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外,府后藏身大树上,菲科儿剧烈地呼吸着。
她用了整整三个武技,两个身法类武技加速,一个极厉害的刃类武技杀人;再加上之前持续使用的魔法,消耗巨大。菲科儿魔武双修,现在她肉体疲惫、魔力近空的状态让她很难受。
菲科儿预想中陆壬付和那门卫至少也会抵抗抵抗,所以她把自己压箱底的本事全都使了出来。那个刃类武技,破防加反冶愈,伤害能力极其恐怖,就算是仇酒儿的硬骨头,接下了也要断只手。
那可是三阶魔兽都咬不断的骨头——这刃类武技恐怖如斯!
菲科儿猛地一拍大腿,早知道这三个废物点心都不抵抗,就把那陆壬付打晕了装进暴怒戒指里了!
可惜那时候突然要她动手她也想不出万全之策,对于她来讲,一击必杀是最简单的,谁知道他们都不抵抗的!省了这么多时间,早知道就把那城主带出来审讯一番了!
只是对不起柏莉了。菲科儿想到那个爱自说自话,但又青春可爱的少女,心中不免一痛。
“只能看你自己造化了……”菲科儿喃喃道,说着盘腿进入了冥想。
菲科儿暗想仇酒儿应该是去正门查看情况了,但她自己也不能急着去汇合,毕竟现在的她去了也派不上用场,尽快恢复状态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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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破坏的城主府正门。
“大人!圣教的几位大人——”仇酒儿的声音一响,这三名九氏子弟同时回头看了过来。
“是你?”一阴鸢仰着头,下巴端着,神色不屑,“你也到这儿查案?”
显然一阴鸢也认出了她之前质疑过的、同住在索尔府的仇酒儿。
仇酒儿微微俯着身、给三人抱拳行礼过后回答道,“三位大人,在下已经假借索尔先生的名义进过这城主府了。实不相瞒,在下以为这城主府的主人可能与那个犯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阴鸢双眼微眯道,“哦?说来听听。”
“是。”仇酒儿依旧很恭敬地回话,“在下是借索尔先生的名义向城主府公子问话,您可能有所不知,索尔先生在我们扭曲南部还是说得上话的。在下问他是否知道柏莉小姐的下落时他态度极其反常,这位陆公子向来爱慕柏莉,而且馋涎索尔家的家业,势必要娶柏莉为妻,平日里也是对柏莉的事密切关心,而刚才他回话时的态度真是冷淡得过分。”
仇酒儿边说后背边冒冷汗,但还算是镇定地瞎编话说。
着红服的三氏门子弟,是个名叫三月弦的,是一阴鸢的倾慕者;过去仇酒儿都没听过的一个小角色,现在也是可以随便骑在她头上了。
三月弦不耐烦地问道,“就因为这个?这算得上什么证据。”
“几位大人请再听我讲。罗德城里有个叫阿美的老鸨还是小有势力的,在下也曾问过她关于此次事件的有关情况,跟陆公子说的出入很大!而且这位陆仁陆公子,还派了跟踪好手尾随我!这要么是他心中有鬼,要么是他想派人把我也抓住啊大人!”
一阴鸢也仔细考虑了一下,前面所有的姑且不论,单就派人跟踪这点实在太可疑了;而且半夜三更派人尾随孤身一人的女子,确实不像是一个好人会做的事情!
一阴鸢在思考,仇酒儿也同样在想。若是利用这三人直接把城主府搜一遍,把那犯人直接逼出来,柏莉究竟有几分生机?
三月弦满不在意地对一阴鸢说,“鸢妹,这女的人微言轻,城主儿子未必就跟她说的都是实话,她的话,也就三分可信。我们还是赶快找城主让他给我们解释清楚得好。”
仇酒儿心里暗骂,脸上还是不敢有一丝不满显露出来,好在一旁没有出声的另一个一氏门子弟还有几分理智,问仇酒儿道,“真的有人跟踪你?那人呢?”
“回大人的话,有三个修为二阶的修炼者,被我和一名朋友打晕在花街西的小巷里了。”
这个叫一庭箐的青年对一阴鸢说,“阴鸢妹妹,强龙难压地头蛇,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如果当真城主参与其中,他就算骗我们,我们也难辨真假,不如带这位姑娘一起进去,找那城主对质一番?”
一阴鸢对他点了点头,转而不冷不热地对仇酒儿说到,“你跟着我们。”
说着一脚踢开另外半扇闭着的大门,一马当先,大步进入城主府中。
城主府的迎客院里聚着一小队聚集来的巡卫,战战兢兢地不敢上前。一阴鸢一看见他们怒气再燃,厉声喝道,“城主人呢?派个人通报通报了半年了!你们还不去催他给我死过来!”
这小队四人惶恐地回话道,“去了……已经又派人去催了大人……”
一阴鸢又是一声厉喝,“去了还这么慢!你们城主府比我们圣教还大吗,要这么久?!还不快来人领路!”说着便带着九氏二人和仇酒儿往府里走。
仇酒儿此时还在思索一会儿要是被陆仁抖搂出圣女令的话怎么向这三人解释,低着头跟在一庭箐和三月弦身后走。
中间走过一个引廊、穿过一大一小两个院子,离城主的寝室便不远了。
这时远处巍巍颠颠地跑来一个人,噗通地一下就跪在离一阴鸢五六米的地方。
这人同样的巡卫装扮,浑身筛糠一样抖个不住,“大人!我们老爷——城主大人死了!”
