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七嘴八舌讨论了一番,外面传来叮玲玲的铃声。
小呆突然开口道:“吃午饭了!”
被小呆那么一说,潘微良还真感觉饿了。
早上她就喝了粥,中间折腾了这么久,她早就饥肠辘辘了。
“你们去食堂吃吧,这里需要人守着,你们吃完帮我带过来。”潘微良对小呆道。
她其实很饿,很想现在就吃东西,但她现在不想去食堂路面,更何况现在房间里不只花朝要人看着,阎江和嵇蓉都得有人看着。
”我们干脆都在这里吃吧,人多力量大。“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绵江开口道。
其他人也同意绵江的说法,小呆主动开口说:”我去食堂把饭拿过来。“
绵江紧跟着小呆出门的步伐,道:“小呆,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拿不下。”
见那两个人走到了门口,潘微良嘱咐道:“如果有人问这里的情况,就说还在排查刚才的情况,具体情况不清楚。”
绵江和小呆听了,点点头。
铁门关上,房间里陷入了沉静。
潘微良和嵇临两人都不说话,一旁的嵇蓉是想说也说不出来。
潘微良拿了个凳子,靠着墙坐着,对着空气发了会呆。
她来到这个地方也就一两天的时间,可是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事情多到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眼下,她需要考虑的事情,就有好几个,怎么处理花朝的问题,怎么说服阎江,还有那条突然冒出来的壁虎,也要查清楚来历。
事情太多,她有些心力交瘁。
明明她只是一个外来者,可是她却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
静默了一会,嵇临开口打破沉默,对潘微良道:“听说你去看彭嫂了?”
潘微良本来对着空气发呆,听见嵇临跟她搭话,她转过头,视线轻轻落在嵇临的身上。
“是啊,阎江做好人来跟我说情,我就去看了一下。谁知才离开一会,你妹妹就趁虚而入,闯入了花朝的房间。”
嵇蓉听到潘微良略带讽刺的话语,瞬间把视线转向潘微良,恶狠狠地瞪她。
潘微良一脸淡然,轻飘飘道:“你瞪我干什么,如果你不自作主张跑到花朝的房间里来,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混乱的局面。”
嵇蓉瞪圆了双眼,苦于嘴巴被堵,无法说话。
一旁的嵇临打断潘微良与嵇蓉的对峙,继续彭嫂的话题。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彭嫂?”
潘微良的脊背轻轻靠着墙,神色淡然打量嵇临的神色。
嵇临见潘微良一直观察他,他迎上潘微良的目光,道:“你不用猜测,我还是昨晚的意思。”
潘微良轻笑了一声,道:“我就是因为知道你还是昨晚的意思,所以才想要认真打量一下你。”
见嵇临皱着眉头,一脸你什么意思的表情,潘微良轻笑感慨:“原来傻子也能长成你这副模样,真是浪费了一副好皮囊。”
嵇临脸色铁青,紧抿的嘴唇弯成生气的弧度,他的怒气藏在眼底,只是安静地爆发着。
良久,嵇临紧闭的嘴唇才张了张,说:“你一直是这样的吗?”
“这样?是怎样?”潘微良问。
“一直、这么令人讨厌!”
中间停顿加重的语调,让人丝毫不怀疑嵇临说这话的真实性。
潘微良静静望着嵇临,她倒是从来不知道她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大概从很久以前她就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
不过,也许就像嵇临说的,她的确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所以她一手提拔的杨果才会那么恨她,不但背叛她,还恨不得亲手折磨她到死。
“大概吧。”潘微良淡笑回答,“毕竟要讨好别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我一直拙于此道。”
“那你一定也从来没对人产生过歉意。”嵇临冷冷地回。
“歉意?”
潘微良抱着双膝坐在凳子上,仰头望着房间的天花板。
她若是没有歉意,又何苦在这里为了花朝的事情苦苦思索解决的办法。如果不是因为她抢夺了花夕的身体,她大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或者冷眼旁观。
可就因为,她怀抱着愧疚与歉意,所以,她才坐在这里,守着花朝。
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潘微良微仰着头,侧目睨视着坐在不远处的嵇临。
“我当然不会傻到和你一样,对原本不属于自己错误范围内的人怀抱着愧疚和歉意。怎么?你以为你能替你父亲承担过失?替彭嫂接受惩罚,真亏你想得出来!”
“我这样有什么不对?那是我父亲欠他们的!”嵇临激动地反驳,身侧的双手拳头紧握。
“哈你也知道那是父亲欠他们的,和你有什么关系?谁犯的错就应该谁来承担责任,你的父亲不例外,彭嫂也不例外!”
潘微良的态度异常坚决,在嵇临能开口反驳之前继续说着。
“当年你的父亲是否为自己的错误接受了惩罚,受害者的恨都没有权力转嫁到你的身上!你做错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不该是你父亲的孩子么?”
“呵”潘微良冷笑了一声,“那些人有恨没地撒,牵连无辜也就算了,连你自己也跟着犯糊涂!你说你是不是傻!”
嵇临被潘微良一番话震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是他的父亲导致了那些受害人家属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他们恨他是理所当然的。
父亲在那件事之后,出去巡逻的时候,以自杀式的形式死于怪物爪牙之下。
没有人来承担这些失去了亲人的受难者的怨恨。
他是父亲的孩子,他理所应当代替父亲承受这份怨恨。
他理所应当替父亲偿还对这些人的亏欠。
他理所应当……
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才对。
潘微良的视线移向一脸震惊的嵇蓉,虽然嵇蓉很多事情做的不对,可是在这一点上,她何尝不是嵇临这个哥哥错误观点下的牺牲品。
怪不得两兄妹关系不好。
“嵇临,”潘微良喊了一声,语重心长道:“谁犯的错,谁承担责任。在当年七分队惨案这件事上,你和嵇蓉都是无辜的人。你是哥哥,没了父亲,你应该担起父亲的责任,保护和照顾妹妹,而不是去同情他人的苦难。”
顿了一下,潘微良继续道:“你和嵇蓉,又何尝不是无辜的受害者,他们又何曾同情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