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一由张胥领着一路走着,刘三充当了向导在前头带路,身后跟着一帮子的护院,张胥安排打点好了一切。
“这南坡离武侯阁有多远?”我忽然想起在冰室中发现的那幅地图,机巧司在五龙岭上有各个据点,只是我也不记得有没有南坡这个地方了。
“师兄,你这是……”江一眉头紧蹙问道。
“这事我们回去再说。”我怀疑武侯阁,江一大概也有所察觉了吧。
“五龙岭东西走向,五条山脉南北交叠在一处,武侯阁在朝南五龙第一岭,号称是福地,南玻是五龙岭东边的支脉的末端,武侯阁靠西,南坡靠东,两地相距也是甚远。”
回头要把那卷地图拿出来好好看看,这五龙岭既然是机巧司的驻地,里面还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呢?
我们走到南坡将近中午,林子里还是冷气集聚不散,地上到处是积雪,越往上走越是熟悉,是我们昨天晚上下山的这条路。
“先生前面就是了,这上面的林子都是我们庄的。”张胥已经气喘吁吁的了,看来平时也不太动弹。
“他们那日是在何处伐木!”我看着茂密的林子,遮蔽了阳光,林子中的温度要低的许多。
“你们几个过来。”张胥向后一招手,跑过来四个汉子,“你们那日在哪处砍树的,带先生去看一看。”
我和江一随着四人一道前去,张胥等人在后面跟着。
“先生就是这里了。”一个汉子说道。
“你们几个是在一处伐木么?”
“是在一处。”
“那那个死掉的庄客当时在何处伐木?”
“他就在那个土岭子上砍树。”一个汉子指着不远处的土岭子说着。
我和江一爬上了土岭子,站再一处被伐掉的树墩旁问道:“可是这里?”
“就是那里!”
“江一,四处看看,有什么发现。”
“这积雪覆盖的能有什么发现的!”
我看了看岭上只有一个树墩子,边上的书有几道斧痕,想来那个庄客那日就伐了一棵树,还没等他将第二棵树伐倒就出事了,“江一,你去盘问一下那四个人,当日伐树有什么异常?”我蹲在树墩旁拨弄着积雪。
“师兄,你是不是……”
江一语气迟疑,有些凝重,我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你刚才问了武侯阁和南坡的距离是不是怀疑这事和武侯阁有关?”
我笑着说道:“哈哈,你怎么会这样想!”
“师兄若是你发现了什么便告诉我,我也知道有的丹药邪性,武侯阁典籍中都有记载,要是真的是和武侯阁有关……”
“想什么呢,刚才有人,我也不方便告诉你。我从武侯阁出来的时候误入了一个山洞,在山洞里得到了一副地图,是阎浮教机巧司司主留下的,上面说在五龙岭分布着好几个据点,也不知道据点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在里面养了什么,或者有什么机巧机关,我这才有此一问,晚间我们回去将地图拿出来一看便知。”
江一恍然大悟,“那我这便下去问一问那四个人。”
我点点头看着江一深一脚浅一脚走下土岭,想想觉得好笑,江一也就二十出头吧,他父亲的事倒是让他对我多了几分愧疚,我摇了摇头,又蹲下拨弄。我又走到那棵被砍过的树旁,绕着树转了一圈,树的另一边有个洞,土已经陷下去,雪盖着不易发现,我蹲着拨弄开积雪,雪里有一片黑色薄片,大约有半掌那么大,我捡起来仔细看来一下,是一片黑色的鳞片。
“蛇!”我将鳞片放在笔尖闻了闻,“师父你可认得这东西?”
“这么邪性的东西为师怎么认得,看着黑不溜秋的就知道了,要是那个老杂毛醒着一定认识这种邪性的东西,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东西,这也不是仙界的东西,你不是说了蛇么?在仙界也有一种蛇叫螣,肋生双翅,能飞腾于九天之上,生性良善,不常攻击人。记得有一回为师在百花仙林中游玩,在百花宫外,灵泉树旁遇到一条螣蛇,为师只是没看见踩了它的尾巴,他对为师穷追不舍呀,最后还是百花仙子出手将螣蛇制伏。”
“师父怎么也有害怕的?”
“那是为师给百花仙子面子,谁知道百花宫外的东西是不是百花仙子养了,若是被为师击毙了那要多么尴尬了。”
“或许是这条蛇躲在这树下过冬,被庄客惊醒然后,然后将此人杀了,那怎么会要下庄子里报复呢?”我倒是疑惑了,蛇在冬天眠而不动,怎么会出来呢?
“报复?谁告诉你是报复的?那条蛇自己告诉你的?为师倒是觉得指不定这蛇睡了一个冬天,醒来就睡不着了,睡不着了就饿了,饿了不就要吃东西么?山里的野兽都在过冬那怎么办,只能下山去了,吃人呀!”
“第一个人失踪说是吃了倒是说得过去,可是接下去那些人死了就是被活生生吸干了血,这样光喝血能填饱肚子么?”
“你又不是它,你怎么知道能不能填饱肚子,这种事还是先去查清楚了再说。再说了你对别人家的事这么积极干什么?不是把别人家的棺材抬到自己家里哭么?”
