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的螺旋桨旋转着,伴随着生硬的扇风声,路过了阿拉巴马州,密西西比州,沿路看遍了山川流水,柏树枫林。
直升机上的光景,令戴安娜叹为观止。
虽说在前些日子也享受过这个过程,但是今日心情更有些凝重。
德克萨斯州,墨尔根市,墨西哥商业街。
很快映入眼帘的已从自然之景转换到一片灰色之中镶嵌银白色的生硬城市,运输直升机盘旋在一幢商业大楼楼顶上,那大楼楼顶是一个停机坪,红漆书写上的巨大“H”仿佛是招呼直升机降落。
特鲁斯摇动操纵杆,直升机缓缓下降。
特鲁斯摘下耳机,从驾驶座上站起:“请,少校。”
“全息投影。”戴安娜看着特鲁斯伸来的手,想道,“如果你是全息投影,那么我是碰不了这只手的。眩晕,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哦,抱歉,我真是不礼貌。”特鲁斯见戴安娜没反应,一拍额头,脱下手套,又脱下军装,露出一条白色衬衫。
“墨尔根市商业街,这里是德克萨斯最繁华的街道。”特鲁斯望着舱门外的景色,灰蓝色天空下一幢幢高楼林立,“至于我要你帮什么忙,我们边走边说,好吗?”
戴安娜一时竟然脸红,眼前的这个敌人,此时竟是如此温柔,她伸过手去,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全息投影”拥有着*裸的肉体,每一寸肌肉都是真实的,并非虚拟。
接着,两人从直升机上下来,进入公司,二十楼,十六楼,十楼……二楼,一楼,又从电梯出来,走出旋转门,眼帘满满是五颜六色的广告和七彩斑斓的霓虹灯带来的充裕感。
“苏珊娜,给你一副美好的肌肤。”“因特瓦奶粉,专家鉴定70%的纯真营养。”……
……
门外,四处是商业广告的声音以及轿车,跑车的鸣笛,行人熙熙攘攘地路过他们面前。
特鲁斯转动眼睛,打量打量戴安娜,这名少女衣着军装,一身正气,他突然觉得可笑,此时的情景穿上军服竟有些滑稽。
突然,从他眼中射出两道黄光,对着戴安娜由上至下扫视一遍,就在顷刻间,戴安娜便换了身衣服——上身米黄色的羽绒外套,下身一条黑色短裙,露出令人垂涎的白腿,脚上也穿着过膝布靴,这让她一下由坚毅的军人变成一位娇弱的少女。
“出来玩就不要穿军装啦。”特鲁斯对戴安娜惬意一笑。
这也是全息投影吗?
“这是感知错觉器起的作用,实际上你根本就没穿上这样的衣服。”
即便这样,戴安娜还是无法消除对特鲁斯的警惕性,但是这和一个霸天虎的作风截然不同——一个霸天虎,态度友好,待人亲切,那个前些阵子还肆虐军事基地的怪物已经全然不见。
戴安娜望着特鲁斯的笑脸,回忆数个月前如狼烟一般狰目的爆炸和破坏,这个笑容,却让人得到一丝安全感。
“我们要去哪?”戴安娜才问,玉手便被特鲁斯握住,他拉着戴安娜,踏足这马路,走遍这大街——
戴文依然在身后暗暗跟着。
两人路过烧烤的摊子,旋即品尝其间美味。
两人路过服装店,又利落买下一套风衣。
两人路过游乐场,又四周玩乐。
场面是说不清的欢乐,让人全然忘却此行的任务。对于两人的行踪,戴文甚是满满的羡慕嫉妒恨呐。
太阳调皮地绕过中午。
快餐店。
这家快餐坐落在两栋连体的高楼大厦的底层,在门口,布置着几张遮阳伞和桌子,前来的食客很多,仿佛都是被这里传来的美味所吸引。
遮阳伞下,两杯奶茶各放在白色圆桌的两个方向,一男一女坐在竹编的躺椅上,悠然自得,闲情雅趣。
戴文身着西装革履,手中也捧着一杯奶茶,像个路人般偷偷窥探着两个人的行踪。
“你不叫你的朋友上来坐吗?”特鲁斯扬起嘴角一笑,他看着正在隔桌观察的戴文,当然,戴文也警觉地发现了对方的视线,在鼻梁上,一团粒子化形,墨镜便架在上面,“你的朋友真幽默。”
“特鲁斯。”戴安娜喊着他的姓氏,说起来选择在德州的墨尔根而不无道理,墨尔根的大部分人都是这个姓氏,而一开始的墨尔根丛林下坠也并不是巧合吧,“现在你可以向我说明你的目的了吧?难道仅仅只是出来游乐?”
