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起了雪,寒气一阵阵加重,白家客栈的暗哨们本就困了,加上寒冷导致血流减慢,顿时眼皮开始打架。俄国人都喜欢喝酒,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不喝一口绝对是不行的。虽然,托洛夫斯基三令五申暗哨不能喝酒,但是这几个暗哨还是偷偷地揣上了酒壶。此刻,暗哨们几乎不约而同地喝着酒,辛辣的味道提神同时也勾出了酒虫,几个人越喝越多,直到听觉、视觉出现了不灵敏的情况,这才放下酒壶。
刷,刷,刷,就在这时,白家客栈附近闪过三道人影,接着几处暗哨传出低微的闷哼。原本,茱莉亚和多鲁夫应该监视着那些暗哨,并做好最后的防御,只可惜,多鲁夫这个情种和茱莉亚同处一室,竟然按捺不住色心,开始公然地调戏茱莉亚。说是调戏,其实,他有些惧她,只是言语上挑逗而已。没想到,茱莉亚不知道哪根筋出现了问题,竟然动了,主动投怀送抱,多鲁夫觉得简直是做梦一般,立刻抱住这一怀绵软。四唇纠缠却忘记了外边的事情。
等到他们发现不对时,房门已经无风自开,三个杀手扑身而入,他们背着日本战刀,甩手就是一把流星镖。房间本来就小,而茱莉亚和多鲁夫身材都比较高大,一时间躲避起来非常吃力。多鲁夫眼疾手快,看到一个流星镖向茱莉亚迎面而来,立刻往前一扑,只听得噗嗤一声正中面门,那镖淬了毒,他惨嚎一声昏死过去。正是这一声惨嚎,惊动了整个客栈,托洛夫斯基反应最快,他窜出房门,第一眼便看到了走廊里逃跑的日本忍者。
对方速度太快了,几乎是一眨眼就跳出了窗外,消失在夜幕中。托洛夫斯基知道外边下了雪,只要循着脚印就能找到对方的老巢。于是,他喊道:“给我追!”房间里的卫兵都纷纷涌出来,跟着他后边出了白家客栈,循着脚印追了下去。
很快,托洛夫斯基等人就追到了大营外围,到了这里那些脚印,被地上繁杂的脚印给淹没了。“日本人潜入了大营?”托洛夫斯基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暗道:“这三个日本人是胡春雷请的?此人正像塔塔拉哈所说,为了钱权什么都可以不顾,勾结日本人对他来说,不是不可能。”日本人和俄国人,在侵占中国领土上,本就是冤家对头,此刻看到日本人潜入了大营,就好像猫见到了老鼠,托洛夫斯基立刻汗毛乍起,就差像猫一样窜出去,用爪子按老鼠腰了。他大踏步来到大营门口,大声喊道:“胡,你给我出来,你给我一个解释!”此刻大雪飘飞,天地一片寂静,他的喊声传出很远。可是,并没有人从大营出来,就连营口站着的哨兵都一副漠然表情。呯,呯,他掏出短枪朝天放了几枪,顿时营内传出慌乱的脚步声,接着胡春雷的声音传了出来:“夜袭,夜袭!”话音未落,这家伙冲出了营帐,身上衣服都穿错了,站在雪地上还有些迷瞪。“哪儿放枪?”他问面前同样慌乱的兵士,有人指了指大营门口。此刻,那哨兵早就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一副可怜相。胡春雷依稀看到了营门口的托洛夫斯基,不由得战意大起,拎着钢刀冲了过去,口中喊道:“好你个贼头,今天老子一刀劈了你!”只是跑到半路,听得呯呯枪响,几颗子弹打碎了他脚下的雪壳子,吓得他停下来。
“胡,你为什么派日本人去杀我的枪队队长?”托洛夫斯基大声质问。
“老子什么时候和日本人尿一壶去了,狗日的你别栽赃陷害!”胡春雷一听日本人就来火。
“哼,就在刚才,三个日本忍者潜入了白家客栈,杀了我的枪队队长。我们追到这里就不见了影子,一定是进了大营。”托洛夫斯基很激动。,声音特别高。
“别他妈的扯淡,老子的兵营怎么会混进日本人?”胡春雷有些暴跳。
“你敢让我搜吗?”托洛夫斯基问道。
“凭什么让你搜,这是我的大营。”胡春雷说道,“想搜也可以,放我女儿回来!”
“哼,你可真会算计!”托洛夫斯基恨得咬牙,“胡春雷,我要告诉你们的太后,你勾结日本人,在古镇暗杀俄国大使!咱们走着瞧!”
“哦?!你……”胡春雷一听这话顿时有些软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搜吧,要是没有,我和你没完!”
