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着气,就不信自己的神识真的不能收放自如,其实无极帝君所说以真气注入神识乃是剑走偏锋,并非正途。凡是可以修仙成道之人皆有神识,只是凡人的神识所能感受到的事物在自身的记忆之中,即所见过的事物才能有神识所能感召,只因为是先识成物于记忆中,凡人不能自知而已。而修道之人之所以能将神识外放,以意念感召万事万物,只因为修道之人可以将灵气导入奇经八脉转为真气,入丹田而化真元,真元之力乃是修真者之根本,修士只需以真元之力调动周身灵气化入真气,凡是神识、法术自然运用自如。我识海虽大却无基础,乃是一座浮于空中的雕梁画栋,却是外放不出神识来,只能是将神识包裹真气,化为意念所用,故此修炼至及至出处便可一念杀人,一念之间便可毁天灭地,虽是剑走偏锋,倒也是锻炼了我神识广大。
又是一月余下来,我神识已可覆盖五步之内,且可将真气灌入神识之中,五步之内一念之间皆能被我左右生死。
“师父,真气注入神识可以意念杀人于无形,那岂不是很方便?”
“是方便,可神识交错便会被人感知,何况真气注入神识在修真界怕是没有这样的法术,真气也是灵气,因入体便被称为真气,真气只能化作真元才能摄出体外,真气一旦散出,凝聚不了便会散去,这法子是为师照着仙界六识六意之法突发奇想而得来,杀人于无形,除非你的意念强大到如天尊一般,一念之间便能毁人性命,你所修炼乃是《天帝诀》,本就是仙界功法,你勤加修炼,待来日你的紫府丹田破除了天地封印,杀人于一念之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么说来,我是世间独此一份?”
“那倒不是,修真者自大乘至渡劫,但凡渡劫成功者受了天劫洗精伐髓,体内真元转为仙元,具备仙元之力者便可一念杀人;二者渡劫失败,神魂躲过天劫,兵解尸身,以真气凝结肉身,却得天劫一丝仙灵之气,故此叫做散仙,这样的人也可以一念杀人。不过这样人物毕竟少数,屈指可数,渡劫成功的百年之内便会被仙界召唤前往仙界,散仙之流神魂能逃过天劫的怕是也没几个,修真界有这等人物自然是顶尖上的高手了,一念杀人也不在话下,只不过这被杀的断是修为不如这些人的。”
“那师父我这五步之内不是成了这片区域的主宰了!”
“主宰?你还真能想,区区意念杀人如何成为主宰,四方上下谓之宇,往古来今谓之宙,太初混沌,无生无灭,无来无去,天地变化,众相化生,你仰观天穹,普天星象,你不知道的还很多,现在的你就是要好好修炼,寻找机缘破解天地封印,其他就先什么都不要想了。”
“师父,这封印应该怎么破去才好?”提到封印我忽然想到这劳什子玩意儿要怎么破除还不知道呢。
“我本想等你识海在广大些再和你说,毕竟你没有底子难以处理一些突发状况,如今和你说了也无妨,天地于太初之时生成,万物相生相克,天地封印亦然,天地乃是世间至高至大之物,有名而无形,可破解这封印的乃是世间至小至大的东西。”
“又是最小,又是最大,师父你不是耍徒弟我吧,世间上哪里有这样的东西,以前师父不说,和现在说来没什么两样嘛,不会是师父您也不知道什么才是世间至小至大的东西吧?”
“谁说的,为师当然知道,只是这东西必须你自己去参悟,不然这天地封印你永远也破不了。”
我看了看床榻上的太玄,想想自己已然从一个不能修炼的小子变做现在这样,于不同还在万鼎门,于花飞也还在万鼎门,若是没有于花飞阴差阳错的将我带上万鼎门,我也不会遇到无极帝君,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开始。看着床榻上安坐入定面色慈祥的老者,我这样的奇遇在这一次次的磨难中得到本不属于我的东西,是不是我该得到的这份缘分我自己都不知道。
“出什么神?放心好了,我料想这太玄会回去报仇,但是他毕竟是万鼎门的人,不会怎么样于花飞的,顶了天也就杀了于不同而已。”
“哦!”我被无极帝君说的脸上一臊,轻声答应了一声。
“哟哟哟,还害羞了,”无极帝君戏谑的说着,“对了,你的储物囊可还在你那个便宜师尊那里,你要拿回来。你一会摆个丹阵,将丹阵运行起来,找他要储物囊就说要重新炼丹,给了便罢,不给,你就说自己已经能够运行丹阵,已然可以摄取东西,不能再麻烦这个尊敬的便宜师尊了,要让自己试一试,你拿到手就要滴血认主,就不怕被他拿走了。”
“好!”
“如何,药典可都背会了?”太玄从入定中醒来,太玄这一入定已经一个月有余了,我天天吃着河里的鱼,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腥的,也不知太玄是如何受得了天天吃这带鳞甲的东西。
“都背会了,”我本是盘坐吐纳,一听太玄的声音忙站起来,“师尊,连日见师尊入定神思,弟子不敢打扰,现在师父从定中醒来,弟子想再次炼丹,请师尊点拨!”
