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冉抬了抬眸,迈出电梯桥厢,走到他的跟前顿住脚步。
梁舒冉的个子有一百六十五左右,在女性当中算是中等身高了,但没穿高跟鞋站在霍誉铭的面前,足足矮了他一大截,显得她异常的娇小,她必须仰着脖子才能对上他的视线。
她微微一笑,“霍老师勾搭女人的手段总是那么高端。”
霍誉铭如墨的黑眸沉湛湛地注视着她,懒懒地勾唇笑了下,语气戏谑,“只勾搭你。”
都说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莫相信男人那张嘴。
梁舒冉觉得霍誉铭这张嘴大概是从小就泡在蜜罐里的。
“出去走走?”他提议。
梁舒冉点头赞同他的提议,“好。”
转身脚步尚未迈出,手忽然被握住,她低头垂眸,盯着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深思顿了顿,然后自然的张开五指,与他十指交叉握在一起。
明明是生在优渥的家庭里,是个衣来生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但他的手掌却有一层薄茧,粗粝磨人,也不知他如何磨出来的。
霍誉铭察觉到她的动作,侧眸挑眉凝视着她,唇畔的笑意渐渐加深。
梁舒冉抬头对上他饶有兴味的目光,镇定自若的露出浅笑,调侃他:“这样才像谈情说爱。”
谈情说爱?这个词挺新鲜。
“一天不见,未来的霍太太春心萌动了?”
“你走不走?不走我回去睡觉了。”说话间她作势就要转身去摁电梯。
霍誉铭没让她得逞,轻轻使劲,便把她拽了回来,猝不及防地把她圈在了怀里,男人清冽的味道瞬间将她包围,沉哑性感的嗓音自头顶飘来,“狠心的女人。”
梁舒冉驳他:“我若真狠心,才不会下来见你。”
霍誉铭笑,“那我还真是感动。”
梁舒冉推了推他,“好了,我们去外面。”
这里有摄像头,梁舒冉怕他一会儿情绪上来不管不顾地就胡来。
夜晚的风很凉爽,两人牵着手,慢慢地走在鹅卵石的小径上,路旁是茂盛的树木,微风拂过带起沙沙的声响,盛夏静谧的夜晚,虫鸣阵阵。
彼此都没有说话,在安静中行走,奇怪的是竟然也不会感到任何尴尬,而且梁舒冉甚至在这种恰如其分的舒适感当中感受到安心。
那种暧昧横生的情愫,她只有在还是学生时代,跟靳祁森谈恋爱时有过,她并不抵触这种情绪,相反的觉得,她还能够如此为另外一个男人产生这种的感觉,很值得庆幸,证明她并没有被靳祁森折磨到无法痊愈。
神思恍惚,脚上不小心就踢到一块凸起,梁舒冉的脚被绊了下,身形蓦地趔趄向前倾倒,幸而一侧的霍誉铭眼疾手快及时揽住了她的腰肢,否则她又该摔个狗吃屎了。
“在想什么?像个小孩子走路都能摔。”
梁舒冉被他箍在怀里,侧过头去瞅他,她略委屈,闷声道:“路面不平,磕着了。”
由于路灯被茂盛的树叶遮挡住,视线很昏暗,但隐约可辩她脸上的表情。
她还给委屈上了。
霍誉铭心底一阵好笑,把她扶好,向前两步正好有一张长木椅,他拉着她的手,“过去坐会儿。”
梁舒冉依言坐了下去,然而霍誉铭却是在她的跟前蹲了下来,单膝跪在地上,大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霍老师……”梁舒冉诧异地看着他。
霍誉铭低头检查了她的脚踝,确认她的脚伤没有加重,才抬起头,“幸好没事。”
橘黄色的光线透过树叶的间隙婆娑落下,在他没有瑕疵的俊脸上印下影影倬倬的斑驳光点。
梁舒冉盯着他,心头轻磕,她收回脚,扯了扯裙子,有些不敢直视他黑沉的眼睛,“我又不是陶瓷娃娃一碰就会碎,当然没事。”
霍誉铭微敛了眼眸,坐在了她的身侧,低沉的嗓音不愠不火不的,“舒冉,我们结婚吧。”
梁舒冉皱起了眉头,她不是拒绝过了么?他怎么又提起了?
仔细地打量了下他脸上的表情,梁舒冉抿着唇,嗓音温软,“霍老师,你现在是打算每天都要跟我求婚的节奏吗?”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每天都求婚,求到你同意为止。”他也侧过头在看她,一本正经的模样。
梁舒冉定睛瞪着他,“结婚有什么好处?为何你如此执着?”