“五龙岭下有机巧司留下的据点,我怎么都觉得这和机巧司有关,机巧司是阎浮教辖下九司之一,阎浮教主当年拥有过四象阴阳天机图,这些东西徒儿都要仔细看看,再说了就算是没有收获也帮人家解决一场麻烦不是。”
我下了山岭,江一还在问话,张胥带着人坐在一旁,长案桌,椅子,还有一桌的佳肴,见我下来忙站起身迎了上来,这张胥倒是很会享受。
“怎么样了?”我问江一说道。
“师兄,当时刮起过一阵狂风,带着一点腥气,可是当时那个人还在岭上伐树,并未出现异常,也没听见什么声响。”
“当时那个庄客脸上是什么表情?”
“回先生,当时我们也没注意,只是看着他站在那里。”
“只是站在那里么?没有用手捂面么?”
“哦~我这到想起来了,狂风来时我们几个都用手捂着脸,我看见他在岭上只是直直的站着。”
“还有什么发现?”我回过头又问江一。
“岭子后面拖了一条长长的痕迹,所以当时猜测是趁其他人不注意被什么猛兽拖走的。”
“好了回去再说吧。”
张胥一听我说回去,一挥手,护院们收拾起东西,一道下山去了。
回了张家就被张胥请了后堂,堂中早已经安排上酒宴,“两位先生辛苦,先吃饭,我们边吃边聊。”
满桌的佳肴看着倒是饿了,酒过三巡,张胥提起话头:“先生,我们绕了一早上可看出了什么?”
我从袖中取出那一片黑色鳞片,递给江一,江一翻看了一遍,又递给了张胥,张胥看着翻来翻去看了一遍,“先生这是……”
“这是我在岭上发现的,鳞片。”
“鳞片?”江一和张胥异口同声说道。
张胥手中放下酒杯,一不小心撒了满桌,甩了甩手上的酒说道:“乖乖,这半掌大小的鳞片这条鱼该有多大呀!”
“鱼?张先生,这山上也有鱼么?”我笑问道。
“莫不是这是……”张胥拿着那片漆黑的鳞片,有点难以置信的眼神,颤抖着说着:“蛇!”
“应该是了。”
“师兄那怎么办?照这鳞片的大小,那这蛇该有多大呀?”
“怎么办?”我放下筷子,两手一摊,“凉拌!”
“先生,”张胥站起身来,将鳞片放在桌边,作揖说道:“先生可不能不管白龙庄呀,若是先生不管,我们庄子就要十死无生了。”
“起来起来,张先生不要这样,这要从长计议,这孽畜也不知道在何处,你们说破柴屋会发出妖异的光芒,我们午后便去看看。”我忙站起身来扶住张胥说道。
吃罢午饭,我们来到昨天夜里住宿的破柴房,昨天夜里有人死,我们也没感觉到柴房有什么异动,也没发现妖异的光芒。
张胥命人将柴房里的柴火全都搬了出来,墙边柴堆下竟然放着一口棺材,我不禁诧异,问张胥道:“这是……”
“大概以前人放着,忘记了吧,你们去,把棺材撬开!”张胥回头对身边几个家丁说道。
几个家丁迟疑着面面相觑。
“打开颇为危险,先将它搬开,看看沉不沉。”
那几个家丁上前去搬棺材,异常沉重,四人不能动之分毫,张胥又招手让几个人上去,棺材移动了半分又重重的落下,突然间棺材中一阵震动,唬的家丁们四散开来,逃到了破柴房门外,良久看着棺材中没了声响才又窜着脑袋看着。
我走上前,江一一把拦住我说道:“师兄,我来!”
江一走上去,出去灵剑,在棺材上敲了几下,棺材中没有一点动静,江一退后几步,挥起灵剑一剑下去,将棺材劈的是四分五裂。
“师兄,你快来看。”
我疾步走了过去,众人都围了上来,只见棺材底下有个黑黑的窟窿,有水桶般大小。
“师兄你看。”江一一手将一片黑鳞片拔了出来,卡在了洞口的木屑上。
“看来没错了,让它逃了。”我拿起两片鳞片对比,差不多大小,暗道里蛇会蜕皮,这掉鳞片这种事还是头一回遇到。
我出来柴房,外面站着一群看热闹的人,“各位,这里盘踞着一条蛇妖,你们还是快回家去,万一打起来怕是会殃及池鱼呀!”我也不知道那条蛇会逃到何处?万一突然窜出来,那受罪的就是这些毫无修为的庄客了。
庄客们一听,忙四散而去,张胥走到我面前,结结巴巴的说道:“那先生,我们……”
“张先生也回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兄弟。”
张胥如蒙大赦领着家丁便回去了。
我和江一绕到柴房屋后,后面是一片野草地,我外放神识,顿时一惊,“江一小心,那畜生就在这里,还未远遁。”
江一两眼一闭,将神识外放,手中剑诀一指,灵剑之上一道寒光泛起,冲着草丛里便直奔而去,一声怒吼,满天尘土飘洒,一个黑漆漆的脑袋从地里边钻了出来,有箩筐那么大,恶狠狠盯着我们,江一执剑站在我身前。
那黑色漆黑如铁,头上长着一只独角,口中吐着信子,如此僵持在那处,那条蛇竟然一个翻身钻进土里去了。
“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