一阴鸢脚步只一停,就赶紧命令到,“赶紧带路!接着九氏三人、巡卫两人以及仇酒儿就几乎是小跑着跑向了城主寝院的待客室。
陆壬付、陆仁、通报的门卫三人,均是颈上一刀,干净利落地被杀了。偌大待客室,血漫了近一地。
仇酒儿心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看这伤口,她基本肯定是菲科儿情急动了手。随即想到柏莉的情况,赶紧开始误导九氏三人起来。
“几位大人,我先前就向这陆仁透露过圣教的大人们已经会彻查此事了!肯定是与他们父子合谋的犯人,恐惧圣教大人上门查出些什么,听到门卫报信,一气之下杀了他们三人,想要逃跑啊!”
三月弦此时也是神助攻,面色阴沉,“鸢妹!不能让这犯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了啊!”
一阴鸢神色不愉,显然也是信了仇酒儿的话,认为这是犯人动的手。分别看了一庭箐和三月弦一眼,沉声道,“动手!”然后再命令两个跟随的巡卫,“把你府上所有活着的人,都给我叫到这个院子里来,十分钟之内人不到全,这里谁都别想活!”
三月弦一听到一阴鸢的话,一跃跳出房门,手上一闪,一把长法杖就握在手里了。几个翻越间,人已经在附近最高的屋顶上了。
三月弦口中咒语轻念,法杖往身前一指,青色的魔法阵凝结,两道青色的流光在魔法阵前逐渐汇聚。
一庭箐口中也是在念着某种咒语,不过他手上的武器不是法杖,而是一本魔书。
这本魔书在黑夜中散发着荧荧的暖黄色魔力,只见一庭箐遥遥一指,三月弦身周的风系魔力大盛,两道青色的风带仿若飞舞的矛般电射而出。过了不一会儿,又是两道风矛向反方向飞出。
三月弦冷哼一声,眼中傲气流转,“看你如何在我这风察术下逃脱!”
四道速度极快的风矛好似最忠实的守卫,速度飞快地绕着城主府打转。风察术虽然不会拦住那犯人,却也一定第一时间发现想要逃出它包围的犯人!
院子里渐渐聚集了很多陆家人,陆壬付的正室小妾们,儿子女儿们,还有一些近亲远亲,和苏醒过来的侍卫及佣人们。
一阴鸢的宝剑出鞘,架在那为首的陆壬付正室的脖子上。
这个还有几分姿色的中年美妇腿一软,当即就跪了下来,满脸惶恐。后面连带着跪了一大批人。
“说!合谋的犯人在哪!”
美妇身体狂抖,热泪盈眶地回答道,“饶命啊大人!我们府上没有什么犯人啊!”
“狡辩!不在你们府上难道还在你们府地下吗?你居然敢说不知道?!”一阴鸢手上一用力,美妇的脖子上被划出一道不深的血痕。汩汩鲜血流淌下来,虽然不致命,但却引得那女人一声尖叫昏了过去。
“后院!”美妇身后的少女接住母亲的身体尖叫道,“父亲不许我们去后院!你们要找的人一定在那!求求大人留我们一命啊!”
“走!”一阴鸢一声令下,九氏三人立刻在一个家卫的带领下向所谓的后院奔去。
仇酒儿不动声色地想了想,也是跟了上去。
那后院的大门被锁得严实合缝,一阴鸢也不管,手中剑光大盛,“一轮剑法,起剑式!”
大门一声巨响,被一阴鸢强破而开。
后院一片萧索,不似内院种满了各式植物,也不似别院中放了鱼缸木雕等装饰品,只有三间小屋倚墙而建,阴气十足。
“阴鸢妹妹,你看!”一庭箐指向中间一间屋门前,有个穿着黑衣、扎着两个朝天揪的小娃娃,大概也就到众人膝盖处高。
这后院简直被墨色笼罩,没有一丝烛火光亮。这个黑色肚兜的小娃娃,不细细瞧真的看不见。
这小娃娃滴溜溜地转了个身,含着指头也不做声。
一阴鸢提着剑,小心翼翼地向这娃娃走去。虽说是向着这娃娃走,她却是在提防那个隐在暗色中的犯人,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娃娃上!
而一庭箐和三月弦这两位法师则是心中默念咒语,魔书跟法杖上隐隐魔力闪烁。
仇酒儿只想着赶紧把柏莉救出来,可也不知道她在这三间中的哪一间,一时站在庭院中没有妄动。
一阴鸢离中间这间屋子已经很近了,她现在离这娃娃也不过五六步的距离;轻轻弯腰下蹲,她尽可能的柔声问道,“小朋友,你怎么在这儿啊?”
这娃娃一停到话,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惨白的小手紧紧捂着脸,哭声尖利得近乎刺耳。
一阴鸢当时面色就不好了,这声音实在是刺耳得难受,可她再怎么跋扈也不能用剑指着这么小的孩子啊!
仇酒儿站在大门这边,也听到了这令人不禁皱眉的哭声。
这破小孩儿怎么会哭成这样?
不对!这个院子里有孩子本身就很诡异了!仇酒儿突然感到不对劲,这里可很可能是绑架犯的老窝啊!怎么会有小孩子?
她不由得突然想起王老邪曾讲过的,借由女体孕育婴孩类召唤物的邪法典,名字似乎是,《鬼婴》?
似乎也契合犯人掳走女性的事实!
仇酒儿一愣,接着就想出声提醒前面那三人,可是还是没有快过那小娃娃!
小娃娃突然停了哭,头猛地抬起来,一口浓浊的黑气向三人面部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