“嗯,好!”太玄也想看看这我可有所长进。
太玄拿出储物囊,依旧还是我的那个储物囊,“师尊,自古道有其事,弟子服其劳,请师尊让弟子来便是,不敢劳动师尊大驾!”我一见太玄从胸口衣襟内掏出储物囊便急声道。
太玄看着我,呆了半晌,略有迟疑,还是将储物囊递于我,转身又坐回床榻上去了,“你若是炼好丹药,且告诉老朽!”
“是,师尊!”我忙坐下,捧着手上的储物囊忙将中指咬破,一滴红艳艳的血液冒了出来,我挤着中指上一滴血液,看着它往储物囊上滴去,可就在那滴血液要滴到储物囊上之时,那滴血液滴溜溜悬浮在空中,竟滴不到储物囊上,正奇怪间,储物囊一下子朝太玄飞了,那滴血液啪的一下落在了尘土上,一点点被尘土吸收进去。
“你不能滴血认主!”太玄只手一挥,储物囊中飞出来十几块晶石和几株灵药落在我面前,“这些你拿着,这储物囊你拿着也是浪费,我本以为你失足落崖,身上就算有东西也应该让人掳走了,想想我自己大半辈子在此将要油尽灯枯,想将一生所学找人传下去,你的到来倒是让我欣喜万分,我的丹道终于后继有人了,哪想到你身上竟有这么多晶石,多到足够让我突破到元婴还绰绰有余,早知如此也便不用收你为徒了,多此一举,有的事情既然可以自己亲手去做自然要比托付给别人好,更何况托付给一个在修真之途上希望渺茫的人呢?我念在你有此功劳的份上也就不害你性命了。”
“你就不怕有朝一日再次落得这般田地么?”
“哈哈哈哈……怕?你若是个好苗子,我收你为弟子也就罢了,可是你却是一棵蔫秧苗,终究是长大也成不了参天树木,别说是有朝一日,就算是再给你十世轮回,恐怕连修炼到金丹的门也找不着。”太玄看着我盘坐在地上,盯着自己看,蔑视的笑道:“不错,没有你,我自然也能出去,顺龙沟而下就能到出去,可是下游便是太渊的地盘,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向太渊和于不同讨回公道,只是腿筋挑断非元婴期难以恢复,你若是没有晶石,灵气不够老朽也就死心了,让你继承衣钵替我去向太渊和于不同讨回公道,如今老朽自己能走,而且修到了元婴期,自然不需要你这么个拖油瓶了,哈哈……”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可知道蕴魂莲?”
“蕴魂莲?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只说知道不知道,不用问我干什么。”
太玄盯着我走了一圈,想看看是否能看穿我心中所想,我此时心中十分的平静,对视着太玄的眼睛,他也是看着我,好像没有看出我眼睛中有什么异样的神色,旋即又道:“蕴魂莲这样的天材地宝只在古籍上见过,传说东海之滨有座小岛叫做云鳌岛,云鳌岛自天地初开便落在东海,传说整座小岛是由一只云鳌驮着的,云鳌驮着云鳌岛游荡于诸海之内,或是东海,或是西海,或是北海,或是南海,亦或是海外海,踪迹难寻,云鳌岛终年云山雾海,常人难辨,只有登上岛去才能知晓其中奥妙。这蕴魂莲便是生长在岛上,莲花大如车轮,青色青光,黄色黄光,五颜六色,你是想去寻这蕴魂莲改一改身上不能修炼的毛病么?”太玄忽然凑近我的脸。
我一脸淡然,“自然想去,所以向前辈打听!”
“好好好,前辈,好一个前辈,哈哈哈……”太玄直起身子,左手袍袖一挥,一把寒光玉剑出现在眼前,悬在半空中,“教你药典也不是白教的,你的储物囊就算是交了学费了,也不亏了你,这处山洞便留给你了,老朽可是等着你的有朝一日再来问候我这个前辈,哈哈哈哈……”太玄得意的笑着,纵身一跃,踏上玉剑,剑吐毫光,风驰电掣向着洞外飞去,瞬间消失在洞口了。
“这就是御剑飞行了!”无极帝君一声响起。
“我看见了!”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没什么好难受的,不过是身上掉下的息肉,痛一下也就好了,免得日后溃烂。”
“你能如此想是再好不过了!”
我没有说话,拿起一块晶石,低着头在晶石上刻画起符文。
“你还想再试一次?”
“嗯。”我答道。
无极帝君默不作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已经不知道在心里演练过多少遍了,不过半个时辰,玉肌丹便被炼制好了。品质之高连无极帝君都叹为观止,且有五枚之数,比之太玄所炼制的玉肌丹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颇为高兴,一扫刚才不开心抑郁的心情,听到无极帝君的赞叹更是蔑视太玄有眼无珠。
“师父,我想现在出去,去东海!”
“去东海?你是想去找蕴魂莲?”
“是!”
无极帝君沉默良久言道:“也好,为师住在你识海,指点你修行,回头再传你仙丹诀,什么狗屁万鼎门,修真丹药,全让他们见鬼去吧,为师要把这一身所学丹术,炼器,修行,武道,悟道,伏兽乃至丹青,音律都传给你,让这个世界的人、让这个世界的众生都仰望你,拜伏在你的脚下!”
“谢谢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于我而言,自我遇到无极帝君就像一只断了缆绳漂流在海上的扁舟,重新要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我在洞中休整了一夜,次日一早天蒙蒙亮便将前夜里扎好的木筏丢尽水里,顺着龙沟便顺流而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