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吴国都城姑苏。
周敬王二十六年(公元前494年),吴王夫差二年,春月。
姑苏城南门外数里之遥座落着一座庞大的军营,这就是吴王夫差新建立的龙幡军驻地所在。因为阖闾已亡,原来在阖闾时代成立的龙卫营在夫差的一声令下就地解散。这龙卫营高手如云,又在伍员的掌控之下,让夫差食不甘味坐不安席。阖闾驾薨之后,伍员到了太湖训练水师不久,夫差便下令把龙卫营编入了由自己掌控的龙幡军。
此时阖闾的陵寝已经修建完毕,夫差把父王安葬之后,三年孝满。为了报杀父之仇,夫差颁诏全国,欲起倾国之兵,大举伐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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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初春的天还十分阴冷,冷风拂面。姑苏城南门大开,一队轻骑卷起一阵尘烟,向城外疾驰而去。
这是一支骑兵小队,只有不到五十人,但个个气宇不凡,威风凛凛,都身着甲胄,肩披风氅。那领头的是一位黄面精悍的中年男子,身着崭新的乌金铠甲,批一袭绿色风氅,腰挎长剑;此人目光如炬,精神十分饱满,全身散发出彪悍之气,看上去是这支队伍的首领。
出了城门,马速慢了下来。那首领模样的身侧跟随着一位黑脸将军,身着狼头重铠,在头盔之上有一只千夫长的蛇形标徽,随着马步一上一下地发颤。
“主帅此次奉诏入宫,大王有什么旨意呢?”这黑脸千夫长问道。
“大王欲举兵伐越,令我龙幡军早做准备。”此人便是龙幡军首领王孙骆。跟随阖闾在五台山战败,回国后负责修建阖闾王陵,完成修造任务后。被夫差任命为龙幡军的主帅。
“大王守孝三年,此时年满,欲报越国之仇。但相国在太湖练兵,怎么没见相国的消息?”这黑脸将军有些不解:伐越可是天大的事情,相国的影儿都还没见,大王心血来潮,就打算举兵伐越?
“你还是少打听的好!这等事情,哪是你我能过问的?”王孙骆也心烦得很。
得得……马蹄声碎,黑脸千夫长沉默了一阵,依然打马靠近王孙骆过来。说道:“将军难道不明白吗?上次五台山之战,相国便十分反对,后来先王不听相国之劝,举兵讨越,不意被勾践所败!将军没去想想这是为什么吗?”
王孙骆微微紧了一下手中的缰绳。胯下的那匹白色卷毛战马便慢了下来。此马名为“西域踏风”,跟随自己出征多年。来自西域。和‘骕骦’宝马齐名。是先王阖闾在伐楚之后赏赐给自己的。
“原因很多,你的意思是相国没有参加这次战役。如果是相国领兵伐越,定无此败。你是这个意思吗?”
“将军,我们都参加过五台山之战。专毅将军多次劝谏先王,可是先王固执不听。如果是相国在军中,大王岂能不听从?所以人微言轻。难道我吉广说错了么?”
王孙骆叹了一口气,半晌无言。沉吟了一阵,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曾经随军师(孙子)和相国伐楚之时,那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五战而破強楚!可是伐越之役,哎!”
吉广道:“属下的意思是请将军劝劝大王,让相国主导伐越,定会成功!”
“大王的本意是想亲征,让相国奉太子守国。大王颁布的旨意说是相国年老,又是国之重臣,不好让他辛苦。欲令太宰为主将,本帅为副将,待完成兵力集结,辎重粮草到位之后,便立即出兵。先至湖州,再攻橘州,最后直捣越都会稽。”
那吉广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大王年轻气盛,率军亲征,相国如果不随军前去,凭太宰和将军二人能钳制住大王么?尽管大王武艺不凡,但是毫无用兵经验,没经历过实战。如果他一意孤行,到时候不能取胜,顶罪的还不是将军和太宰你们二人!”