托洛夫斯基和二百卫兵,一个个端着枪进入了大营。他们一寸寸地搜查,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人找到了一枚流星镖。托洛夫斯基立刻叫嚷起来:“胡春雷,这个流星镖就是日本人的。现在,我的队长多鲁夫的脸上就有一颗,你怎么解释?”
“妈的,你这是嫁祸!”胡春雷立刻暴跳如雷,“这一招太他妈的损了!”
“给我拿下!”托洛夫斯基一摆手,立刻有人上前,用绳子将他牢牢地绑了。胡春雷不敢反抗,因为那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让他毛骨悚然。最主要的是,这个老毛子真的敢杀了他。此刻,他不敢动,但却对面前的兵士嚷道:“你们傻了吗,还不上前救我?”可是,那几个兵士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一个个呆若木鸡。胡春雷此刻才算清醒一些,心道:“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就这么几个兵出来?其他人呢?”此刻,立刻响起了牛角号声,接着有人喊道:“大将军升帐!”胡春雷全身一震,接着高声吼道:“谁升帐?是谁?”
“是我!”一声之后,大帐门帘被撩起,将军座上坐着一人,其赫然穿着大将军铠甲,正是付如海。
“啊,姓付的你要做什么?”胡春雷真是目眦欲裂,“你这是犯上作乱!”
“胡春雷,你勾结日本人,企图谋杀俄国大使,本将参照大清律例,将你拘押候审!”说到这里,付如海立刻对托洛夫斯基说道:“大使阁下,此人乃是朝廷重犯,还请阁下交还我们!至于,您枪队队长的死,我自会给您一个解释!”
托洛夫斯基此刻有些迷糊,他心中暗道:“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情,我何必跟着掺合?至于死了个多鲁夫,那没什么,只要不影响我的寻宝大计就行了。”想到这里,他便命令卫兵,将胡春雷交给了付如海。付如海当然百般感谢他的配合,然后说道:“对于阁下的态度,我会具表上奏,请求我们太后给您嘉奖。”托洛夫斯基当然不在乎这个嘉奖,不过面上说道:“哦,既然如此,我先谢过大将军!”
“只是,这胡春雷颇得太后赏识,要是想为多鲁夫报仇,您必须要给本将做证言才行。不知阁下愿意否?”付如海问道。
“当然愿意,不仅如此,我还要责问老太后,怎么用人如此之差?得赔我损失!”托洛夫斯基大咧咧地说道。不过,慈禧赔不赔偿他的损失,对于付如海来说并不关心。只要夺回了这兵权,他已经达到了目的。
“付如海,我明白了,是你,是你嫁祸!”胡春雷明白过来,顿时在一旁大呼小叫。
“姓胡的,你自己做的事,别放在我头上!”付如海说道,“谁不知道我长居此地,上哪儿去认识日本人?”说到这里,他转而问托洛夫斯基:“大使阁下,我的话对吧?”
“嗯,付将军的话有理!”托洛夫斯基点头说道。
“你……大使阁下,我是被冤枉的!”胡春雷还想申辩。
“唉,此人太吵,我也要审查此人,如此,本将就不送大使阁下了!”付如海说道。
“哦,对了,我这次来,还有别的目的,我想你该知道,我希望将军不要插手!”托洛夫斯基本要走掉,结果又站住身子,说了这一番话。他之所以这么直接,就是因为手上有枪。
“当然,只要你能保证大将军的安全,完事以后能够将其完璧归赵,我付某人不管那么多!”付如海说道。
“哦?”托洛夫斯基明显一愣,继而仰天大笑。
两人又聊了几句,最后托洛夫斯基便领着卫兵退回了白家客栈。
“唉,大将军此计实在是高,竟然保住了万岁爷的五千兵马!”付如海此刻高兴极了,立刻拿出笔墨开始写奏折:太后千岁:臣付如海跪拜,顺问安好!今,胡春雷勾结日本忍者,谋杀俄国大使一案,经我审核已经属实,有俄国大使愿意为证。现,微臣命人将胡春雷押解回京,还请太后定夺!奏折言简意赅,但是不容辩驳,毕竟有托洛夫斯基要给证言,这是慈禧最恐惧的地方。付如海可谓是出招很辣。
原来这一切都是塔塔拉哈设计的。是他授意付如海利用日本和俄国的矛盾,假扮日本忍者暗杀多鲁夫,激起两方矛盾。等到俄国洋枪队捉住胡春雷之后,付如海以“勾结日本忍者,谋杀俄国大使”的罪名,将胡春雷羁押,从而巧妙地夺回兵权。不过,付如海不明白,塔塔拉哈看重这五千兵马,而仿佛轻视宝藏,要知道这宝藏和兵马,那都是万岁爷的命根子,他缘何厚此薄彼?难道他有了计较?“唉,不管他,只要保住五千兵马,我就算完成了万岁爷给我的任务!”付如海此刻老神在在,坐在那里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