“好处有很多。”
“举个例子。”她笑说,“如果你能有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我就考虑跟你结婚。”
“比如你成了霍太太可以横行霸道。”
“你的意思是我想要那种仗势欺人咯?”梁舒冉挑眉,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霍誉铭也不恼,“比如你能光明正大的独占着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这理直气壮的语气,让梁舒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扶着他的肩膀,“霍老师,您老实告诉我,您是不是一天到晚都会照着镜子看自己的脸?”
如果自恋有排名,绝对是他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竟然说自己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感情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
霍誉铭扬眉,莞尔道,“如果你愿意让你的眼睛充当我的镜子的话。”
“哇……”梁舒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您老的脸皮真厚。”
他无视她的取笑,继续道,“跟我结婚,你会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梁舒冉笑不可抑,“霍老师,你到底哪儿来的自信?”
霍誉铭捏住她的手,顺着她的指腹细细摩挲着,暧昧又温柔,“你不高兴了,我哄你笑,你难过了,我听你倾诉,你想哭了我肩膀借你,我会宠着你,呵护着你,尽所能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他的语气平稳,语速不疾不徐的,但看着她的眼神是那般直率且果决。
这是来自于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的求婚誓言。
梁舒冉详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他英挺的眉宇,眉清目明看着他,款款而笑,“霍老师的情话真是令人心动不已,若是当年我能早点遇到你,只怕早就成为你的俘虏了。”
时机,也是很关键的。
霍誉铭抓住她似羽毛撩人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眸色深了几度,“现在遇到,也未晚。”
略一顿,继而道,“嫁给我,还能让可乐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家庭。”
梁舒冉的童年过得并不幸福,所以她对女儿可乐的那份爱,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把可乐当成年幼的自己,当年得不到的,她全部倾注在可乐的身上。
霍誉铭显然也看明白了这一点。
他把玩着她的手,淡淡的语气很温柔,像是蛊惑,“结了婚,我照样可以陪你谈恋爱,嗯?”
梁舒冉静静瞅着他,面色沉凝,心底的思绪却是千回百转。
安静了半分钟,梁舒冉曼声道,“说实话,我有点被打动了,但是,”她顿住,“我不要。”
霍誉铭噎住。
盯着他一脸吃瘪的模样,梁舒冉笑着安抚他,“漂亮的话谁不会说?做不做得到才是关键,等你都做到你说的这些了,我就嫁给你,再次之前,你要好好加油。”
霍誉铭被气笑了,“有没有说过你这个女人很恶劣,嗯?”
他勾着她的下巴,啧啧感叹,“我这好话都说尽了,你怎么还是半分不肯动摇呢?真是难伺候。”
梁舒冉忽然俯身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故意蹭了下,软软濡濡的嗓音几分娇嗔,“既然知道我恶劣又难伺候,还要跟我结婚?你是不是傻?”
“没办法,这么难伺候的主,也只有我才供养得住。”言罢,他把她抱了过来,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段时间,梁舒冉已经习惯了他各种突然的亲密行为,而且她现在有意想要跟他关系更进一步,自然是不会拒绝,而且有些积极。
她的主动,无疑就是火上浇油,霍誉铭顿时觉得一股燥热从小腹一涌而上,把她压着狠狠地吻了下去,但这样显然是无法满足。
“去车上,嗯?”低沉的嗓音夹着压抑的情|欲,梁舒冉自然是知道他想做什么。
“还不行。”
“还不行?”
梁舒冉很无辜,“要一个星期。”
“三天?还是四天了?”
梁舒冉有些无语,又莫名的想笑,但忍住了,她亲了亲他的唇角,“时间很晚了,回去吧。”
他搂住她,“再亲一下。”
梁舒冉依言又亲了一下。
“再一下。”
她仍旧没拒绝。
“还要一个。”
梁舒冉怒了,“霍老师,再这么亲下去,你的裤子都得破了。”
她坐着的某个地方僵硬如铁,这么看着碰着又不能吃,他不难受么?倒不如赶紧让她回家,他自己私下解决舒服。
霍誉铭勾住她的下巴,粗粝的指腹轻轻研磨着她的唇瓣,压低的声线无比缱绻,“你帮我?”
梁舒冉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他的语言和动作的暗示,顿时如同一只炸毛的猫,“我不要!”
