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事情很多,张严喝了一碗汤还没有闭上眼睛。
天,就已经亮了。
张严要结账,店家却死活不要,不但不要,反而是硬生生塞了不少糕点给张严,张严刚要拒绝,但是感受到了这里面的灵气。
他愣住了。
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只是大战在即,他没有仔细去想。
取了剑。
张严很满意,古神的指甲镶嵌在这柄“诛邪”之上,好像是一颗红色的眼睛。
北风在吹,铅云低沉。
张严的心中肃杀无比。
他背着手,站在了一家客栈屋顶之上,望着青牛城的边际。
无数人看着他的背影,暗地,亦或者是明目张胆。
侯通,秦伯,瞎子,莫六,甲九,人熊一般的汉子,街角买馄饨的,或者买馕饼的。
无数双眼睛。
张严不在乎,看了一眼之后,他跳下来。
走到街中心,要了一壶茶,借了家具店一张大的太师椅,就坐在那儿。
没有人要他走开。
他就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将糕点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小一小二站在他身后,跑前跑后,一会儿端茶,一会儿倒水。
“听说了吗?这张家的小子要怼张家五小姐了。”
“是么?这就有点自不量力了吧,看他这身后的两个小子,连先天境界都没有达到,谁给他的信心?”
“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在这青牛山上要建立一个门派,要叫做青牛门来着?这不是耍笑?一个废物带着一群连先天都没有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
“是啊,他以为他是谁?就算是张家少爷,在这里也玩不转。”
“对啊,此战我看啊,必败无疑。”
“必败无疑!”
有人附和。
张严听到这些话,心里冷笑。
张家五小姐的行踪,是谁都能知道的么?
自己下山来,目的就那么明确么?
为什么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好像是黑夜里偷东西的贼,被火炬照亮一般,一举一动,都被人所发觉,知晓。
连路人甲乙丙丁都能明明白白的把握住。
张严弹了弹手里的剑。
是时候,开始一波杀戮了。
师出有名,占据正统,许多人以为都没有用处。
却不自知,不教而诛,伤的永远是自己的气数!还有心中的坚持!杀人如割草,将人看做两脚羊。
那已然从心底里看,就不算是人。
不过间者,杀之无罪!
张严闭目养神,只听得耳边胡老絮叨道:“可惜老夫还是太过于虚弱,不然我还是能帮少郎君许多事的,毕竟老夫当年也是有数的高手……”
张严微笑倾听。
北风又变大了,空气凉了下来。
耳边好像响起了法号低沉的声音!
“来了!”
张严眼中神光一闪,将嘴边的糕点一口吞下,喝干了茶水。
“怕么?”
这个时候张严还有心情无问小一小二。
却发现小一还好些,小二却激动小脸红扑扑的,兴奋的已经快要上头了。
张严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也有无数人心中一动。
“来了。”
甲九,人熊一般的男子和莫六站在高阁之上,在这种视野开口之地,还站着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张家两人的对决,很有看头。
“好大的排场!”
莫六开口。
只见在远处,六头皮糙肉厚的巨象开路,那每一只都要比普通大象打上三分,獠牙血红,凶狠无比!
这六只接近于妖兽的巨象带头,一杆杆精钢大旗被象上之人高高举起。
上面只有一个大字!
张!
这张字笔画极其复杂,虽然只是一字,但是好像是有无数小的咒文做成!虽然比不上法器,但是也有避尘避雨的功效。
那巨象上的六名骑士,都身穿大氂,腰悬长刀,威严无比。
赫然都是先天四重的存在!
而在这巨象之后,则是一具庞大无比的车辇!
好像是有一座四合宅院一般大小!
金碧辉煌!前面十六只好像是犀牛一般的半妖兽拉着车,一步一步,车上站着三对六个人,每人都举着牛角大号,这六名先天五重的存在,竟然都要鼓足了力气,才能吹响这法号!
无数绿色好像是荆棘一般的符文从法号底部逐次亮起,最终化作滚雷一般的声音。
“呜~”
“呜~”
庄严肃穆的声音好像是从天边响起,在天地之间回荡。
这些骑士转眼之间就走到了青牛城门口,望着青石筑成的城墙,他们丝毫没有停住的想法。
“轰”的一声,那些巨象直接撞开了所有城墙,一路之上,破门破家!
他们的路线,就是一条直线!无论任何在直线上的建筑,统统碾碎!
“他们是在示威。”
瞎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甲九旁边,瞎眼好像是能看到这一切般。
甲九不置可否,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直线的对面。
那里,一个少年毫无形象的半倚在太师椅上,在这巨象和车辇之前。
渺小的好像是一粒尘埃。
张严却无知无觉,他弹了弹手中的剑,听着剑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地面开始震动了,石子跳动,小一小二都有些站立不住。
还离得远,张严就感觉到了无边的煞气侵略过来。
“看来来的人都不是什么软柿子……”
张严站了起来。
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巨象终于打通了所有的道路。
停在了张严面前!
从极动到极静,灰尘扬起,淹没了张严!
那些骑士都坐在大象之上,冷冷的看着张严,就好像看着一只待宰的鸡。
张严咳嗽两声,挥手想要驱散这尘土。
而那些骑兵,则是潮水一般整齐的散开,巨辇出现在了张严的面前。
一阵寂静。
只有张严的咳嗽声音传了出来,撕心裂肺的。
“废物!”
一声充满了不屑的斥责从车辇里面传了出来。
张严用小拇指头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很随意的问道:“你他妈说谁废物呢?”
“出言不逊!掌嘴!”
那不屑的声音无喜无悲,她压根眼里都没有张严,也不会和张严说话。
“是!”
两名吹法号的护卫放下了法号,握紧了手中的刀鞘,杀气腾腾的上前。
张严拔出了“诛邪”,往地上吐了一口带土的唾沫,指着车辇恨恨骂道。
“老子最讨厌你们这些装逼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