营业了。”
王汉在电话那头叹息,“有劳报信,检查队此刻就在我店里。”
过两日,王汉又给刘文辉打电话,神神秘秘,“今晚有偷袭,听说是异地调动警力,小心应付。”
慌得刘文辉赶紧让手下桑拿歇业,结果等了半晌,没人检查。刘文辉只说自己上了王汉的当,夜里十店刚开始营业,检查队伍来了,抓了个正着。
那头王汉还要惋惜,“哎呀刘老板,我都通知你了,有检查队伍,你咋敢顶风作案呢?”
他们就是如此斗争,手下的白手套换了一个又一个,花的钱不计其数,但都未真正的亮刀枪。
为什么?生意斗争,一旦牵扯到刀兵,那必须是一劳永逸的,一次性解决问题,假若失手,留下的麻烦很难收拾。王汉如今已经娶妻生子,拖家带口的,自己可以保证安危,妻子儿女呢?rxlc
更何况,刘文辉还担任着更高级别集团的白手套,他要出了事,引起大老板震怒,威压下来,根本不是王汉能应付得了。
说到底,还是王汉不会做事,没有刘文辉灵活,不懂的抱大腿。两人聊了许久,好不痛快,又说到宋先生的问题,王汉问我,“你接下来要如何做?”
我淡淡地回:“人家也礼也赔了,钱也花了,我还能怎么样?就当是一场误会吧,回头我再请人做个法事,给姐夫超度一番。”
王汉疑惑,“就这么算了?”
我轻笑,“不然呢,我混了这么久,也看的开,打来打去的,没意思,以前不信因果,现在却信了,这人坏事做多,不需要理会,自有天收。说不定那天,阿炳走路上被泥头车撞,一命呜呼,这种事情的几率就跟我姐夫在大街上被站街拉客是一样的,都说不准。”
王汉闻言呵呵笑,是啊,是啊,差不多的。
车子到了白金汉,王汉请我吃饭,家宴。
这是我几年来第一次见竹子,人比之前富态了些,是个标准美少妇,见我淡淡地招呼,并无其他特别。
王汉的一双儿女,儿子叫王克虎,跟何青山同岁,女儿叫王美凤,今年两岁,是个美人胚子。
吃饭时后闲聊,竹子还说有机会见见我的新妻子,听白丽说我现任妻子貌若天仙,全东莞都找不出第二个,故而好奇。
这样说就是恭维了,我呵呵地笑,“只能算不差,但在王汉眼里,她未必比得上你。”
这是夸王汉长情,专一,说出来让人爱听。
正吃饭,外面有属下汇报,远东投资贸易的赵总又来了,见是不见?
王汉立时皱了眉头,面色不喜,“就说我不在。”
属下领命出去,我就问:“有难办的事?”
王汉唏嘘叹息,“有人看中白金汉宫的附属地皮,要盘下来,我不同意,三天两头来烦。”
“有什么好烦?地皮是你的,不卖就是。”
王汉摇头,“来头大,惹不起。”见我不明白,道一句:“他要入股白金汉宫。”
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对方要的不光是地皮,还要王汉的身家。
很多赚钱的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人,要来入股。这些人的能量都很大,说要入股,是给企业面子,作为企业主,必须同意,不同意企业就开不下去。
入股之后,企业就折腾上市,资产扩大数十倍,然后稀释企业股权,三下五除二,企业就换了老板。
从业这几年,这些事情屡听不鲜,我自己都担心某一天,会来个人,跟我商议,把友华扩大,折腾上市。
到那个时候,我能不能顶得住压力?
不过王汉这情况,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我问:“是不是缺钱?”
王汉立即否认,呵呵笑着,“我怎么可能缺钱?只是被人烦的不行。”
如此说,那就是缺钱了,若是不缺钱,对方也不会主动来寻,只不过,当着我的面,王汉不好说出来罢了。
吃完饭,我在白金汉宫转了一圈,去看白丽,也是好久不见的。
见面后问候,闲聊,说起白金汉宫的收益,白丽叹气,“不好做了,现在酒店太多,竞争力大,走哪都是姑娘,客人们也玩的挑剔,之前还能跟刘文辉分庭抗礼,自从他们搞出那个花魁选评比赛,白金汉宫的名声就一落千丈。”
花魁评选?
白丽道:“现在有钱人多,口味都刁钻,普通的姑娘玩着没意思,搬出解放前的那套老规矩,姑娘们要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都要是留过洋的,硕士毕业,哪里能找这样的。”
白丽说找不到,那就是说,刘文辉找到了?
白丽笑,“刘文辉的几个酒店,分别有花魁坐镇,有日本姑娘,俄罗斯姑娘,泰国,马来亚,全世界各地的姑娘都有,学历最低都是本科,无所不通,无所不精,甚至他还开了个培训学校。”
培训学校?我瞪大眼,啧啧称奇。
白丽道:“以前的老板都要自己试钟,现在的老板不同,有好姑娘,都留着,好好养着,遇到真正有身份的主儿,才亮出来给人看,交易的价格,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想的。那些姑娘十五六岁就被养在酒店里,每天学习歌舞琴棋,观看小电影,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被老板送出去,手法类似于扬州瘦马,但现在有了新名词,叫莞城佳人。”
说莞城,指的是全国范围,但真正来了莞城,想要享受最好的,非得去厚镇,哪里才是最顶尖的所在。
并且,玩法也多式多样,令人眼花缭乱。
只要有钱,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办不到。
我就好奇,“就算聪明如你,也想不出新招?”
白丽温婉地笑,“我想得出,但王老板不同意。”
我问,什么招?
白丽笑而不语,最后说,“还是不说的好,我说了,只怕你也不会同意。”
我正色问:“你且说说看。”
白丽答:“女人看男人,最高标准五个字,潘驴邓小闲,那男人对女人的至高评价呢?”
我回:“瘦高白秀幼?”
白丽笑,“正解。你又知道,这五个字里面,那个字最重要?”
我想了想,答:“幼。”
白丽咯咯笑,“不亏是夜场小王子,你都知道。”
这并不是我都知道,而是凭脑袋想的,瘦高白秀幼,这是李敖说的。而这五个字里面最重要的,当然是那个幼。
幼,代表着新,这是男人骨子里的遗传基因在作怪,恨不得全天下女人的第一次都让自己得了,这是男人的劣根性,
但在我看来,这也是男人不自信的体现。
之所以非要纯洁无知的女子,就是不想让女人知道,其他男人的更好更强大,这样也方便自己掌控。
这种事情在心理想想可以,但要做出来,却是犯罪了,王汉当然不会同意。
我问:“刘文辉的店里有这样的吗?”
白丽点头,“若不然,白金汉宫怎么会比不过?”
这是要遭天谴,我腹中有气,却按捺着,问:“最小的几岁?”
白丽答:“反正不构成犯罪,他们聪明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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