王孙骆望了吉广一眼,微微一笑:“你这个臭脾气还是改不了!但你说的十分有理。我自会向大王上书,提出我对这次伐越的看法和建议。毕竟用兵乃是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岂能因为大王个人的好恶而置国家大局而不顾呢?”
“龙幡军是以龙卫营为基础组建的,而龙卫营原来属于相国亲自管控。现在许多龙卫营的旧部主帅不一定能够指挥得动他们,所以将军要坐稳龙幡军的统帅之位,属下建议将军应该和相国搞好关系,有了相国的支持,那些龙卫营旧部就能听从将军的调遣了。”吉广跟随王孙骆四处征战,作为王孙骆的心腹爱将,他提醒着自己的主帅。
王孙骆沉吟了一阵,沉声道:“我王孙骆为国戎马倥偬,并无半点私心。相国也是顶天立地的伟丈夫,岂会计较此等个人小利?”
说毕,这队人马便挥起长鞭,马群嘶鸣,一路踏风而去。
而此时的长乐宫内,吴王夫差正在生闷气。
他把面前的一捆竹简往几案上一摔,面向一旁危坐的太宰伯嚭,悻悻道:“这王孙骆上书说此次伐越,事关国家的生死存亡。但寡人想越国不过是一个小国,国力和军事实力都极为有限,虽说过去父王失手,并不能说明越军有多么强大。”
伯嚭微微一笑,用手捻了一下自己的山羊短须,面带微笑,缓缓说道:“大王不必生气。臣猜想这王将军定是建议大王拜相国为帅,主导此次伐越?”
夫差十分诧异,点头道:“太宰真是神算,龙幡军主将王孙骆上书正有此意。”
伯嚭便立身而起,再拜于夫差案前,奏道:“臣也有此奏:请大王拜相国为主将,率兵伐越。其理有三:一是此次出兵,水师要作为主力之一。相国一直在太湖训练水师,他为帅,水师可以尽其用;其二是相国虽然年老,身体尚健,且在军队之中的威望无人能及。其三,相国善于用兵,此次伐越的胜算就大得许多,这也是诸位将领上书的意思。所以臣请大王准奏!”
夫差上前扶起伯嚭,叹道:“寡人继位三年,一直在相国的威望中毫无自信可言。不是寡人不敬相国,但相国什么时候能象面对先王一样面对寡人呢?”
伯嚭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按照相国的性格,那是太难了!不管是对国家还是对先王,甚至对于大王当时的太子之位,相国都是居功至伟的。再说先王与相国不但是君臣,也是良友。大王与相国相处,只好委屈一些罢了。”
夫差沉默良久,最后才下定了决心,对伯嚭到:“寡人准太宰之奏,还是拜相国为主将罢了。寡人亲征,太宰也要随行。”
伯嚭领命而退。
伍员刚刚从太湖回到都城姑苏,歇足未稳,就有故将越朋前来拜见。
自从阖闾在五台山之战中被越将灵姑浮一刀斩断足趾,重伤而亡,而越朋作为阖闾随军的侍卫首领,没能尽到自己保护阖闾之职,回国之后便受到了夫差的冷眼,被贬黜不用。
两厢见过,越朋面带悒郁之色,对伍员道:“相国一路劳苦,属下无礼,今日上门打搅。只是此次大王准备拜相国为帅,欲举兵伐越。我越朋跟随相国多年,历经大小数十阵,身上遍体鳞伤,从不敢抱怨。属下只是请求相国这次南征,带上属下,好雪我前日五台山之耻!”
“龙卫营已被裁撤,你已经无职无分,只能作为我的近身侍卫,跟随我出征罢了。”伍员对自己的这名心腹爱将虽然也不好偏袒,但是夫差没有对越朋问罪,也是给了自己不小的面子。
越朋方高兴而去,伍员心知伐越之事千头万绪,兵器、粮草、后勤给养都不敢有半点马虎,便唤过专毅之子专扶,准备前往城外的龙幡军驻地。(未完待续。。)猫扑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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