“别太严肃嘛?”说罢,服务员端来一盘快餐食品,那是几个鸡腿,汉堡等一些令人垂涎的食物,特鲁斯用纸袋夹起一根鸡腿,“来,先吃一个。”
戴安娜推开那腿表面油黄,脆皮如金箔点缀的鸡腿:“不,玩够了,太阳已经是正午了,请你告诉我!”
“真是不够意思。”特鲁斯放下鸡腿,脸上划过几道斜线,那些斜线的间隙露出一部分机械结构,但是这些斜线出现的很短暂,“请看。”
话音刚落,那大楼楼顶的运输直升机便犹如老鹰般盘旋在上空,那庞大的躯体,遮住了晒在遮阳伞上的阳光。
“为什么要把我置身危险中。”戴文牢骚道。
在直升机底盘,一道音波突然爆发,“砰!”高楼的落地窗尽数破碎,巨大的响声刺激着人们的神经,那些锋利的玻璃碎片,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尖锐的凶光,纷纷落在地面上,有些大块的玻璃甚至扎穿了遮阳伞。
“快跑,啊——”“救命啊——”霎时间,食客,行人,服务员的尖叫声和惶恐感布满整个快餐店,一些店面服务员也开始逃跑,也有一些人不幸受伤。
“你在做什么?!”戴安娜摸摸口袋的手枪,举起来,对准特鲁斯,然而一片玻璃落下,狠狠砸在戴安娜的脚边,迫使她退后几步,一个趔趄,身体在向后倾倒的那刻,她柔软的腰板被一根健壮的手臂接住。
是特鲁斯。
两人就在这玻璃的黎光下,相拥在一起。
戴文再也坐不住了,那些玻璃落在她头上也无动于衷,他怎么能这样对戴安娜!放开那女孩,戴文想喊,但是却在心跳中阻止了这想法。
一块玻璃即将落在一名手无寸铁的食客身上,戴文一激灵,发动着喷射装的喷火引擎,飞奔而去,他接住那个即将受伤的女人,带着一阵风,将她带离现场。
“好帅。”那个获救的少女按捺不住激动,尖叫起来。
“谢谢,英雄能不帅吗?”戴文一拨额上的刘海,旋即转身,救助其他受难者。
等到快餐店的人差不多走光了。
头顶盘旋的运输直升机张裂开来,变形——直升机的机首弯下,化而为胸,引擎作为肩炮,螺旋桨作为披风,眩晕从高空落下,他摩擦着大楼的墙壁,缓冲着步子落到地面,片刻地动山摇。
这重量级的人物说来竟也不是个优秀的空军指挥官。
“救护车,眩晕变形了。”戴文按着耳机道。
“在观察一下情况,我已经联系格林将军,部队已经埋伏在周围。”救护车回复。
拥抱的两人这才松开,特鲁斯向后退几步,身上的线条逐渐变得有些模糊,戴安娜还没等肾上腺素降下,那个所谓“人”消失了影踪,只留下一团黑乎乎的机械骨架,随即那骨架收缩变形,一只机械蝎子转动着巨钳耀武扬威。
“萨克(Saker),你可以回来了。”眩晕说罢,那蝎子便爬上他的后背,融为眩晕的一部分了。
刚才正是感知错觉器起的作用,那个新兵模样的特鲁斯已然消失不见。
“敬爱的少校。”眩晕一个鞠躬。
“眩晕,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戴安娜道。
此时,戴文匍匐在大楼的某处观察着。
“少校,我是来向你求教的。”眩晕道,“上万年了,我的武器配备精良,每次的训练我都说早出晚归,毫不懈怠。而你却说我没有耐心!”