上回是手,这回他竟然敢打她嘴巴的注意,简直……
“霍誉铭,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她的情绪反应太过激烈,霍誉铭自知超过她的底线了,自然是不会强迫她,“别乱动,安静让我抱一会儿。”
梁舒冉咬着唇,眼底净是警惕。
霍誉铭显然猜透了她的想法,语气无奈,“我保证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有点累了,让我抱一下,嗯?”
他勒住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肩窝上,深呼吸,真的没有再做其他过分的事情,梁舒冉这才稳下情绪。
“你这个女人,我早晚会被你折磨出病来。”
梁舒冉的眸光闪了闪,有点儿心虚,怎么说呢?原本两人就是肉体交易,结果这段时间,他帮了她一次又一次,她却只给他睡了一次。
算起来,他确实憋屈又吃亏。
而她,在他温柔的对待下,不知不觉就端起了架子,凭着他对自己的好,有些放肆了。
梁舒冉必须得承认,她真是个心机重的坏女人。
而且,恃宠而骄。
她低垂着眼眸,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在心底默默酝酿了一下,软着嗓音唤道:“霍老师。”
“嗯。”他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我们找个时间,跟可乐沟通沟通吧,”她微顿,“如果我们住一起了,总得跟让她明白,否则混淆了她的三观,就不好了。”
可乐现在年纪小或许还能瞒住,但是等她再大一点,想要隐瞒无疑是天方夜谭,若是等她懂事了才解释,那就太迟了,也会难以接受吧。
霍誉铭蓦地抬头,冷不丁的磕到了梁舒冉的下巴,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抱歉,撞疼了?我看看。”他说着伸手扳过她的下巴,认真打量起来,梁舒冉垂着眼帘注视着他专注的模样,心头猝然突了一下,“我没事。”
从来没有人会对她这么小心翼翼,包括靳祁森。
靳祁森的性格与霍誉铭大相径庭,譬如遇到方才那种情况,靳祁森肯定会笑嘻嘻的凑过来亲她,然后自顾自地说没事了,而不会像他这般,生怕她碎了。
霍誉铭闻言松开手,重新回到先前的话题上,转口反问她,“你的意思是,同意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了?”
“嗯。”
霍誉铭直勾勾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牵出些许深意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是不是说的就你这样的行为?”
梁舒冉哑然,他说得似乎并没有错。
“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看着自己的孩子叫其他的男人爸爸,而且……”
“而且?”
“只有朝夕相处,才能看得出一个人的品行。”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霍誉铭却是笑了,“怀疑我表里不一?”
梁舒冉挽着唇,“我这是谨慎,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疑神疑鬼。”
“小心行得万年船,毕竟我前面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我可不想当渣男收割机,谨慎点是对我自己负责。”她辩解。
暧昧的气氛已经被搅得无影无踪,他淡声道,“都听你的安排。”
“可乐的情绪可能会有点激动,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无妨,她一定会接受我。”
这种迷之自信,梁舒冉是学不来的,“好了,很晚了,你回去吧,我也困了。”
“好。”
霍誉铭亲自把她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进了屋,然后才离开。
……
翌日一早。
梁舒冉一如往常地出门送可乐去学校,驾着车,刚出小区的门口,就看见了昨天那辆黑色的车,不用猜测,是靳祁森无疑。
她视若无睹,任由他跟着,只要他不缠上来妨碍她,怎么都是无所谓的。
自从上回大吵了一架之后,梁舒冉有好一段时间没去看梁媛了,昨天梁茹又给她打电话,说梁媛的精神情况不是很好,梁舒冉记起梁媛住院时候医生的话,所以在网上预约了号,今天需要带梁媛去医院做个检查。
送完可乐,她直接去接梁媛,而靳祁森锲而不懈地跟着。
梁舒冉用钥匙打开门进去的时候,梁茹正好从梁媛的房间里急匆匆地跑出来,看见梁舒冉,显然是楞了一下。
梁舒冉发现她泛红的眼眶,视线徐徐落在她的手上,原本白皙的肌肤,此时红了一大片,看着触目惊心的。
她眯起眼,眼眸瞬息凝聚了一层冷意,“小姨,发生什么事了?”
