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着唇,漫不经心道,“霍老师半夜不睡,难道是因为心情乱七八糟的?”
霍誉铭略微一怔。
梁舒冉似乎只是那么随口一问,并无让他回答的准备,在他楞神的间隙里,搁下杯子,从容转身,步伐尚未迈开,手腕被一只大掌攫住,粗粝的掌心带着砂砾感,摩着她的皮肤,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一阵轻颤。
梁舒冉不慌不忙地侧转头,“怎么了?”
霍誉铭抬起手,在触碰上她脸颊之前顿在半空里,不知为何,忽然就收了回去。
“你如果不高兴,想骂就骂,想打就动手,我保证绝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他的嗓音低低的,宛若外头的深浓的夜色,凉而沉,略无奈,“你别用冷暴力。”
梁舒冉总有这种本事,热情时能把你融化,而凉薄的时候,能让你从血液里漫出憎恨。
他看着梁舒冉的眼神很诚挚很用力,好像要戳进她的心窝,掏出来瞧一瞧,那里面到底装着的是什么。
梁舒冉被他这样的养神骇住,莫名地心悸。
梁舒冉挽唇,露出毫无瑕疵的浅笑,温柔得像是一池荡漾的春水,奈何,那春水太凉,她眼底的淡漠根本掩盖不去,“霍老师,你想太多了,我无缘无故,为什么要不高兴?”
柔软的嗓音,偏生夹着刺。
霍誉铭从不轻易生气,尤其是对着梁舒冉,但此时他却有种动手撕破她这张风云不惊的笑脸。
当然,这种冲动也仅限于想想。
“贺子榆的事情,是我欠缺考虑,”霍誉铭叹了口气,“别再堆着个假脸朝我笑,难看。”
梁舒冉的笑容如同晨曦里的微光,灿烂无比,“嫌我难看,你可以不要看,”略一顿,语气愈发温柔,“霍老师身边美女如云,我这种姿色确实是有碍观瞻。”
“梁舒冉!”她话音刚落下,霍誉铭黑峻峻的眸子里,瞬间点燃了一把的火焰。
冷怒中,夹着一抹梁舒冉瞧不懂的沉痛。
男人锐利的目光湛湛射着她,仿佛要将她射穿,“你非得这样才高兴是吗?”
“霍老师,不如你来告诉我,”梁舒冉直勾勾迎上他的目光,平静无波的开口,“你了无音讯了一个星期,为什么还能这么的理直气壮?”
她清凉的眸子,刺得霍誉铭心头蓦然收缩。
所以,她是气的是他一个星期不联系吗?
霍誉铭眼底的煋火迅速熄灭,垂着眼睫,轻声问:“你是担心我?”
梁舒冉脸色一僵,甩开他的手,“并没有。”
她想走,奈何却被霍誉铭从身后缠了上来,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凉凉的唇瓣贴上她的耳珠,气息温热,“抱歉,让你担心了。”
“如果说担心会让你高兴,那就当是我担心吧。”梁舒冉也没有挣扎,平静的语气,透着不明的情绪,“一场交易而已,你喜欢我扮演什么角色,我就扮演什么角色。”
霍誉铭察觉她的不对劲,扣住她的肩胛把她的身体扳转了过来,半眯着眼,目光凝住她的脸。
梁舒冉仍旧是温柔浅浅地微笑着,“霍老师,可以放开我了吗?我要回去睡觉了。”
“看来这么干谈也谈不出个所以然,”霍誉铭说着,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就往他的卧室里带,“既然哄你不说,那我们就换另外一个方式!”
温声软语细哄了这么久,她仍旧是这种状态,他就不介意来点强硬点的手段!
梁舒冉心头重重一磕,意识到情况不妙,开始挣扎,“霍誉铭,你要干嘛?”
“干|你!”
房门“砰”一下阖上,隔绝了客厅外所有的光芒,黑漆漆里什么都瞧不见。
下一刻,梁舒冉被他压在门板上,未及她抵抗,嘴巴就被严严实实地堵住了。
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但这种冰冷而强势的吻,完全不似之前的记忆,而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梁舒冉打从心底涌出一股本能的恐惧。
这一刻,梁舒冉是真的害怕。
霍誉铭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她,他总是斯文中带着淡漠疏离,即使真的不高兴了,也只是阴恻恻地嘴脸,可此时,即使看不见,她也能明显感受到来自于他身上的那股汹涌的恼意,仿佛要将她吞噬啃尽。
梁舒冉抡着拳头砸他的胸口,没几下,就被他一手扣住,反压在身后,身体被死死钉着,另外一手抱住她的后脑勺,逼得她无处可躲。
男人狂|暴的吻,磨得她嘴唇生疼。
梁舒冉情急之下,狠狠地咬了下去,却不料,霍誉铭非但没有放过她,反而以牙还牙,咬了回来,疼得她几乎要掉眼泪了。
这哪儿是吻,分明是两只兽在撕咬。
浓浓的血腥味,让梁舒冉觉得难受又恶心,缺乏的氧气,导致她肺部像痉挛一般抽痛,连着心脏也被牵扯了。
梁舒冉溃败如山倒,后面的事情,痛道极致的时候,她也没有求饶,只是发泄般的死死咬在了霍誉铭的肩头上,她痛,她要他也跟着不得安生。
后来的后来,她已经没有什么以及,剩下的,除了痛,还是痛。
到底是身体,还是精神,她分不清了。
整个过程中,霍誉铭一直在她耳边低语:“梁舒冉,你告诉我,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对你?”
她忍耐着,压抑着,始终倔犟地不肯哼一个字。
她越是沉默,他的劲越大,彼此拉扯,不管谁疼。
迷迷糊糊中,她恍惚听见了男人沉痛的呢喃,“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记忆断片之前,梁舒冉迷迷糊糊的想:男人,是永远不能信任的,这样就好。
颓靡的气息笼罩着整个房间。
房间里仍旧是黑暗一片。
霍誉铭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凌乱,却始终没有脱离,他安静地坐在床边上,低头看着床上陷入沉睡的梁舒冉,黑暗里,瞧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他扯过被子,替她捂紧了身体,然后站起身,目光又流转了一圈,旋即离开了房间。
…………
乔梓衿是被一阵门铃声被闹醒的。
他本就是有些起床气的人,这么被闹醒,脾气更是暴躁不已。
乔梓衿光着膀子,趿着拖鞋像一颗炸药,用力拉开门破口大骂:“你他……”
三字经最后一个尚未蹦出,霍誉铭那魁梧的身躯便直直朝他栽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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