“对,耐心。”戴安娜道,“你想成为一个指挥官是吗?”
“是。”
“急功近利!我相信霸天虎的军事纪律是公平的,难道你从参军开始你就只有成为军官这个目的吗?不是为了磨炼自己?”
“我想执掌一支部队,哪怕只有两三人而已。”眩晕一怒,一拳砸向那大楼,墙体又碎下一块,“我自认为我很优秀,少校。”
“我见过一个和你一样的人,他抱着成为将军的目的参军,日日想着建功立业,以谋求这微薄的官职,但是他在一次战斗中为了展现自己,孤军奋战,被子弹夺走了生命。”戴安娜摊手,她的两道柳叶眉微微下垂,她想起了阿富汗战争的惨状,美国以维护治安的名义干涉他国政权,那个人也是典型的美国代表,“直到最后,他才明白,生命的真谛。”
“不,我和他不一样!我不会冲锋陷阵。”
这话罢,戴文从角落出来:“你只会受难逃脱!”他说,“隔板和我讲了你的故事,眩晕,只是一个会逃跑的逃兵,这些事,我也是有目共睹。
化工厂的战斗,太空桥任务,你都是最后放射一个电磁脉冲,然后顺利逃脱。没错吧。”
听罢,眩晕深吸一口气,愤怒一吼,那吼声好似要吐出火焰,一股热浪扑面上来。
戴文一乍,那脚步似兔子一般,迅速躲在戴安娜身后,嘴里囔着:“他要杀了我,快保护我,戴安娜。”
“你这男人有什么担当?”戴安娜投来鄙夷之意,然后她转头看向眩晕,他红色光学镜不只是愤怒,更多的是伤感,“他……他说的没错。”
“逃兵?对,我是个逃兵。”眩晕道,“太空桥大战时我还害得闹翻天牺牲,霸天虎或许谈不上什么情感,但是此时此刻,布尔托少校,借于今日的情感,我想加入你。”
“那你对人类情感的理解实在是太天真了。”
“不,你是一个优秀的军官,但你或许不是个优秀的空军,我来弥补你,但请你收下我这个弟子,让我向你学习。”
正午的阳光打在这个原本阴暗的眩晕身上,此刻,眩晕的周身仿佛是环绕着一圈仙气。谁能料想到,一个霸天虎,汽车人口口声声所说的罪恶的代表,此刻竟如此富有人情味。
戴安娜咬了咬唇,戴文也在等待戴安娜的决定,应该说,在场埋伏的数十位士兵都在等待着。
眩晕,一个曾经给佐治亚军事基地笼罩着噩梦,笼罩着阴影的人,对于任何士兵来说,他都不能被接纳,接着,戴安娜轻启粉唇:
“欢迎你。”
云端间,报应号的引擎声轰鸣。
报应号,主控室外走廊。
“殿下,我立即和打击出发抢夺那个盒子。”击倒走在红蜘蛛身旁,对于击倒来说,红蜘蛛实在太高大了,下一秒就可能要他性命,“你看如何?”
“啊,不着急不着急,自然会有人为我们处理后事。”红蜘蛛说,“击倒,现在召集所有成员,对地球在内的所有汽车人展开清剿行动!”
“眩晕和声波缺席。”击倒当即道。
“什么?”红蜘蛛的光学镜愈加猩红,在能量灯管的照亮下,那红色的涂装流出一抹杀人的气息,“眩晕去了哪里?”
这一问,击倒打开手臂的监控,眩晕包围在人类中间,他没有反抗,竟然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这个家伙貌似跳槽了。”
听罢,红蜘蛛甩甩头,按动指关节,“看我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