梁茹的声音微哑,“我不小心打翻了水杯,被烫着了。”
梁舒冉的唇抿得紧紧的,二话不说拉起梁茹走进了厨房,把她烫伤的手放在水龙头下用冷水局部降温处理。
“舒冉……”梁茹疼得脸色发白,但瞥见梁舒冉紧绷的模样,又忍不住担心,“真的是我不小心打翻了开水。”
梁茹虽然极力想要辩解,但梁舒冉还不至于蠢到看不出这是谁弄的。
忽然又听见玻璃摔碎的声音,梁茹一惊,“舒冉,你别管我,先去看看你妈。”
梁舒冉咬着牙根不吭声,固执地帮抓着她的手冲冷水。
“舒冉。”
“好,那你继续冲冷水降温。”
“我知道了,你赶紧过去,房间那边都是碎玻璃,我担心她受伤了,你进去也小心点。”梁茹叮咛。
梁舒冉点了点头,没说话。
梁媛的房间门没关,梁舒冉走到门口,往里望去,看见梁媛坐在床上曲着双腿抱住膝盖,低垂着头,长发散落挡住了她的脸部。
梁舒冉整理了下情绪,抬步走了进去。
房间的地板是一片狼藉,玻璃碎片铺满了一地,还有碎陶瓷、米粒、药丸等等,不难猜出,这副惨状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你以为我们是欠了你什么吗?”梁舒冉连称呼都直接略去,隐怒出声,“一会儿闹自杀,一会儿闹绝食,现在又要玩什么把戏?”
听见声音,梁媛缓缓抬起了头,脸色青白,眼神呆滞,嘴唇毫无血色,憔悴的面容,寻不着半分往日的妩媚姿容,像一棵被抽干了水分的树,随时枯萎。
梁舒冉心口堵了堵,她没想到,半个月不见,她会憔悴成如此模样。
梁媛看见梁舒冉,也没说话,忽然就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无声无息的,梁舒冉震惊地看着她,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这些年,梁媛像个神经质一样死死缠着唐志庭,让梁舒冉再好的耐心也要耗尽了,两人之间的矛盾像滚雪球,越滚越大,最近终于还是彻底吵翻了。
少顷,到底是骨肉相连的母女,梁舒冉再生气,看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她走上前,伸手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帮梁媛擦眼泪。
“小姨被你弄得烫伤了手都没哭,你倒是有脸哭了。”
“你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妈了?”梁媛抽抽噎噎的,言辞之间尽是委屈,“还回来做什么?”
梁舒冉手上的动作陡然顿住,淡淡出声,“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认你了?”
“我知道你心里埋怨我。”
梁媛的眼泪越擦越多,梁舒冉索性不理会了,一屁股坐在床边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都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梁舒冉绞着自己的手,“如果你能听我的劝,跟唐志庭断干净关系,我不会埋怨你的。”
大概是唐志庭三个字戳中梁媛的痛处,她哭得更伤心了。
梁舒冉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坐了一会让,看见地板上脏乱得不行,她起身打算出去拿清扫工具进来打扫干净。
刚起身,身后的梁媛陡然出声,“你又要去哪里?”
来不及掩饰的慌张,似乎在怕梁舒冉离开。
梁舒冉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去拿扫帚进来打扫一下。”
清扫了碎渣,又用拖把拖了一遍,收拾干净。
收拾好后,梁舒冉又问了梁茹,得知梁媛最近没有再见唐志庭,这两天梁媛试着联系唐志庭,但是似乎都无果,而梁舒冉也没有回来,正因为如此,梁媛的精神才开始出现崩溃的情形。
梁舒冉知道,她交给唐老的那些资料,加上霍誉铭拒绝跟唐忆霜结婚的事情,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起码最近这段敏感的时期,他们绝对不想闹出风波来。
梁舒冉帮梁茹上好烫伤药时,梁媛的情绪也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
她站在床边上,吩咐梁媛:“把脸洗一洗,换身干净的衣服。”
梁媛抹了抹眼睛,“去哪里?”
“医院。”
闻言,梁媛的神色明显僵了一下,“我不去医院。”
梁舒冉一言不发地拿起一面小镜子,对着她的脸照过去,冷冷道,“你瞧瞧你自己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是要装可怜给谁看?”
梁媛没吭声。
梁舒冉出声讽刺,“还是你觉得,把自己弄成这副惨状,唐志庭就会心疼你,哄着你?”
梁媛仍旧沉默。
梁舒冉被她磨得失去了耐心,正要开口,梁媛却说话了,“是不是你去找过他,让他不要见我了?”
一开口,却是把梁舒冉的着火点瞬间给点燃了。
“是又怎么样?”梁舒冉冷硬着语气,“你是真打算为了那个不把你当人看的男人,逼着我跟你断绝来往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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